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原來如此
“童童……”她的反應可能是太超出肖德正的預料了，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應對，囁嚅了半天卻隻是叫出了她的小名。
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肖梓童有不打算再掩飾了，她放在桌子下麵的雙手早就握成了拳頭，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聲音裏卻是有著掩蓋不了的無力，“我都知道了，我比你想象中的要知道的多，所以不要再掩飾了，也不要再說你有苦衷了我聽不下去，我也不想再聽了。我隻想知道之前你那麽拚命地躲著我們，現在是因為什麽竟然主動來見我？”
肖德正聽到肖梓童的話之後眼神閃了一下，還是有些不甘心地掙紮著，“童童，我是你的父親啊……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
肖梓童卻好像沒有聽出他話裏的受傷一樣，又或者他話裏的情緒對她根本就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她的眼神始終冷靜如斯，說出的話也是冷靜地有些殘忍，“我早就沒有了父親，早在我十三歲那年我的父親就已經去世了，在那之後，不管是我還是我身邊的人都把握當成了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我已經十幾年沒有體驗過父愛這個東西了，現在也好像對這個東西免疫了，所以如果你想要我這麽快就接受你的話對於我來說肯能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肖梓童的話聽在肖德正的耳朵裏無疑是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殺了一巴掌，但是他卻是沒有辦法反駁……
肖德正有些不安地搓搓手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服務生突然端著兩杯咖啡過來了，服務生的到來及時緩解了肖德正的尷尬，他趕緊接過，也不忘有禮貌地道一聲謝謝。
肖梓童雖然情緒不佳，但也是笑著對服務員道了謝，鼻尖充盈著咖啡的醇香，但是她卻沒有了一點品嚐的心情，拿起小勺子輕輕地攪拌了幾下也沒有喝，抬起頭看向肖德正，入目的就是他發白的頭發還有小心翼翼的喝咖啡的動作。
不知道為什麽，肖梓童隻是覺得心中一酸，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好像真的有些過分了，這麽一i想她說話的語氣也是軟化了不少，“你還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她其實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他，但是父親爸爸，她覺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可以原諒了他的話，那也是媽媽成功地好起來的一天。
她自己因為他受的苦她可以不在乎，可以忘記，但是她永遠沒有辦法忘記曾經那個永遠溫柔的母親現在卻隻能每天呆在療養院裏受不得一點刺激。
肖德正不傻，相反他很聰明，所以他一下子就聽出了肖梓童聲音裏的變化，知道她態度可能軟化了不由得眼鏡一亮，立刻放下了咖啡杯，小心地看向肖梓童，聲音裏和眼神裏都是滿滿的小心翼翼，“童童，其實我過的一點都不好……”
他故意停了一下，但是肖梓童沒有如他所想的一樣流露出好奇或者心疼的情緒，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他有些尷尬但也隻能硬裝著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若無其事地往下說。
“對不起，我之前對你有所隱瞞，我這些年身邊的確有一個人一直在陪著我，我當初很落魄，是她救了我，也是她幫助我重新打下了一片事業，我一直沒有回去找你們也是她不讓，我對不起她，她幫了我太多了，所以……“
聽到這裏的時候肖梓童就感覺自己有些聽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剛剛對他產生的心疼或者其他的情緒有多可笑，他因為覺得自己不能對不起另外一個女人所以這麽些年就一直對她門母女兩個不聞不問，而她們其實才是他的結發妻女，更不要說難道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留下了一筆巨額債務給她們嗎？
為什麽從來就沒有想過其實我也對不起她們呢……
肖梓童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一個大窟窿一樣，不僅疼還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她端起咖啡杯什麽都沒有顧地喝了一大口，溫熱的咖啡從喉嚨裏流過慢慢流過心髒，但是她卻一點沒有感覺到溫暖。
甚至口裏也沒有感覺到咖啡的醇香反而是滿滿的苦澀。
肖德正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我一直意味她對我是真心的，但是我最近才發現她根本不是，這個臭婊子……“
