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真是鴛夢一場啊！
\t一聲渾厚的男聲，看看！一個新的秋紫雲！她眼睛象水晶燈點亮，鏡子裏的自己一種全新的發型，全新的嫵媚，幸福的電流迅速襲擊全身，她的身體綿軟了，很想依偎著身後高大堅實的身體。
\t一個懵怔，險些栽倒，身後什麽也沒有，空空的，幻覺，隻是幻覺，哦！那雙大手不在了，永遠地不在了，那堅實的胸膛也沒有了。
\t當看到丈夫躺在玻璃棺材裏，身體凍得瘦小了許多，臉上被油彩誇張地塗抹著，她控製不住了，生平第一次嚎啕。這個與自己走過苦難的親人再也見不到了，她想抓住他，象溺水人想抓住唯一的救生物，她撲在棺材上死死地不放手。
\t最後，還是女兒把她的手掰開，將母親緊緊抱在懷裏。
\t一包淚水在眼窩裏顫著，丈夫在去年走了，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雖然過去自己和他又太多的隔閡和爭吵，但他的離去還是讓自己心疼，心慌。
\t以往遇到這樣的天氣又逢休息日，秋紫雲最喜歡的就把自己圈在被窩裏，丈夫給她送吃送喝，有時還把蜜水一小匙一小匙地喂到嘴裏，她用雪白的臂膀和熱嘟嘟的唇回報著丈夫，當然，這樣的機會很少，很少，也就是那麽一兩次吧，作為一個官場中的女人，悠閑自在對自己本來就是很奢望的東西，但就那一兩次，依然在秋紫雲的心中留下了美麗的記憶。
\t想到這裏，秋紫雲有點難受得全身縮成一團。秋紫雲的眸子裏閃著薩克斯金屬光澤，丈夫死後那把薩克斯閑在角櫃上，她難得看它幾眼。此刻，她撫摩著薩克斯，從樂器上看到了拉成長條的丈夫那滑稽相，又看到薩克斯隨丈夫在廳裏舞動著吹奏著。
\t自己愛上他也是因為看到他吹薩克斯的樣子，當時他那全身心投入旁若無人的樣子，還有長發一甩的瀟灑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t秋紫雲打開音響，丈夫吹奏的《春風》流淌著撩人的生氣，彌漫著早春幹燥而甜蜜的味道，那翻動心扉的，讓人心醉的旋律象催眠劑，她有些飄起的感覺，丈夫那雄性勃勃的朝氣，烘烤著自己。
\t雖然後來自己和丈夫也發生了許多無謂的爭吵和隔閡，但比起幾十年的漫漫旅途，那一點點分歧真的就不算什麽了。
\t秋紫雲哀鳴一聲：真是鴛夢一場啊！那些有丈夫的日子。
\t秋紫雲抹去眼中的淚水，打起了精神，日子還要過，事情還很多，首先今天要麵對一個自己最想認識的人，這女人滿載著自己對華子建的情懷，滿載著自己對華子建的愛憐，她對他好嗎？她漂亮嗎？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t秋紫雲很快就恢複到了平常的樣子，鏡子中再也不是一個期期艾艾的小女人了，現在的秋紫雲已經恢複到了一個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一個省常委的威嚴中來了。
\t她沒有叫自己的司機，她帶上了墨鏡，打了一輛的士，懷著一種對江可蕊的想象離開了家門，在離那個酒店還挺遠的地方，秋紫雲就讓車停住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自己今天的形象，所以她邊走邊掏出化裝盒，又對著上麵的小鏡子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自己。
\t今天秋紫雲穿了一件葡萄紫灑著小碎花的連衣裙，上身有些透，平時秋紫雲是根本不會穿上這件衣服的，記得這件服裝還是那次到海南旅遊時候一眼瞄上的，丈夫當時笑著點了點頭，那個小姐硬是4000元一口價，一分都不給少了。
\t秋紫雲沒劃價的習慣，隻要是丈夫喜歡的就成，她就讓小姐包好了。
\t上上下下收拾一番後，秋紫雲自己也撲哧一笑，自己也感覺奇怪，見一個自己的老部下，自己有這必要緊緊張張的嗎？
\t秋紫雲再走幾步，不遠看見那酒店前有兩個人比比劃劃地在說笑，一個是華子建，另外一個不用說，肯定就是江可蕊了。
\t老遠的看見秋紫雲，華子建就拉著江可蕊迎了上來，在說話可以清晰聽到的距離中，華子建微笑著說：“秋書記越來越漂亮了，可蕊，你來認識一下，這就是秋書記。”
\t秋紫雲笑著，但同時也用犀利的目光先審視了一遍江可蕊，她主要看的是氣質，至於長相，秋紫雲早就知道江可蕊是電視主持人了，那肯定是錯不了的，一番打量之後，秋紫雲心想，還不錯，人倒是長的挺好，氣質也沒什麽問題，就不知道這個江可蕊的性格怎麽樣？她是樂書記的女兒，會不會從小就嬌生慣養呢？她可不要每天欺負華子建啊。
\t江可蕊也同樣的在用自己挑剔的目光快速的掃視了一遍秋紫雲，在江可蕊的眼裏，這個秋紫雲算的上端莊，但談不上秀麗，她臉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在，這樣的氣質有點破壞了她本來應該是很漂亮的長相。
