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枉死之魂
黑藥師抬了抬頭,在黑色的衣帽中露出了一絲眼簾,道:“抗日戰爭時期,海風中學的所在地曾經打過一場伏擊站,八路軍三個團的兵力,埋伏了日軍一個連,結果,八路軍死傷三分之二的代價,才把日軍消滅,就地掩埋在了那裏!”
“軍隊?怪不得會有那麽慘烈的殺意,以當年日軍的裝備,以一個連的兵力竟然沒能突圍,還真是有些奇怪!”苗子疆疑惑的說道。
黑藥師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抗日戰爭後期,那些隱世家族的奇人異事大多進入塵世,當時八路軍的三個團裏就有龍虎山和孫家的人,而日軍的那一個連也不是普通部隊,那是日本天皇的護衛隊,因為去執行秘密任務潛入中海,帶隊的是日島國安倍家族的人,一身陰陽術,早已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那些日島兵戰死後,戰意不散,安倍家族的小子臨死前施展了陰陽術,將所有的日島兵都化成了厲鬼,想要繼續參戰!由於這裏原本就是亂葬崗,屬於極陰之地,那些日島兵都是在戰爭中死去,結果化成厲鬼之後威猛無比,幸好龍虎山和孫家人提前發覺,以仙草暗陀羅為陣心布下了陣法,這才勉強將之封印,後來又在那裏建成了一所學校,鎮壓封印裏的日島兵陰魂!”
苗子疆的神情更加警惕,道:“黑藥師,你就是個瘋子,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放出了日島軍的陰魂,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華夏將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桀桀桀……”
黑藥師低頭發笑,聲音仿佛夜鶯啼哭,聽的苗子疆渾身發麻。
“瘋了?我早就瘋了,隻要能殺了那個混蛋,我什麽都不在乎,我不在乎掀起瘟疫,也不在乎日島軍陰魂!苗子疆,你也別在這裏大義凜然,你也是背叛過族人的殺手,還會在乎這些?天香奇花和暗陀羅全都可以給你,隻要你能完成任務!”
苗子疆咽了口唾沫,確實,作為一個早已沒有信仰,一心隻想回歸族群報仇的殺手來說,根本就沒有大義凜然的資格。
“黑藥師,你是個女人吧!”
苗子疆即將離開之前,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黑藥師微微抬起頭,幹枯的雙手也在衣袖裏伸了出來。
“別衝動,我還不知道你的底細,其實我是猜出來的!”苗子疆嚇了一跳,誰知道隻說了一句話,就惹得黑藥師有了動手的跡象。
“你怎麽知道的?”黑藥師問道。
苗子疆嘿嘿一笑,道:“也隻有女人才會這麽瘋狂,這麽不顧後果!”
黑藥師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不也是嗎,難道你也是女人?”
“哈哈哈,黑藥師,我是殺手,受雇於你的殺手,這一切都是你為我創造的條件,與我何幹,等完成了任務老子會立刻離開,這個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吧!”
“轟!”
下一瞬間,屋子的門被一股強大的氣息炸碎,而苗子疆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海風中學校長辦公室。
即便已經到了午夜,辦公室裏還亮著燈,幾位學校領導和幾位警察對麵而坐。
警察方麵帶頭的是歐陽倩,歐陽倩已經在特警支隊調任到了刑警隊,代替了刑炎天的職務,如今是刑警隊的隊長。
刑炎天並沒有調離刑警隊,而是被降了級別,現如今是副職,而且刑炎天還不敢有所怨言。
海風中學淹死了學生,如今還沒有查明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又或者是不小心跌落進湖水裏溺死,所以,這件事已經由刑警隊接手。
而且,這一次並不隻是刑警隊接手,就連特警大隊也接到了上層的任務,一大批特警已經把明目湖圍了起來,閑雜人等不能靠近。
幾位校領導緊張的坐在辦公室裏,大氣都不敢喘,以前明目湖淹死過人,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每一次都能遮掩過去,哪裏麵對過如今這樣的場麵。
“哢嚓!”
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了,在寂靜的辦公室中,這道開門的聲音仿佛被無限放大。
薑少國推著輪椅走了進來,薑玉坤坐在輪椅上,雙手卻死死的按著輪椅的扶手,疲憊的眯著雙眼。
在輪椅後還掛著一柄大刀,這柄刀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隻是保養的很好,鋒利的刀刃反射著燈光,依舊十分耀眼。
“老首長!”
歐陽倩也不是很清楚,一位女學生溺亡案件為何非得要特警隊來封鎖現場。
如今薑玉坤的出現,更讓她摸不著頭腦,都已經癱瘓在輪椅上的老人了,怎麽會大晚上的來到海風中學?
“歐陽,刑警隊撤離,由特警隊全權接手,你的撤離命令應該已經下來了!”薑少國眉頭緊皺,道。
歐陽倩十分堅決的搖了搖頭,道:“大隊長,我才離開了多久?就不是特警隊的人了?我是不會離開的!”
