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會高興的以身相許
慕語兮有些詫異的看著厲南修。
“幻想症？”她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厲南修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得這種心理疾病。
“嗯。”厲南修點點頭。“是一種心理疾病。我經過了兩年的治療。直到三年前回國。”
慕語兮動了動手指，最終也沒能有任何動作。
“現在……我是說，已經痊愈了嗎？”
“也許。”厲南修的回答模棱兩可。“雖然當初的想法依然沒什麽改變，但也總歸不是整夜失眠了。”
慕語兮看著厲南修，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來。
厲南修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有些疑惑的問。“你笑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慕語兮垂了垂眼睛，十分認真的開口。“如果林墨汐還活著，知道有個人為她這樣牽腸掛肚，說不定會高興的以身相許呢。”
厲南修怔了怔，下一刻卻突然站起身來，然後朝著床邊走過去，硬生生的說了一句。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慕語兮還沒反應過來，厲南修就快速的伸手關了燈。
“……做什麽這麽著急。”慕語兮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卻也是沒什麽反對的在沙發上躺好，拉了拉羽絨被。
而在黑暗中，厲南修則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隻有他自己才能感覺到，他的耳朵正發出不尋常的熱度。
或許是心理醫生的建議有了作用的緣故。
對慕語兮說出壓在心底的話後，厲南修竟然一夜無夢。
第二天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了。
“早啊，厲先生。”平時往往比他起的更晚一些的慕語兮，這會兒早早的坐在了餐桌旁吃早餐。“我給你叫了三明治和火腿。你不喜歡的話，這邊還有小籠包和雞蛋。”
“嗯。”厲南修隻是掃了慕語兮一眼，就沒再搭理她。
他從床上翻身下來，就立刻進了浴室。
“哦對了，厲……”慕語兮的話還沒說完，浴室的門就‘嘭’的一聲被厲南修給關上了。慕語兮愣了一下，然後皺眉。“這又是怎麽了？”
半個小時之後，厲南修發梢上滴著水，腰間隻圍了一塊浴巾，就出了浴室。
他的臉色有些發黑。“我的浴衣呢？”
“早晨服務生收走了，下午會送新的過來。”慕語兮趕忙低了頭不看他。
“你怎麽提前不說？”厲南修沒辦法，隻能出來拿了一套新的睡袍。
慕語兮等他穿好了衣服，才解釋道。“我剛剛想說來著，可你沒給我機會啊。”
“……”厲南修繃著一張臉，坐在慕語兮的對麵。
盤子裏的三明治和火腿已經徹底的冷掉了。
厲南修一點兒胃口也沒有。隻是抬眼的時候，正巧看到慕語兮吃小籠包正吃的津津有味。
“把那個給我。”厲南修推開自己麵前的盤子，看著慕語兮開口。
慕語兮剛捏起來一隻小籠包，還沒來得及咬一口。就隻能戀戀不舍的放進餐盤中，放在了厲南修麵前。
隻是，厲南修一點兒要拿起來吃的意思也沒有。隻是看著小籠包皺眉。
慕語兮等了一會兒，眼見著就要冷掉了。秉著不能浪費食物的想法，慕語兮主動的捏起了小籠包，遞到厲南修的嘴邊。“喏，吃吧。”
厲南修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低下頭，就著慕語兮的手咬了一口。
“味道不錯吧？”慕語兮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嗯。”厲南修隻回了她一個字，然後吩咐。“繼續。”
“……”
既然有始，就要有終。
慕語兮好容易才伺候著厲南修吃飽了肚子。她像是想起了什麽，驀然開口。“厲先生，昨晚……”
“昨天晚上的事，不準再提。”厲南修直截了當的打斷她。並且，下一刻當即補充道。“昨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如果我知道你敢說出去……”
“我保證，厲先生。”慕語兮隻差沒對天發誓了。“我什麽都沒聽見。”
“這樣最好。”厲南修有些不自在的轉了身。“收拾一下，今天還有一場拍賣。”
這麽說完，厲南修先去換了衣服，徑自的出了門。
等厲南修離開之後，慕語兮才反應過來。
“難不成，他是害羞了？”慕語兮自言自語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厲南修對她竟然連威脅都用上了，恐怕也是在剛剛心有些亂了吧？
雖然覺得有些新奇，但慕語兮想到厲南修難得露出的表情，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從來沒想過，在外顯得冷淡又拒人千裏之外的厲南修，居然也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麵貌。
