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惶恐
\t呂劍強心裏十分清楚，要想在柳林市攬到更多的工程，賺到更多的錢，華子建是非常的關鍵。還是先給他打個電話，聽聽他們的口氣再說，免得到時突然造訪感到唐突和尷尬。呂劍強想了想，拿起電話號碼本，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撥通了華子建辦公室電話。
\t電話很快接通，是華子建本人的聲音，呂劍強一陣竊喜又有點忐忑不安，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與華子建通話，正麵接觸。
\t呂劍強誠惶誠恐，“市長，您好！我是大鵬公司的呂劍強，很冒昧打擾了您，請見諒！很長時間了，一直想拜訪您，知您很忙，不敢造次。”
\t“哦，不用客氣。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承建安居工程的呂總是吧？”華子建淡淡的說。
\t呂劍強一格楞，馬上站起身來，畢躬畢敬地躬著背，現出一副欣喜若驚樣子，“對，我就是。市長真好記性，工作那麽忙竟然還記得我。”
\t“哈哈哈……呂總，我怎麽會忘記你呢？好像你的工地發生過傷人案件，你還有通天的本事讓市政府補賞決議和暫停施工的決定泡了湯？”電活那頭的華子建顯然不卑不亢的說。
\t呂劍強兩腿哆嗦了一下，手一抖，話筒差一點掉下來。
\t“市長，那已是過去的事了。”
\t“呂經理，我隻是給你提個醒，到時還得讓事實說話。還有，拆遷工地被打的傷員善後工作處理得怎樣了？”華子建放緩語調，明知故問。
\t“您放心，治療費營養費全部由公司高於標準結清了。”
\t華子建就在那麵說：“呂總啊，我也希望你好好配合一下公安機關的偵察工作，盡早逮住凶犯，對此事，政府要堅決一查到底，嚴懲不貸！”
\t呂劍強聞言，渾身又是一個激淩，但馬上故作鎮定，“請華市長放心，我們一定要緊密協助公安調查，對這種擾亂經濟秩序和治安秩序的壞人一定要狠狠打擊，繩之以法。”
\t“那好！你還有什麽事？我馬上要去開會。”華子建就準備要掛斷電話了。
\t但很快的，華子建就笑了，因為華子建聽到了他想聽到的話，這個呂劍強就說了：“華市長，聽說市政府要建步行一條街，我想參加競標。”
\t華子建就在那麵說：“呂經理，消息挺靈通的啊，市政府還沒正式對外公布呢。你想參加競標？那就按競標條件和程序來吧。隻要符合條件，市政府一律歡迎，開綠燈。”
\t呂劍強就在那麵猶豫了一下說：“我想去拜訪一下華市長，你看可以嗎？”
\t華子建就嗬嗬的笑了笑說：“拜訪就不用了，不過這樣吧，你讓呂書記什麽時候來一趟，我和他談談這次工程的事情。”
\t呂劍強就有點疑惑了，怎麽華子建要和老爺子談，這是一個什麽意思，他就嘴裏答應著，疑慮重重的和華子建說了再見。
\t掛上電話，他一刻不停的就給老爹去了個電話，說了華子建想要呂副書記出麵談談的意思，這讓呂副書記也很納悶，但既然人家說希望自己出麵，自己出麵就是了，老子還怕你不成，他就爽快的答應了兒子的請求，說：“嗯，晚上我約他坐坐，你安排一下。”
\t快下班的時候，呂副書記給華子建就來電話了：“華市長，你好啊，我老呂，嗬嗬嗬，今天想請市長晚上坐坐，怎麽樣，給個麵子？”
\t華子建嘿嘿的一笑說：“呂書記啊，這樣吧，飯就不吃了，我還要看點東西，晚上一起到哪喝杯茶吧？”
\t呂副書記又邀請了幾句，但看華子建態度堅決，就說：“那行吧，晚上我們去唱歌，怎麽樣？”
\t華子建就答應了。
\t舞廳的老板很快就接到了呂劍強的電話，說晚上自己老爹和華市長要來唱歌，那老板自然不敢怠慢，包房留的最好的，小姐自不消說，也是挑來揀去選最靚的。
\t吃完飯，華子建在辦公室又看了一會文件，在接到了呂副書記的電話以後，華子建如約而至，見呂劍強早就在休息廳恭候非常高興，華子建與他們招呼一下，就到了包間，呂副書記也早就來了，兩人也是少不得寒暄幾句。
\t呂副書記是搞不清楚華子建為什麽要和自己見麵的，他就聽自己兒子說華子建要和他談談新項目的問題，但到底是什麽個意思，呂副書記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t那漂亮的領班也知道呂副書記最鍾情於那個國色天香風騷無限的阿燕小姐，未待呂副書記開口就喊起來：“阿燕啊，你呂哥來了，還不快來迎接。”
