第196章 嬌羞的紅色
我臉紅得厲害,心也砰砰的慌亂的跳。
如果單單是青梅看到了,我不會這麽害羞這麽慌亂。
我緊張的是池豔,我不希望池豔誤會。
我更不想被子揚利用,把誤會擴張激化。
我叫了聲:“青梅,你,你們回來了。”
我沒叫池豔,也沒叫子揚。
其實我最想叫的是池豔,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偏偏就沒叫,也一時叫不出來。
我是想給她解釋。
沒想到子揚卻笑了,笑得很痛快也很誇張,臉上的肥肉和腰下的皮酒肚跟著猛烈的顫抖。
邊笑邊道:“尋歡,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先前以為你隻是看上去眉青目秀,像個女人,沒想到你還真對女人的內衣內.褲感興趣!”
我哪裏像女人了,我不就是性格柔弱了點,心思敏銳了點嗎?
要真說像女人,沒有誰比子鬱更像女人的了。不過他也不認識子鬱,懶得跟他說!
隻是,我怎麽對女人的內衣內.褲感興趣了?我這不是……
我心裏又恨又急,臉上卻刷的紅得更厲害。
青梅的臉色也比先前更加害羞尷尬。
池豔輕輕的咬著嘴唇,一雙眼睛仿佛在失望的說,尋歡,怎麽才一年不見,你就變這樣了?
我道:“我,我……”
不想越是想說清就越是吱唔。
“你,你怎麽了?”子揚笑得更加厲害,眼裏似乎都滾出了淚水,道:“你不會是說,你不像女人,你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是男人才更對女人的內衣內.褲感興趣吧?”
池豔媽媽這時大概聽到了子揚那不懷好意的狂笑,從廚房裏急急的走了出來,板著臉道:“子揚!你這都在說些啥?尋歡哪是那種人了。是我收衣服時不小心弄掉到樓下,他體貼我老人家,不想讓我下樓,自己跑到樓下幫我撿上來的。哪像你,”看了看了青梅,“還有你,這麽不體貼我!十天八天不回家來看看我……”
“媽——”池豔看著阿姨,聲音拖得很長,示意阿姨不要再說下去,不要讓她和子揚難堪,道:“這不,我們來看你老人家了嗎?”
“來看我?不是我打電話讓青梅告訴你,尋歡來了,讓你和子揚回家聚聚,你們能來嗎?一個電話,老是關機,怎麽,專門防我老太婆,閑我嘮叨,怕我有什麽事煩了你們?”
“媽,”子揚滿臉堆笑的道:“哪有這樣的事,這不手機丟了,又還沒來得及添新的嗎?”
我道:“丟得可真巧真是時候啊。”
我本來是自言自語,說得很輕,沒想到還是被子揚聽到了。
子揚望著我,笑道:“你的電話,有段時間不也丟得很巧很是時候嗎?”
看來,那晚池豔和我通電話,他還真是聽見了,我當時給池豔解釋過我前段時間手機丟了,所以她打了那麽多電話我都未能接聽。
我吱唔著,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時幹脆不回答。
子揚便又笑了,雖然不像先前那麽笑得震耳欲聾,卻更加得意了。
池豔媽媽看我表情很不自然,道:“子揚,有你這樣待客的嗎?一見麵就說什麽人家對女人的內衣內.褲感興趣,讓人家難堪下不了台。你,你這都什麽意思?”
子揚忙道:“媽,我這不是好久不見尋歡了,一時開心跟他開個玩笑嗎?”說著把手在我肩上拍了拍,“尋歡,你說是不啊?咱哥們可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呢,一年了吧?怎麽來了也不給池豔打個電話,讓我們知道知道啊?”
我拉開他放在我肩上的手,那隻肥厚的大手實在讓我生厭,並且我肩上被拍著的地方還隱隱的痛。
對他故意的問話,我再一次無語,沒有回答。
一回答,這不又要回到原點,繞到池豔的電話很巧很是時候的關了機的問題上去了嗎?