此時,薑玉坤睜開了雙眼,這雙原本渾濁蒼老眼睛,不知何時變得異常明亮,甚至能看到眼神深處隱藏的那一抹戰意。
“今天晚上應該還壓的住,留下來也無妨,少國,你去湖邊盯著,歐陽丫頭留下來照顧我!”
薑玉坤發話,薑少國不敢不聽,隻好遲疑著離開了辦公室。
幾個校領導全都滿頭大汗,因為薑玉坤的氣勢太盛,壓迫感十足,那一身的煞氣隱隱開始擴散,這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將軍,特有的氣勢。
“這些年來,海風中學死了那麽多學生,竟然都被瞞了下來,若不是被那些畜生吸收了陰元,即便有瘟疫動蕩又如何,若是逃不過這一劫,老子就槍斃了你們!”
“首……首長,您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陰元,我……我……”
“不關我的事,我是去年才被聘請來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這幾個校領導全都大腹便便,腦門鋥光瓦亮,如今卻被薑玉坤嚇得半死。
歐陽倩也疑惑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薑玉坤不說,她也沒有辦法,隻能走過來給薑玉坤揉著肩膀,好讓薑玉坤放鬆一下。
明目湖。
湖水表麵上鋪著一層蜘蛛網般密集的絲線上,絲線散發著瑩瑩紅光,看上去異常詭異。
毛小錢右手持一柄桃木劍,左手拉著一根紅繩,隨著毛小線的動作,湖水中的絲線也不停地變換著形狀。
張雨墨站在湖中心的涼亭上,雙手掐著印決,一枚玉符飄在額頭前方,玉符散發著柔弱的光芒,看上去讓人十分舒服。
“張老師,午夜之時,陰氣最盛,那陰物肯定會有所行動!”毛小線大聲喊道。
張雨墨蛾眉緊蹙,對於毛小線命令般的提醒十分抵觸,隻是,如今可不是較真的時候。
一到午夜,湖麵上泛起了波紋,此時連一絲風都沒有,湖水無風自動,一道道模糊不堪的身影在湖底緩緩的漂浮出來。
隨著身影的出現,歌聲也變得越加清晰,原本明目湖出現的歌聲常人聽不到,現在卻能聽見了,這分明是一首日島歌。
張雨墨和毛小線越發的嚴肅冷峻,而圍在湖邊的特警隊員們,緊張的額頭冒汗。
即便是經過殘酷訓教的特警,見識到這種場麵也有些心虛,這是人心裏最為本能的恐懼,並不是訓練就可以消除的。
“來了!”
張雨墨一聲嬌喝,猛地一甩衣袖,將身前的玉符向著湖麵甩去。
與此同時,毛小線手中桃木劍連挑數下,在空中化了一道符,牙齒用力一咬,一口炙熱的舌尖血噴了出去,直接在空中出現了一道血符。
以至陽桃木劍為筆,以男童之身的舌尖血為墨,這即便在茅山裏,也是極為高深的道術。
“鎮!”
“赦!”
“轟!”
與此同時,湖水倒灌入天,覆蓋著湖麵的紅色絲網被頂了起來,湖底下的情形映入進了眾人的視線裏。
隻見,湖底的淤泥上躺著幾十具屍體,有的已經成了枯骨,有的肉體還沒有爛完,一群眼睛猩紅的淡水魚還在屍體旁亂跳。
那五帝銅錢,最終隻能把剛剛溺死的學生解救出湖底。
就在湖水中完全脫離地麵,把紅色絲網撐到極限之際,幾十道透明的身體在那些枯骨上飄出,向著紅色絲網撞去。
“不好,這些都是怨死的魂魄,已經化成了陰魂,湖底的封印了陣法不是針對她們的,對她們無效!”
毛小線焦急的大喊。
張雨墨的心神為此牽動,不由得悶哼一聲,一絲血跡在嘴角處緩緩流出。
現如今,兩人所有的精力都被牽扯到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陰魂四散逃離,消失在黑暗中。
“屍骨還在湖中,她們走不遠,而是去尋找替身,肯定還會回來的!”
“張老師,沒空去管這些冤死鬼了,封印在湖裏的鬼東西出現了!”
毛小線的瞳孔逐漸擴大,一道道穿著綠色破爛軍裝,帶著貝雷帽的透明魂體在瞳孔中浮現。
這些魂體有將近三百,大多手中扛著刺刀,全部被覆蓋了在紅色的絲網中。
湖底,一朵灰色的陀羅悄然綻放,陀羅妖豔邪魅,肉眼可見的陰氣環繞在花朵旁邊,這些陰氣像是一根根繩索,全都與陰魂連接在了一起,使陰魂無法脫離明目湖所在的範圍。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腰間挎著一柄紅色寶石鑲嵌的武士刀,這隻陰魂閉著雙眼,整個隊伍極其安靜,安靜的讓人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