\t很快，那個叫阿燕的小姐，就如一隻小鳥一樣，飄然而至，旁若無人地坐在了呂副書記身邊：“呂哥呀，最近是不是又有相好的了？把我搞忘了？一個星期都不來看看我。”她也真叫的出來，還呂哥呢，叫呂爺都夠輩分的。
\t這人也真能答應，一點不怕亂了輩分，“最近確實有點忙。”呂副書記笑著說。
\t領班為華子建早就挑好的一個靚麗小姐，給他送了過來，而服務生已擺好了茶水和各種小吃，包間裏就隻有華子建和呂副書記，還有兩個小姐了，呂劍強除了在門口和華子建招呼了一次外，就再也沒見他的麵了，估計是在其他地方活動，把華子建交給老爹對付了。
\t華子建也不急於說出自己的意思，呂副書記也是老油條了，自然不會輕易來問，反正不急，既然華子建說想和自己談，他自然是會說起來的，先把氣氛高上來在說。
\t呂副書記就開始點歌說笑話，包間還有個小舞池，舞池不是很大，但足夠三兩對人跳舞的，呂副書記和阿燕唱了一首歌就去跳舞去了，看來呂副書記真是個老江湖，一點都不急躁。
\t陪伴華子建的小姐見華子建隻是抽煙，並不跳舞和亂動，她就主動和華子建說起了話：“先生你貴姓？”
\t華子建就笑笑，隨便說：“免貴，姓張。”
\t小姐又問華子建了：“那哥哥是個什麽張啊？是上麵髒，還是下麵髒？”
\t說著話，就把手放在了華子建的下麵來了。
\t華子建有點厭惡的把她的手撥開，但皺了皺眉頭，也不好說什麽，人家這是工作啊。
\t華子建就想，現在的女孩子，總的來說，大部分的群體都擁有兩個致命的缺陷：淺薄，虛榮。淺薄就不用說了，這些女孩隻會關心星座算命，關心血型，她們上網隻會看那些明星的緋聞，漂亮點的整天想著怎麽吊凱子或者找個老公來當長期飯票。她們對於那些各種品牌的化妝品背的嫻熟無比，但是多半卻連中學生的化學元素周期表都背不下來了，更不知道女人用的唇膏其實很多都是用豬油做出來的。她們至少能背出幾十個世界知名的服裝名牌來！但是如果你問她國家領導人是誰……嘿嘿，如果你問十個女孩讓她說出美國中國英國俄羅斯這四個國家的現任元首是誰……我敢打賭，能回答出來的不到百分之零點五。
\t當然了，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女孩子，他們也知道刻苦，也知道學習，還喜歡看饑餓的狼的小說，但這樣的女孩子比列的確不多了。
\t華子建展開了自己想象的翅膀，想著很多自己平時沒時間想的東西，這時候，呂副書記跳完舞就回來了，華子建就看看呂副書記說：“老呂，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t呂副書記這一晚上也等的就是華子建這話，不要看他又是唱歌跳舞的，那都是做給華子建看的，顯示自己很輕鬆，現在見華子建發了話，他就對身邊這兩個小姐說：“你們先出去，我門談點事情，一會叫你們。”
\t這兩個小姐心裏是不願意離開，但客人發話了，也隻能怏怏不快的轉身，扭著屁股走了。
\t呂副書記見她們離開了，這才做了過來，人也顯得持重了起來，那兩隻眼中，剛才的嬉笑怒罵的神情再也不見，他知道，該談正事了。
\t華子建在今天晚上一直都是皺著眉頭的，他見呂副書記打發走了小姐後，才長談了一口氣說：“老呂啊，我現在是遇到難事請了，想請你幫忙。”
\t呂副書記心裏冷冷一笑，請我幫忙，老子恨死你了，要不是你斜插一杠子，說不定現在那市長的位置就是我的，現在也不會讓我厚著臉來陪你，唉，算了，為了劍強的公司，我還是忍忍吧。
\t呂副書記就皮笑肉不笑的說：“華市長開玩笑了吧？我那能幫的上你什麽忙？”
\t華子建很認真的說：“我不開玩笑，說真的，要請老哥幫我一下。”
\t呂副書記就“奧”了一聲，看看華子建不是開玩笑的，他就說：“既然這樣，那就說說看，我要能幫上，沒說的。”
\t華子建抬頭看著呂副書記說：“是這樣啊，你看啊，我們政府已經發了對大鵬公司的補賞和暫停施工文件，但現在是執行不了，其他的好說啊，關鍵是我這張臉就丟光了，你看能不能做點工作，哪怕是讓大鵬不停工，但把補賞按市政府規定的標準兌現了，這樣我也好過一點。”
