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非常意外
\t華子建呢，此刻他正在辦公室坐著，屋子很靜，華子建離開轉椅，沿著鋪設的地毯邊走了幾步，然後沉思在茶幾後麵的沙裏。一幅畫麵，一幅生動且又逼真的畫麵，近來總是頻頻地浮現於他的眼前：茫無邊際的蒼穹下，漫山遍野綿亙著一片秋天的金黃，鳥兒在高空啁啾著。大雁們排隊往南飛去。濃濃的秋意裏，父親趕著一套馬車，在故鄉的田間道路緩緩的行駛。道路平坦，馬兒識途，父親一邊拍打著他的脊背，一邊悠哉悠哉地唱著鄉間小調。
\t不一會兒，自己便甜甜地躺在車轅內睡著了。
\t兀地，天降不測風雲。接著是雷電交加，大雨滂沱。泥濘的道路阻礙了車輪的轉動，華子建看到前麵幾匹馬兒嘶叫起來。它們有的奮力向前，有的則停住了腳步，還有的尥起了蹶子，膽怯地轉過身來豔情在走回頭路。於是，剛才還一派閑適心情的父親猛地跳下車來，瞪大了眼睛，掄起鞭子狠狠地朝那幾匹尥蹶子的馬抽打過去。重鞭之下，叫起了套，馬兒們撅起屁股齊心協力，這輛車便勇敢地衝過泥水，迎著風雨勇往直前了。
\t一屆政府，一個班子，是不是也像人們比喻的，是一套馬車呢？如果是的話，這個車老板必定是行政“一把手”了。如果一個地區的社會正常運轉，處於坦途的駕車人自然可以悠哉悠哉地按照官場的正常規則行事。然而，假若不是這樣呢？假若仕途上也遇到了雷電暴雨襲擊的事，假若也有馬兒要跳套使反勁兒，那麽，自己是不是也要學父親的樣子，瞪圓眼睛，狠狠地掄起手中的皮鞭呢？
\t人啊，錢啊，都不好弄！最難弄的是人。尤其是那些高層次官員，稍稍觸及了他們一點兒個人利益，他們就敏感地衝你難，在工作上絆你的腳。對這種事，真是讓人頭疼死了。
\t上任大半年了，華子建覺得，錢和物的事難不倒人，沒有錢可以去掙，沒有物可以去生產，去購置，人的事，你說了就不算了，局級幹部歸市委管，市級幹部歸省委管，一個小小的市長，遇到那些不聽三不聽兩的人，你是幹急沒轍啊！
\t不過，自己也並非束手無策。真要把自己逼急眼了，自己不用你就是了！對於有的消極怠工的人，華子建就不得不用了這種方式。
\t秘長小紀匆匆走進屋裏，打斷了華子建的思考，他對華子建說：“華市長，鋼廠那麵出問題了，朱廠長讓公安局抓了”。
\t啊！真的？華子建聽完，本能地吃了一驚，隨後，卻又迅地鎮靜下來。他站起來，來回的走了幾步，接通了公安局長的電話：“鴻雁啊，一個大企業的領導，說拘留就拘留，怎麽回事？”
\t“他，他讓工人打了那個廢品王……人家告到他頭上了。”公安局長理不直氣不壯地解釋著。
\t“那個‘廢品王’，我知道，我問你，市委剛剛作出保護企業的決定，你們就抓了個廠長，這樣不好吧？嗯，你們知道老朱肩上的分量嗎？幾千萬的利稅啊！他是給柳林政府官員和老百姓掙飯吃。你們吃他的用他的，還要和‘廢品王’這種人整治他。你們的屁股坐在哪邊了？嗯！”華子建心平氣和，但話中的強硬卻讓方局長有點緊張起來。
\t“華市長……”公安局長在那邊沉不住氣了：“一會兒，我向你詳細匯報，現在，你說怎麽辦？”
\t華子建不容置疑的說：“放人！”
\t方鴻雁局長也隻好回答：“好，我馬上放。”
\t小小插曲過去了，但剛才的事讓華子建覺得非常意外。
\t拘留朱鵬宇這樣的人物，連個招呼都不打，肯定是哪個大人物了話的，而這個大人物，一定是主管政法的市委領導人。別人，不會有這個膽量。
\t過了一會，華子建就接到了公安局長的電話，方鴻雁的口氣在電話裏顯得忐忑不安：“市長，朱廠長已經放了，拘留朱廠長，是市委呂副書記要我辦的。”
\t呂旭？華子建心頭一驚，卻沒出聲響。沒聽說呂旭和朱廠長兩人他們之間有什麽矛盾啊！難道是因為自己力挺朱廠長坐上了鋼廠廠長的位置，呂副書記心裏不滿，想要借這件事情讓自己出醜，為難？
\t華子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隻好分出一部分精力來，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呂副書記的攻擊。
\t同一時間，在柳林中心醫院的高幹病房裏，呂副書記正在看望葛副市長，兩人最近關係很好，這葛副市長讓華子建給蒙了一下，後來才發現鋼廠的嚴副廠長根本就沒有給華子建送什麽錢，華子建不過是以假亂真的訛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主動去匯報了行賄的事情，這讓葛副市長太難受了，自己是大江大海天天過，沒想到在陰溝裏把船給翻了。