慕語兮淺笑著，抬眼看到鏡中的自己。
她的眉眼很細，目光流轉的時候，竟帶了些嫵媚宛轉地味道。
墨黑色地眼眸更像一副深沉地水墨畫，瞳仁裏帶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其中的墨色就如同一圈一圈暈蕩開來似的。
慕語兮的手指輕輕的滑過自己的臉頰，指尖觸到皮膚上時感到癢癢的，這才讓她有些許真實的感覺。
快速的回過神。慕語兮絲毫也不耽誤的收拾好了自己，才走出門去。
原本以為厲南修會直接去拍賣會。卻不想慕語兮出門時，才發現厲南修就在門外的走廊裏等著她。
見慕語兮出來了，厲南修這才抬了抬自己的手臂。“走吧。”
“嗯。”慕語兮快走兩步，挽住他的臂彎，跟他一起朝會場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拍賣會和前兩天的有些不同。
拍的並不全是古董。甚至還有幾件價值不菲的珠寶。
能讓厲南修看上眼的，也就隻是僅有的幾幅字畫。而林家的藏品則是一直沒有被展出。
“今天怎麽他們這麽能夠沉得住氣？”已經坐了兩個小時的慕語兮覺得有些乏累，她皺了皺眉，湊過去低聲的問著厲南修。
“最後一天，自然要有好東西壓軸。”厲南修動了動唇，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回答她。“累了？”
“嗯。”慕語兮坦誠的點頭。“今天拍賣的珠寶怎麽這麽多？”
“這場拍賣會有溫家讚助。溫家最主要的經營是珠寶行。主辦方是在賣溫家的麵子。”
厲南修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些許嘲諷的語氣。
“怪不得。”慕語兮壓低了聲音輕笑。“厲先生，你那位表妹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嗯。”厲南修卻連一個眼神都欠奉。“溫家是珠寶業的龍頭。這些年卻沒那麽規矩了，降低了鑽石和金子的純度。愚蠢。”
慕語兮看著展台上那套以一千萬被人拍走的翡翠的首飾，不禁咂了咂舌。
“來了。”厲南修突然出聲，眼睛微微的眯起。
慕語兮順著厲南修的目光看過去，表情突然僵住，連脊背都不禁繃直了。
“湯圓……”
慕語兮的聲音太小。再加上因為這件展品一出現，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以至於厲南修沒有聽清慕語兮說了什麽。
“他們竟然……”慕語兮攥緊了手，指甲掐在手心裏，卻感覺不到疼痛。“太過分了……”
而厲南修也同樣皺緊了眉。
原因無他。隻因為這次被拍賣的，是一條狗。一隻渾身雪白的薩摩耶。
“這是我們今天的最後一件藏品。這是一條名犬，也是林家遺留下來的唯一一隻薩摩耶。經過我們的堅定，這是一隻純種的薩摩，擁有最高貴的血統。這隻薩摩據說是當年林家小姐的最愛，今年也隻有六歲。我們的起價是一千萬。加價一百萬。”
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手段，讓那隻薩摩安安靜靜的趴在展台上。它耷拉著耳朵，連眼睛都閉在一起，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
“可能用了麻醉藥。”厲南修也發現了薩摩的異樣。
慕語兮沒有說話，她隻是緊緊地盯著展台上的薩摩，連眼睛也不轉一下。
“湯圓。”
展台下的人，競爭的正激烈。台上的薩摩突然動了一下耳朵，然後，它竟慢慢的睜開了眼。
緊接著，薩摩慢慢的抬起它原本耷拉著的腦袋，朝著厲南修和慕語兮的方向呆了一會兒，似乎正在看著他們似的。下一刻，幾乎讓所有人都詫異的事情發生了。
薩摩突然站了起來。
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先是發出‘嗚嗚’的叫聲，然後伸出舌頭，幾乎沒有猶豫的就朝著厲南修和慕語兮這邊奔了過來！
速度快的，連展台上負責看住它的管理員都沒能將它攔下。
隻是，這隻薩摩的最終目標卻不是厲南修。而是他身邊的慕語兮。
它奔到慕語兮的身邊，吐著舌頭，興奮的圍著她轉圈。喉嚨裏還一直不斷的發出叫聲，最後更是坐在了慕語兮的身旁，順從的趴在她的腳邊。
管理員趕忙過來，想把薩摩牽回到台上。可薩摩卻猛地站起，擺出了攻擊的架勢，身上的毛幾乎都要炸開似的，威脅得低吼著，阻止管理員的靠近。
“乖。”慕語兮伸出手，順了順薩摩的毛。“乖，乖。”
然後，薩摩就像是能聽懂慕語兮的話一樣，乖順的轉過頭，舔了舔她的手心。順便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緊接著，就躺倒在了地上，讓慕語兮給它揉揉肚子上的毛。
慕語兮沒繃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三千萬。”
慕語兮的手還沒觸及到薩摩肚子上的軟毛，就聽到了厲南修的聲音。
她回頭看他，卻一下撞進了厲南修如深沼一般的瞳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