\t呂副書記就眯起了眼睛，嗬嗬，嗬嗬嗬，你華子建真是有神經病，臉皮比城牆後，這樣的要求你也提的出來，奧，前幾天我和老葛找你的時候，你怎麽不給個麵子，現在是你的報告讓韋書記廢了，你到來求我了，讓我給我兒子做工作，維護你的麵子，你怎麽想的出來，那是好幾百萬啊。
\t呂副書記的臉上就不由的流落出一種嘲笑和對華子建不可理喻的表情來，他就懶得和華子建在說什麽了，不要說自己和華子建有仇，就算是關係好，也不可能為了一點友誼，白白的掏出幾百萬來。
\t華子建看出了呂副書記的表情，但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難為情或者是不自然，好像他剛才提出的這個問題是很合理，很中肯一樣，簡單的就像是：哎，同誌，借個火，點個煙一樣。
\t呂副書記依然在鄙夷著華子建，真是有點瞧不起華子建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給我擺一副慘兮兮的可憐樣來，有個吊用。
\t呂副書記就打個哈哈說：“華市長啊，雖然大鵬公司是我兒子的，但我也不能為他自作主張啊，這樣吧，今天我們就是唱歌跳舞，不談公事，他公司的事情，你不要看我的麵子，還是安程序執行吧。”
\t華子建見呂副書記如此說，就也笑笑說：“嗬嗬，看來我是多慮了，本來還想“步行一條街”項目幫下大鵬公司，原來呂總已經是胸有成竹了，那就算了。”
\t華子建說著話，就準備站起來走人了。
\t這呂副書記有點傻了，他腦海裏就快速的翻轉著，判斷著，想要搞清華子建的真實意圖，但看看華子建準備走，呂副市長就哈哈哈的笑這說：“華市長啊，看看看，一句玩笑話，你都受不了，我都說過了，隻要我能幫的上忙，那是沒問題的，坐下來，坐下來。”
\t華子建很不情願的坐了下來，點起了一隻煙，沒有說話。
\t這個時間，就留給了呂副書記去思考問題了，對呂副書記來說，他先要準確的判斷出華子建話裏的真意來，他就想，華子建這話有多少可信度，不過按照華子建目前的處境，他也隻有這條路可以走了，韋俊海書記雖然沒有對坼遷補賞決議做出什麽反應，但對暫停施工的文件做出駁斥，那就讓前麵的拆遷補償文件沒有了處罰手段，也就間接的否決了政府的兩個決定，這讓華子建的麵子很難堪了。
\t華子建為了擺脫這個尷尬的局麵，為了兌現他對拆遷戶的鄭重承諾，為了挽回政府，或者可以說是他華子建的顏麵，他必須讓大鵬公司把補償款掏出來，但怎麽掏？
\t大鵬不可能白掏這錢，於是，他華子建就想出一個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來，用“步行一條街”的項目，來換回大鵬的主動掏錢。
\t但這個問題中有一個不確定的因素，那就是萬一大鵬掏了錢，最後在“步行一條街”項目招標上，他華子建不偏向大鵬公司，怎麽辦，對柳林市的其他人，都有辦法讓他們信守承諾，但對華子建，誰也沒辦法可以控製和約束他。
\t呂副書記就眉頭鄒起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但不管怎麽說，假如華子建真要是有意的刁難大鵬公司，那可以說步行一條街的項目大鵬公司就絕對無法到手，就算是韋俊海出麵，隻怕都難以讓華子建低頭。
\t所以合作才是硬道理，後來，呂副書記抬起頭，用充滿狡默的眼神看看華子建說：“華市長，問題是步行一條街項目你準備怎麽招標？”
\t華子建嘿嘿的一笑，淡淡的說：“很簡單，我可以讓招標辦把這次招標變成議標，不登報，不宣傳，盡量的限定在柳林市的企業中，我相信，隻要是在柳林市的範圍內，大鵬中標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你說是不是？”
\t呂副書記的眼睛就是一亮，但瞬間，他又低下了眼簾說：“如果是這樣，我說一個假設啊，如果華市長可以在招標辦的會議上提出這個觀點，那麽我相信大鵬是會考慮配合政府，做出補償的。”
\t他的意思也很顯然，那就是你華子建必須先在會上把這個基調定下來，這麵大鵬公司才能考慮補賞問題，他也相信，華子建一旦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再想更改，就很難了，一個領導，一諾千金是至關重要的聲譽。
\t華子建猶豫起來，他默默的抽完了手中的香煙，但還是無可奈何的點點頭說：“明天我就可以把這個問題上會。”