\t事情過後，韋俊海也狠狠的罵了他一頓，最近市委和政府也都悄悄的傳出了這件事情，所有人聽了都哈哈的大笑，除了佩服華子建外，還把葛副市長大當成了笑料。
\t葛副市長羞愧難當，就病了一場，這幾天好了許多，他看著呂副書記就說：“老兄，我這病，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t呂副書記開道他說：“算了算了，看你多愁善感的樣子，至於嗎？”
\t“我的書記啊，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呐。你這當書記的，不扛經濟指標，不管開支，不管吃飯，天天做指示，講政治，說話都說上句。我這個常務副市長啊，抓錢抓物抓吃飯，一天到晚累得臭死，幹了一溜十三遭，倒讓一個年輕人給算了。我這心裏是什麽滋味兒啊！”
\t“得了得了，我看你是火氣太盛，柳林市要是離了你，還能玩得轉嗎？你這生病幾天，我看你那政府的老大每天夠頭大的。你放寬心，想開些，什麽事都會過去的。”
\t“謝謝，謝謝”葛副市長嘴裏是連連道謝，精神也爽不起來。
\t“唉呀唉呀，看你這副活不起的樣子。”呂書記使勁地拍著床頭，然後衝兩個秘書一揮手：“來，你們倆過來，陪呂市長‘掐’一把！”
\t“掐尖兒，好哇！”兩個秘書沒想到呂副書記有此雅興，急忙地搬過小桌子小凳，四個人湊成了一個牌局。
\t“嗯？還沒有撲克呢。你們倆出去，買一副來。”呂副書記把秘書支了出去。
\t兩個秘答應著，回避了。
\t“老兄，你今天來看我，可不光是為了打牌？”葛副市長把門掩好，疑疑惑惑地看著這位神情得意的同僚。
\t“老弟，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給你出了氣，報喜來了。”
\t葛副市長疑惑的問：“報喜？”
\t“是啊，鋼鐵廠老朱指使工人打了‘廢品王，我讓‘廢品王’報案起訴他，現在，公安局已經把他拘留了。”
\t“啊，好哇。這次……我看誰還敢跟著姓任的屁股後麵轉？”葛副市長很是解氣。
\t呂副書記也就笑笑說：“不管怎麽說，我們都不能讓姓任的把我們看扁了，在這柳林市一畝三分地上，由不得他一個人耍橫。”
\t點點頭，葛副市長奉承了一句：“老兄你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就得有人趴下。”
\t兩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後來他們就打起了撲克，越打越熱鬧，葛副市長的牌技一般，但是手氣好，總能抓到好牌。所以，打起來興致很高，呂副書記雖然手氣很臭，但是老謀深算，不動聲色，總是穩操勝券。
\t你不服輸，我不服氣。這牌就越打越上癮。等到護士推門送進藥來，窗外天色已黑，路燈都亮了，該吃飯了。
\t“喂，你們兩個到白金大酒店安排一桌。”呂副書記指示兩個年輕人：“嗯，找個僻靜點兒的位置。”
\t兩個秘書點點頭，夾起公文包，抬腿走了。
\t“我說老弟，你應該上班呀！”呂副書記趁屋裏沒人，又勸起了葛副市長：“你再不上班，你的權力就讓人家瓜分淨了。”
\t“可是，這口氣我忍不下去呀。我要等到華子建亂了攤子，來求我去收拾局麵。”
\t“是啊，遇到這種情況，誰都會有想法。”呂副書記同情地點點頭：“不過，別讓韋書記對你產生看法啊。咱們對付的人是華子建，你老是這樣，韋書記也會不舒服的。”
\t呂副書記正在給葛副市長闡述著理論，手機響了，他以為秘打來的，漫不經心地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t“呂書記，不好了！”一位女士的聲音，聽得出來，這是刑警隊的那位警花。
\t呂副書記很警覺的問：“怎麽了？”
\t“早晨，華市長就命令公安局，把朱鵬宇放了。”
\t“混蛋，豈有此理！”呂副書記的風度頓時皆無。他掛了對方的電話，狠狠將手機扔在葛副市長的病床上。呂副書記一屁股落在沙上，沉默不語，在一種盈蕩著低壓的難以捉摸的靜寂裏，似是醞釀著暴風驟雨即將降臨的前奏和預兆。
