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有何不該?
“走了？”
慕容府上，在深院之中，坐在石凳上正織著衣服的慕容夫人，或者說是織娘緩緩說道。
可是她的視線一直是停留在手中的絲織之上，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下，依舊是不緊不慢、從容不迫。
“走了。”
一陣清風拂過，在她的麵前的石凳上，坐著一個豐腴的女子，極少喝酒的她抬起酒杯，又緩緩放下。
看著天空。
豐腴女子的眼眸微微散神，仿佛是在思念著些什麽……
“他不過才走半個時辰，你這就開始想他了？”看穿舞愫愫心思的慕容夫人緩緩開口道，緩緩歎了口氣，“你都陪在他身邊大半年了，還度過了那三天。”
終於是抬起螓首，同時手中織衣動作也是停下的慕容夫人看向舞愫愫，更準確的是看向舞愫愫的雙腿：“你現在走路沒問題了吧？”
“沒問題！”舞愫愫臉頰微紅道，語氣中雖帶著些許的羞惱，但更是帶著小女兒般的可愛。
慕容府人搖了搖，收回視線，也是開始繼續織衣服：
“我也有些搞不懂你了，你明明那麽喜歡他，也想嫁給他，甚至將自己都給了他，可是卻最後抽出了他的記憶，這是為什麽？”
“我現在還不能和公子他在一起。”
舞愫愫輕輕低了眼簾。
“是不能還是不敢？”
慕容夫人回複道，宛若村中普通人婦與新婚妻子的閑聊。
“你怕和江公子在一起之後，會沉浸在他的溫柔鄉之中，忘記了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忘記了你母親曾經願望。
還是說你怕他被儒家學宮為難，因為你是妖族天下的十二王座之一，這要是被浩然天下的儒家學宮知道了，怕他被逼做出選擇？
亦或者說你知道你們之間終有一天會在那兩座天下的戰場相遇，與其屆時傷的多狠，還不如現在各自克製？
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話，那你就不該讓你的丹醫堂做出迷紫液，你也不該讓他.……”
“有何不該？”
未等慕容夫人說完，舞愫愫打斷道。
聲音戛然而止，當慕容夫人抬起頭時，是她那晃動的眼眸。
她冷酷過，笑麵藏刀過，也生氣憤怒過。
可是慕容夫人從未見過麵前的這個女孩如此的表情。
既像是一個委屈的女孩，因為自己的衝動做錯事感到點點的自責。
也像是是一個倔強的少女，想要向自己心中的愛更加追求，往前更邁一步。
更像是一個承擔起一切的女帝，在那堅強背後露出了些許的柔軟。
“我知道自己無法和公子在一起！但是我就是不想要放開公子！”
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倔強不服輸的女孩，舞愫愫緊咬著嘴唇。
“薑魚泥可以向公子撒嬌，被公子嗬護，白玖依與公子係上姻緣線，林清婉也是可以與公子相伴一生，我知道我無法做到，可是！我也不想放過公子！”
說著，舞愫愫從懷中抽出的一抹流著金黃的絲線。
“你……”
看到這這一縷絲線，慕容夫人自然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就是江臨那三天的記憶。
江臨所喝的那一杯酒，就是她製作的。
她本以為，這個傻傻的姑娘將江臨的那三天的記憶抽出之後就會銷毀，斬斷因果。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還保留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這樣子做有些可惡，但是我就是要將其留下來，至少，我曾經將公子占有過！
而且如果公子真的去了浩然天下而完全忘記了我，那我就在公子的成婚之夜將這送出，送給公子作為賀禮！
哼！我倒要看看，那些騷狐狸的婚禮還能不能辦成了。”
舞愫愫的語氣中盡是堅決，慕容夫人覺得麵前的這個女子竟然這麽說了，那麽就一定會做到！
甚至還可能親自給江公子送過去！
“舞愫愫，你是一個魔鬼。”
輕輕歎一口氣，慕容夫人緩緩道。
舞愫愫不以為然，甚至那燦爛的笑容還有幾分的自豪與開心，皎潔的月光落在她清麗的容顏：“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呀~~~”
“.……”
“好了好了，我來找你不是和你說這些的。”看著慕容夫人，舞愫愫眼睛微微眯起，“其實你早就知道你的女兒天生有劍骨了吧？”
“知道那又如何？”
“你不想讓你女兒修行，那麽為什麽還要答應你的女兒做公子的徒弟？”
“凡人可以安穩地度過一生，當一個修士與天掙口飯吃，不一定就是什麽好事。
可是，這是那小妮子的選擇，那個小妮子想要有一天站在江公子的身邊，和公子並肩看著這天下的風景。
既然是沁兒的選擇，那我也不會強求。”
說到此處，慕容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江臨。
“你應該很少聽到沁兒稱呼公子為‘師父’吧？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也不等到舞愫愫回答，慕容夫人直接說道。
“因為曾經我和沁兒說過，浩然天下與妖族天下不一樣，在浩然天下，師父是很難以與弟子在一起的，因為不符合禮數。
在那之後，沁兒一個人想了很久很久，最後，沁兒應該就沒有稱呼過公子為‘師父’了吧。”
“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緊張？還是說讓我有危機感？”
“都是呢？”
“切!一個黃毛丫頭而已。”舞愫愫站起轉身離開，迎風的裙擺輕揚，似那空中的綢緞。
“我想要讓你的女兒去邈水宮曆練一番，若你是答應了，就跟你的女兒說吧。
此事公子不知道，若是公子責罰，妾身甘願承受，但是既然她想要站在公子身邊，要看到的不就不能隻是公子的溫柔，還有這世間的醜惡。”
舞愫愫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聲音從遠處傳來，緩緩消失。
“確實，一個丫頭而已。”
聽著舞愫愫那帶著些許不開心，甚至有些賭氣的小話語，慕容夫人搖了搖頭。
明明胸脯那麽大，怎麽連個小孩子的醋都吃呢。
明明都幾百歲的人了的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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