\t呂副書記也就笑了，他拍拍華子建的肩頭說：“子建啊，到時候我會讓劍強好好感謝你的，哈哈哈。”
\t後來呂副書記就準備繼續叫那個阿燕和剛才的小姐進來，好好陪華子建玩一下，但華子建告辭了，說要準備一下明天會議的講話，不過呂副書記可以看的出來，華子建的臉色並不好，他對自己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一定感到很內疚，很無奈。
\t呂副書記有點憐憫，也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華子建遠去的背影，他叫來了自己的兒子呂劍強，一起商議起下一步的很多細節問題了。
\t呂劍強問道：“老爹，要是華子建真能在會上說出那番話來，我們是不是也要兌現自己的承諾。”
\t呂副書記點頭說：“這是當然了，華子建這個任據我所知還是很講信用的，他說出來的話肯定作數，問題是就算不作數我們也必須按照他的意思來，步行一條街的利潤何止幾百萬呢，我們必須給他點好處，而且你一直做的市建工程，別人進來了，以後你就有了挑戰。”
\t呂劍強喝了一口桌上的啤酒，仔細的想了一會說：“行，那就按他的意思來，不過他在會上到底怎麽說，我們還要多關注一點。”
\t呂副書記笑笑，說：“這還用你說啊，簡單的很，他開完會10分鍾，我就可以收到會議情況的匯報。他要是在會上說的模棱兩可，那我們就隻好陪他繼續玩了。”
\t兩人統一了思想，也不能再多待了，呂劍強拿出幾百元大票來，打發了兩個小姐，就各自回家了，呂劍強又自己單獨的房子，他並不常在家住。第二天一早，華子建就準備召開一個“步行一條街”的招標預備會，剛讓秘書把通知發下去，就接到了市委組織部長周宇偉的電話，他在電話裏說準備到洋河縣去宣布一個代理副縣長的任命，問華子建去不去，因為那是華子建的老地方，要去就一路。
\t華子建是心裏有點想去，可一想到去了要麵對張書記那張臉，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本來今天下午還要開會，所以華子建就推了。
\t周部長也不好勉強，本來他是看最近華子建比較強勢，想要和華子建找個機會聯絡一下感情的，現在華子建拒絕了，也是無可奈何，就自己一個人去了。
\t到了下午上班的時候。
\t華子建還準備在想一想一會會議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就見秘書小紀敲門走了進來，打斷了華子建的思考，小紀是來請華子建參加會議的。
\t華子建看看表，是到了開會的時間了，他就拿上公文包，和小紀一起去了會議室。
\t會議室裏已經是坐上了好多人，有葛副市長和劉副市長，還有城建委主任，拆遷辦的主任等等相關的人員都在。
\t華子建坐定以後就看看劉副市長，示意可以開始了，今天的會議是專管城建口的劉副市長組織召開，不過劉副市長已經得到過華子建的指示，知道今天的議題是什麽，至於華子建更深層的想法，他是不大明了。
\t劉副市長就清了一下喉嚨說：“各位領導，今天請大家來就是一個議題，給華市長匯報一下我們步行一條街的開發準備工作，這個項目的重要性和急迫性我就不多說了，市委和政府對這項目也高度關注，韋書記幾次都做了指示，讓我們盡快拿出行動，早日建成。”
\t於是，下麵在坐的一個個都就步行一條街的相關問題和準備工作，給華子建 做了匯報，市建委主任郭一錦在做完匯報後就問華子建：“華市長，具體的情況就是這些了，我想問一下招標的一些問題，按上次市長的意思，是不是這次招標傾向於在我們柳林市本土企業中選定啊？如果這樣，我們現在就可以發招標書了。”
\t華子建心裏一笑，看來昨天和呂副書記的話今天已經是傳到了這個郭主任耳朵裏了，你們配合的真好，華子建就很準確的說：“是的，我上次是說過那樣的話，現在我還是這個意思，因為我們柳林市的建築企業還是很不錯的，我們何必舍近求遠呢，本地企業有本地的好處，在施工協調上也方便，同時，也多少能解決一點我們柳林企業沒活幹，吃不飽的問題，當然了，這就是我的一點看法，至於具體怎麽做，你們可以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