\t這個華子建，竟敢這麽做，這分明是打他的臉，要他難看哪！
\t“喂，老兄，別生氣。你也聽我一句話。”此時的葛副市長倒是格外沉靜：“今天晚上的酒啊，別喝了。抓緊時間，向韋書記匯報！你不搶在華子建前麵，我們就被動了。”
\t“不行。我不能再這麽客氣下去了。”呂副書記驀地一下站立起來：“明天，我就讓反貪局進駐鋼鐵廠。我不信，他朱鵬宇就那麽幹淨！”
\t“唉，還是消消氣。”此時的葛副市長倒成了診治呂副書記歇斯底裏的良醫：“華子建最近搞成了幾件事情，每天又裝低調，把韋書記給迷惑住了，人家呀，運氣正盛。咱們就是想下手，也得避開這一陣風頭……”
\t“那，咱們就幹看著？”呂副書記幾乎要吼起來：“幹一點兒事就讓他‘撅’了。咱們還叫什麽市委副記，叫什麽常務副市長？”
\t“那倒不能……”葛副市長使勁兒搓了搓手，想出來一個辦法：“從明天起，咱們就輪番找韋書記談……當然，咱不能談對華子建的看法，要避開他，從關心工作角度談。譬如，公用經費一下子砍20%，退休幹部連報紙都看不上了。老家夥們直罵華子建忘本；還有，我分管的一些部門，一下子下崗好多人，這些人告狀告到省委了。不安定嘛！”
\t“韋書記能聽咱們的？我看他也有點讓那小子給迷惑住了。”呂副書記頻頻搖頭了。
\t“他就應該聽我們的意見。”葛副市長咳了一聲：“嗯，身邊升起一顆政治新星，受威脅最大的人是他。不是我們倆。他現在暫時支持華子建工作，不過是想借華子建的政績保他自己的烏紗帽。大不了是個權宜之計。要說親，還是咱們和他親……”
\t“對呀！”呂副書記像是一下子開悟了：“咱們這麽幹，還要給韋書記一個感覺，我們二人是不吃幹飯的。他華子建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在柳林這塊地盤上為所欲為。”
\t二人合計了半天，達成一個共識，要伺機反擊。
\t也不知是哪個機構的哪位專家，曾經為中國的領導幹部研製出了一套嚴格的任職標準，其中，市長的任職標準是：要有敏銳的政治嗅覺，有豐厚的宏觀經濟管理經驗；要有駕馭全局的組織能力；要有深厚的行政學理論知識；要有廣泛的人際交往；要有樂觀向上高揚健康幽默深沉豁達大度的氣質；要有團結忍讓謹慎，容人的性格，能夠帶領政府一班人團結戰鬥等等等等。
\t華子建並未看到這套研究成果的原始文件，但是，隻就這套標準體係的嚴密和資格的苛刻，華子建感覺可能是不夠格了。從離開洋河到柳林任職，施政大半年了，華子建遇到的困難，他為此付出的努力，他為此投入的熱情，他為此而體驗到的甘苦，除了他自己，恐怕誰也不會真正理解，然而，一腔熱血，換來的，不全是由衷的讚許和擁護。相反，倒是引了一起又一起令你意想不到的突事件。
\t所以華子建就提前做出了自己的應對防禦措施，他叫來了市工商局局長楊銘豪，是稅務局的鐵局長，還有柳林區公安局長蔣逸三人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t這三個人應該都算得上和華子建交情不錯，稅務局鐵局長也是秋紫雲做書記的時候提拔起來的，在華子建做秋紫雲秘書時候，兩人本來就相處不錯，何況現在華子建做了市長。
\t華子建見他們都到齊了，也沒寒暄客氣，就直接說：“你們聽說了鋼廠朱廠長的事情了吧。”
\t幾個人都一起點頭，這種事情在機關傳的很快，因為枯燥乏味的機關人員總是願意傳播這類消息的，這已經成為他們上班工作的一個部分了。
\t華子建停頓了一下就繼續說：“對此你們有什麽看法。”
\t三個人很奇怪華子建會有這樣的一個問題出來，但今天既然是叫自己來，當然就一定有用意了，鐵局長說：“感覺這事情有點不大對頭，有悖常理。”
\t市工商局局長楊銘豪也附和的點點頭說：“按說鋼廠沒什麽錯的，雖然打人不對，但也犯不著把一個大廠長抓起來，市長啊，我看這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t華子建長噓了一口氣說：“是的，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所以我今天才把你們幾個叫來，做點預防。”
\t市工商局局長楊銘豪最先領會了華子建的意圖，說：“市長的意思是，先下手為強。”
\t華子建淡漠的說：“不下手，但要有準備，所以就請你們幾個辛苦一點，給我準備一套防身的鎧甲，以便必要的時候用用。”