青梅默默的走到我身邊,又默默地伸手過來拿我手裏的胸罩和內.褲。
她一直低著頭沒敢看我,臉紅得像天邊的燦爛的晚霞,高高的豐胸起伏得厲害,我能聽到她如我一樣“砰砰”的心跳。
她拿起衣架和內衣內.褲,便轉身去了臥室。
她果然和池豔媽媽住的同一間屋。
她好一會兒才從裏麵出來。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不那麽不自然,也並不燦如晚霞般羞紅。
池豔已去了廚房。
客廳裏就剩下我和子揚,坐在沙發的兩端,很憋悶的看著電視。
她沒有過來,坐在我們中間,陪我們一起看電視。
她也轉身去了廚房。
那電視劇其實很好看的,是我從前百看不厭的《新白娘子傳奇》。記得第一次看,就迷戀上了與新白娘子有關的一切事物。那時還是學生,把魯迅的那篇《論雷峰塔的倒掉》的課文,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多遍,因此去家門外的那條彎彎曲曲小河溝裏,翻開清澈見底的水下的石塊,捉了許多螃蟹,煮熟了剝開看,在它們身體裏到底有沒有坐著一個法海一樣的禿頭和尚。也因此對同班的一個名字裏有“芝”的女生,有了特別的感覺。因為飾演白娘子的趙雅芝名字裏就有個“芝”字。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特別的感覺其實不是愛情的。隻有當經曆了和柔娜又痛又甜的愛恨纏綿後,我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愛情。刻骨銘心,卻又難描難繪的愛情!
但此時,我卻忽然覺得那《新白娘子傳奇》很是無趣,我怎麽也看不專心。
子揚其實也百無聊賴的盯著電視屏幕,並沒看我,我卻總是覺得他的眼睛從沒離開過我,如芒刺在身。
好不容易熬到吃飯時間,大家都上了餐桌,心情才略微有些放鬆。
池豔一直沒和我說話,甚至很少看我。
子揚表現得特別熱情。他給所有的人夾菜,對我也並不如我以為的那麽冷淡。對池豔更是脈脈含情,體貼入微。
如果說這是一場戲,無疑他是戲的主角,我們隻是來作陪襯的。
吃完飯,跟青梅一起幫阿姨收拾完餐桌,池豔沒有多呆一會,就和子揚離去了。
我至始至終沒有提業務的事,也半點沒機會提。
望著他們相攜而去的纏綿背影。我感慨萬千。
池豔和子揚過得很幸福。子揚很體貼她,她也很依戀子揚。她愛戀我的那些日子已一去不複返了。
隻是苦了阿姨,女兒幸福了,她卻寂寞了。
我一聲輕歎,去浴室裏洗浴出來,走向陽台,一邊擦拭頭發,一邊看窗外朦朧如幻的夜色。
月光如水,風吹在臉上有些微涼,什麽地方飄來春天的悠悠暗香。
我卻一點也不愜意,隻覺得站在高空中的自己,離滿城燈火越來越遙遠飄渺。
阿姨和青梅在臥室裏幫我整理床鋪,還是去年的那個臥室,還是去年的那張床,也許連被子也還是去年那床被子,隻是幫我整理床鋪的,已不是去年人。
我聽到她們在說話,隱隱約約,如夜風一樣輕,我聽不明白。
我輕輕的走過去,剛到臥室門口,阿姨就看到了我。
阿姨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尋歡你早點休息吧。”
我點頭進屋。
她走出來。
青梅跟在她身後,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略顯嬌羞。
她大概是又想起了回家時,看到我手裏握著她的胸罩和內.褲的情景。
阿姨已出了門。
她打我身邊經過。
擦肩而過那一瞬,她有些緊張,感覺像是在逃。
“青梅。”
我叫住了她。
她身子一顫,站住。
“你,你都聽見了?”
她低著頭,嬌羞的臉上有了些紅色,問得很輕,似乎有些怯怯,沒有轉過身來看我。
我有些奇怪,問:“聽,聽到了什麽?”
她道:“哦,沒,沒什麽。”
還是沒對我轉過身來。
我道:“是不是剛才阿姨和你說了什麽,你有意瞞著我?”
她嬌羞的臉紅得更鮮豔了,慌慌的道:“沒,沒,真沒什麽的。你要沒什麽事,我走了。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明天還上班呢。”
邊說邊急急的向門外走。
我道:“你明天幫我約下池豔,讓她單獨跟我見下麵吧。我想跟她談談……”
我咽下了“續約”兩個字。感覺這兩個字一出口,好像什麽青梅竹馬,什麽曾經的愛戀多年的朋友,全都是假的,就隻有“利益”才是真的。我是為自己的利益而來,池豔呢?她也許也……
我心裏說不出的酸楚。
青梅終於轉過身來,臉上少了些羞紅的顏色,望著我,問:“難道……你對池豔還……放不下?”
她誤會我了,我卻沒解釋。
她沉默了會,道:“好吧,我幫你。”
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望著她在門外的走向那邊臥室的背影,我很感激,我知道我難為她了。
子揚可是她們的董事長。
子揚也決不喜歡我和池豔單獨見麵。
隻是關好門,躺上床的時候,我便把那些感激給暫時遺忘了。
我在想她先前那奇怪的不自然的表情。
她明明是有事隱瞞我的。
阿姨到底給她說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