他的話真真假假，雖然最大的目的是為了博取肖梓童的同情，但是提起徐錦夏的憤恨和失望也是真的，想到她害的自己變成現在的處境，肖德正就控製不住地把心裏真正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隻是話一出口他才察覺不對，趕緊抬頭看向肖梓童見到她還在低頭喝咖啡才忍不住輕輕呼出一口氣，隻當她是沒有聽到，端起桌上的咖啡又喝了一大口才開始繼續往下說。
“她有了一個情人，並且一直背著我跟整個人來往，甚至偷偷地轉移走了我所有的財產……“
肖德正的聲音故意壓得很低，除了深深的憤恨之外還帶著一絲明顯的無力和失望，隻是卻沒有d打動肖梓童甚至讓她更加覺得諷刺，因為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錯過他剛剛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那個詞。
她安靜地聽著，沒有插什麽話，隻是低垂的眼裏積攢的失望卻是越來越重，好像一切都和記憶中不一樣了呢。
十幾年的時間真的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嗎？可以讓他變得這麽自私，粗鄙或者無情……
又或者是他之前也是這樣的人，隻是自己從來就沒有發現過呢？
“所以……你現在是沒有錢了嗎？那個女人把你的財產都卷走了？”
肖梓童安靜地聽完了他所有的話，然後幹淨利落地抓住了其中的重點，總結性得提問。
肖德正下意識地點頭，但是點完頭一抬眼卻發現肖梓童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但是肖梓童的眼神太幹淨太清澈好像可以輕易地看穿一個人一樣，他下意識地躲開了視線。
“童童，我……”
隻是這次肖梓童卻是沒有再給他為自己辯解的機會，“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現在來找我是因為沒錢了，你現在過的很落魄所以才來找我們，可你既然能知道我的手機號應該也知道我是根本就沒有錢的人，如果你是想要錢的話我是沒有的。”
沒有人知道肖梓童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是有多疼，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在她的心上紮針一樣，但是她的麵容卻始終冷靜銳利。
肖德正聽到她的話卻是慌了，她其實說的話也差不多是對的，但是有一點說錯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和以後可能的生活，肖德正有些渾濁的眼裏閃過一絲暗光，什麽都顧不得了直接開口道，“我知道你沒有錢，但是原景勳不是有錢嗎？他是你的男朋友，你讓他給我投資一下吧，我不是跟他要錢，我是讓他投資，我最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商機，一定可以發的……”
肖梓童挺大他提起原景勳的時候就已經受不了了，她立刻抬起眼死死地盯著他，眼裏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如果說之前她還對他有一點希望的話那麽現在她就是一點希望都不報了。
她的心是完完全全的死寂了，除了對他徹底失望之外心中還有一股火焰開始熊熊地燃燒起來，她的臉色因為憤怒而慢慢得有了一絲血色，一雙一直冷靜的眼睛裏也有一團火在燃燒。
肖梓童沒有忘記現在還是在外麵還是公眾場所，所以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製住沒有讓自己失態，但是她一開口聲音裏的咬牙切齒卻是暴露了她的情緒，“你怎麽知道原景勳？你到底在之前觀察了我多長時間？”
“哦或者這樣問，如果不是因為我和原景勳有關係你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麵前，出現在十幾年前就被你拋棄的妻女麵前，你來找我根本不是你突然良心發現，而是你沒錢了……嗬！”
肖梓童說著說著突然笑出了聲，眼裏嘴角都是大大的諷刺的笑意但是心裏的苦澀卻是無邊無際地一點點吞噬著她的心。
“不是，不是童童……這隻是一部分原因，我是真的想你和你母親了，可是我最近真的過的很不好，我需要的資金不多，你隻需要和原景勳說一下，這點錢對原氏對原景勳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的！”
肖德正看肖梓童好像真的生氣了，立刻急急地開口解釋，但是他現在急切的樣子和他的話卻隻是讓肖梓童更加怒火中燒。
她猛地站起身，終於控製不住得失態了，“夠了！”
肖梓童從來沒有在公眾場合裏大聲說過話，但是現在她已經顧不了什麽了，禮貌姿態什麽都顧不了了，她隻覺得他讓她感覺到了惡心，她一秒鍾都不想再聽見他說話，甚至不想再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
“你死了這個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跟原景勳說的！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我沒有錢可以給你，所以麻煩你以後請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你這十幾年是怎麽過的就依然那樣做吧，我就當作今天從來沒有見過你！”
肖梓童用最後的耐心說完了這番話，從包裏拿出錢包打開從中抽出兩張紙幣就徑直走了出去，而肖德正好像是被她那一番話給說的鎮住了，竟然也沒有上前攔就這麽讓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