\t幾個人都很領會，一起笑笑說：“那沒問題。”
\t送走了他們幾個，華子建才稍微的輕鬆了一點，他絕不相信這呂副書記和葛副市長能夠息事寧人，與自己和平共處的。
\t果然在幾天之後，市委就召開了一次黨委生活會議，這種會議參會的人很多，並不限於常委這些人，有人大，政協，工會，還有副市長們。
\t韋書記坐在會議室的主座上，神色異常的凝重的說：“同誌們，今天借這個機會，咱們開個民主生活會，這半年啊，大家都在忙。忙出了不少成績。也忙出了一些矛盾。”韋書記不緊不慢地講著：“出現矛盾是正常現象。關鍵是要及時解決。現在呀，有的同誌把氣憋在肚子裏，快要炸了？其他同誌，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哈哈……大家都被韋書記的幽默逗笑了。
\t“好，既然韋書記鼓勵大家說心裏話，我先來。”呂副書記帶頭言了。
\t在這種會議上，他從來是善於打第一炮的。早說也是說，晚說也是說，何不早點說出來，顯得支持“一把手”工作呢！
\t“我……”呂副書記故意矜持了一下，說：“我先給華子建同誌提點兒意見！”說到這兒，他衝華子建舉了舉手，意思是說：對不起，先拿你開刀了。
\t華子建在座位上大度地一笑，也衝他舉舉手，意思是：你說，無所謂！
\t“華子建同誌主持政府工作半年多，成績有目共睹。社會上一片讚揚聲啊！”呂副書記的開場白簡單明了。說完之後，便直插主題：“不過，讚歌嘛，我就不唱了。我想把群眾反映的一些問題給華子建同誌提示一下。就說鋼鐵公司朱廠長的事。這個老朱，目無法紀，指使工人毒打‘廢品王’。公安部門依法拘留了他。可是，你華市長聽說這事後，不問青紅皂白，衝著公安局長大雷霆，當場就讓放人。這，是不是幹擾了司法部門的正常工作啊？
\t稍微的停頓一下，他又說：“還有，我強調的，按照黨管幹部原則，政府的局長是市委管，市級幹部是省委管，你華子建同誌心裏不是不明白。可是，對於一些局長，你說批評就批評，說處理就處理，這是不是越權啊。再如，葛副市長是常務副市長，省委組織部定的嘛，你怎麽就棄之不用，好了，就說這些，僅供華子建同誌參考。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原諒。”
\t說完這番話，他照例又衝著華子建舉了舉手。
\t“好哇，呂旭同誌這第一炮開得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韋書記讚賞了一句，鼓勵大家繼續言。
\t會場靜了下來。大家麵麵相覷，有些迷惘，呂副書記上來就數落了華子建一頓。他們該說些什麽好呢？
\t“我說！”工會主席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拍了拍手，開始發言。這位工人出身的工程師，說起話來很是豪爽：“韋書記說的氣炸肚子的事，我可沒有。”
\t大家笑了笑，他接著說：“我想借呂副書記同誌的話題，說說‘廢品王’的事情。所我了解，‘廢品王’這小子吃喝嫖賭騙，是個五毒俱全的家夥。公安局早就應該收拾他。他雇用的女工，讓他糟蹋多少人啊……”
\t這位工會主席對工人感情至深，牽涉到危害工人利益的事就會義憤填膺，挺身而出：“他用假廢鋼料破壞設備的事兒我不多說了。單就他罵我們工人是‘臭苦力’，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什麽好鳥。誰能罵出這樣的髒話，隻有日本鬼子罵過。他這樣辱罵我們工人，他是個什麽東西？對這種地癩子玩藝兒，我們幹嘛要保護他？”
\t話已至此，他索性抬起頭來，看了看呂副書記，“呂旭同誌，我說話你別生氣。我要是在現場啊，當時就讓工人把他拍成肉餅！”
\t哈哈……他的話音一落，一串開心的笑聲充盈了會場。
\t“老韋啊，我也說兩句。”政協主席禮貌地向韋書記投去一個問訊的目光。
\t“好啊，你說，可別客氣啊！”韋書記也是準備給華子建難堪一次了，他現在也明白了華子建給葛副市長設的那個主動坦白的圈套了，在搞清楚那事情以後，他是哭笑不得，真想不到一個堂堂的市長，怎麽使用起那樣下三爛的手法，把一個常務副市長晃悠到紀檢委去了，想起來他也是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