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難以置信
坐在副駕駛室裏那個有些稀疏的白發的老頭,望著她,叫了聲:“白雪。”
既慈愛又心痛,聲音都有些哽咽。
白雪點點頭,道:“爸,真的不怪他。他和我一樣,當時什麽都不知道。”
老頭一雙顫抖的手輕輕撫上她已有淚水滑落的臉頰。
白雪又道:“爸,你不是說過,無論女兒提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女兒的嗎?”
白雪眼裏的淚無聲的滑落得更猛。
老頭點點頭,道:“白雪,爸,答應你。”
撫在白雪臉上的那雙手更加憐惜,然而他的臉卻別向另一邊,老淚縱橫,不敢看白雪的臉。
好久好久,他才別過臉來,對窗外揮了揮手,那些站在原地的手握棍棒的青年,便又無聲的回到了車裏。
白雪笑了,淚濕的臉頰還沒有幹,她道:“謝謝爸。”
說完便要向我走來,老頭卻拉住了她,叫了聲:“白雪,由他去吧。”
白雪望了望我,無比憐惜,但她還是上車,跟她爸遠去了。
街道又回歸冷清,夜風更涼,似要下雨。
忽然好想唱一首歌:
獨自走在冰冷的街
思緒隨著風兒飄走
隻留下一個孤獨的靈魂
在前塵今世之間漂流
我守著一望無際的天
點點星光明亮的眼
留下一個寂寞的朋友
擁有短短的一瞬間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麽
在我身邊糾纏不清
我還是單純的自己
像那顆寂寞的流星
……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把什麽都忘記嗎?
孤獨的踉蹌在夜色裏,我不知道我走了多遠。
扶著一顆街邊的大樹,我終於瘋狂的嘔吐。
吐過之後,身子更加酸軟無力,胃裏卻好受多了,不再翻江倒海。
一輛車忽然在不遠處停下。
一輛我再熟悉不過的車。
池豔的車,也是子揚的車。
從車上跳下個人,是子揚。
他沒有關駕駛室的車門,我看到駕駛室裏並沒有池豔或上海那個業務經理。隻是後麵的車門和車窗都關著,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坐在後麵。
“董事長。”
一個聲音怯怯的叫。
我這才看到在車前的路邊早已站著個人。
一個男人,似專門等子揚的。
雖然一樣怯怯的聲音,卻不是白天在池豔家見到的那個小張。
子揚沒有應他,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打在那男子臉上,咬牙切齒的怒道:“說,這到底是怎麽搞的?!”
那麽響亮的一個巴掌,那男子卻絲毫沒有被激怒,也沒有還手,反是嚇得瑟瑟發抖,急急的顫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間屋子千真萬確是那個風塵女子的……平……平時都是她一個人睡,昨晚她卻不在……反是……”
他雖然表達得不夠清楚,但我已完全明白了。昨晚的事並不是白雪的爸爸在操縱,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是子揚!
隻是他原本要那男子拍的是我和那個叫阿蓮“姐姐”的風塵女子的床.戲,沒想到那個風塵女子意外的不在,床上換成了純潔的白雪。
怪不得,在池豔家裏,當他得意的拿起相片看時,會忽然錯愕心痛而憤怒。
但我還是不明白,就算相片上的女子換成了白雪,不照樣達到了他在阿姨,青梅和池豔,其實主要是池豔,麵前毀壞我的目的了嗎?他何以還要錯愕憤怒甚至心痛?
池豔那麽好的女子他都隻當花瓶一樣的擺設,難道他還會因為白雪畢竟不是那個叫阿蓮“姐姐”的女子那般早已沉淪風塵,在乎白雪的純潔?
莫非,白雪雖與他無關葛,他卻果真如當初苦戀著池豔一樣苦戀著白雪的麽?
我再抬頭去看時,子揚和他的車已遠去,那個陌生男子也消失在了遠處飄渺的夜色裏。
後來,我實在走不動了,我在一家通宵營業的小店門口,用他們的電話給皓然打了個手機。
皓然什麽也沒說,隻道:“你在哪裏,我這就來接你。”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店老板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好心女人,還是她給子揚說了地址。
掛完電話,我站在店邊,老板娘關切的對我問這問那,看我醉成這個樣子,很是安慰了我幾句,讓我什麽事都要想得開。
我這個人時常孤獨,也時常感動。
有時,陌生人的一句話,勝過多年的朋友,更讓我忍不住眼裏的淚水。
尤其是此時酒入愁腸愁更愁。
我麵對大街,不讓店老板娘看到我的臉。
皓然很快就到了,還是他那輛出租車,他讓我上車,然後帶我回他和阿蓮的住處。
阿蓮見了我,問:“尋歡,你這是怎麽啦?”
很心疼,我知道,她是替阿香心疼。
皓然無聲的在一旁吸了會兒悶煙,忽然掐掉煙頭,問我:“是不是……阿姨……對你怎麽了?”
他其實是想問是不是池豔,但他終於還是猶豫了下把“池豔”兩個字換成了“阿姨。”
我什麽也不想說,我搖搖頭,道:“明天我就回重慶了,我想早點休息。”
“什麽?明天就回重慶?你和南娛公司續約的事不談了?”
阿蓮和皓然幾乎同時吃驚的問。
我搖搖頭,道:“不談了。”
很輕,很傷心很頹然。
然後,我上床,背對著他們側身躺下。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
是的,續約的事不再談了,談也談不下去。子揚的手段如此卑劣,阿姨和池豔,還有青梅都誤會我。但我不願去向池豔,抑或青梅,甚至是阿姨解釋。我不要讓阿姨知道,她和池豔她爸親手挑選的女婿,會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家夥。那樣會讓阿姨孤寂的心更加痛苦,也會讓池豔更加痛苦。
第二天很早,我就被電話吵醒。
有人打我的手機。
我的手機本已關機,一定是阿蓮或皓然昨夜用萬能充幫我給手機充電的。
我沒看是誰打的電話,但我能猜到是阿姨或青梅,再不就是池豔。
我頭還很昏,心也很痛,我猶豫了好一會兒,但還是按下了接電鍵。
“尋歡嗎?你在哪?”
很急切,又帶著十二分的喜悅的聲音,果然是青梅。
我問:“什麽事?”
“你在哪,我馬上開車來接你,子揚讓我帶你去公司簽續約合同。”
我完全懵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