\t江可蕊熱情的叫了一聲：“秋書記好，老聽子建說起你，都說了好幾年了，可是我一直無緣和秋書記見麵，過去我不知道什麽原因，現在知道了。”
\t秋紫雲也很親昵的拉了一下江可蕊的手，很認真的問：“是什麽原因？”
\t江可蕊看了一眼華子建，才對秋紫雲說：“還不是子建怕我讓你比下去了，怕我自卑啊。”
\t華子建都不得不歎服自己的老婆了，真是會說話啊。
\t秋紫雲心中很高興的，隻要女人沒有設防，那麽讚美就是對付她們的最好利器。
\t秋紫雲就撫摸了一下江可蕊的肩頭，笑了出來，說：“我一個老太婆了，那能和你比啊，不過要是我再年輕個20歲的話，我可是一點也不會謙虛的。”
\t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t秋紫雲在笑的時候，依然在尋找華子建那雙黑眼仁，華子建始終露出一口白牙向她親切地笑著，華子建主動上前握著秋紫雲的手：“秋書記，我們好長時間沒有聯係了，你把我忘了嗎？”
\t仍舊是沉厚的男低音，眼睛還那樣亮，那樣微側著頭，秋紫雲略微楞了一下，她感到這雙厚重的大手一下子鉗住了自己，揮去心中的牽掛，秋紫雲不想讓自己過於失態，說：“你這小白臉怎麽又曬黑了？”
\t秋紫雲打趣的聳著眉問，其實華子建並不黑，隻是沒有了過去的那種蒼白。
\t“人家現在是非洲免簽”！江可蕊壞笑著說。
\t秋紫雲不明白什麽意思，她望向華子建，想聽他的解釋。
\t華子建就很配合的長手臂劃了一個弧，一本正經地說：“本人到非洲各國去的話是不用簽證的，因為我們都是同胞黑兄弟！”
\t秋紫雲和江可蕊都咯咯地笑個不停。
\t三個人很親熱的就進了酒店，這是個高檔的酒店，大廳高闊寬敞，巨大的水晶燈閃著柔光，迎門通壁一幅巨大的山水畫，幾個古瓷大瓶都是清朝工藝精品，這裏獨有的豪華透著一種凜然的威勢，以及花團錦簇的享受。
\t酒店吃客不多，他們快速的穿過了外麵的大廳，來到了一個包間，門一關上，大廳的說笑聲，喧囂聲就完全的消失了。
\t酒菜上來後，他們都站起來十分鄭重地幹了一杯！盛滿酒水的玻璃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t因為要喝酒，江可蕊今天也沒有開車來。
\t放下了酒杯，秋紫雲問：“子建，你是回來休假的吧？”
\t華子建說：“也算也不算吧，我還帶著一個任務來的。”
\t“什麽任務？”
\t“幫著新屏市到仲菲依這裏要錢啊。”
\t秋紫雲就想到了仲菲依的模樣，笑了笑說：“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說這話就看了華子建一眼，暗示他自己可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t華子建臉紅了一下，記得當初秋紫雲就對自己說過，說她可以幫自己和仲菲依撮合一下，那時候自己是拒絕的。
\t江可蕊看著華子建的表情不對，說：“秋書記，你們在打什麽暗語？”
\t秋紫雲就笑了，這個江可蕊經過這一陣的接觸，感覺還是滿可愛的，她就逗著說：“你不知道啊，當初華子建差點就要娶仲菲依呢？”
\t秋紫雲不知道江可蕊一直以來的心病，所以就是開開玩笑，但華子建確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說：“秋書記也學會開玩笑了，哈哈哈。”
\t但笑的還是有點心虛，音道明顯沒有打開。
\t江可蕊就轉過頭，瞪著華子建說：“你自己交代吧？不要讓我動家法。”
\t華子建嗬嗬的笑，說：“書記和你開玩笑呢，傻丫頭，這都看不出來。”
\t秋紫雲多聰明的一個人啊，她對華子建那是了解的透透的，華子建很多表情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秋紫雲一眼就知道其中的含義，現在見華子建如此模樣，秋紫雲暗叫一聲“糟糕”，自己這玩笑有點大了。
\t她就說：“可蕊啊，那時候不要說仲菲依，連洋河縣賣菜的大媽都想嫁給他呢，華子建當時可搶手了，不過最後誰都沒得逞，便宜了你個丫頭。”
\t江可蕊也嘿嘿的笑了，說：“我就是拾廢品的啊。”
\t秋紫雲看轉移了江可蕊的注意力，也就笑了，本來她還打算讓華子建現在把仲菲依也叫過來的，一看著架勢，也不敢開口了。
\t她們幾個人就一麵閑聊，一麵喝著。
\t秋紫雲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這麽興奮了，喝了這麽多酒，摸著臉都有點燙手，心裏飄飄的，這大半年來，家庭變故的傷感，悲戚，幾十年曲折的經曆匯成一種說不清的意緒在心裏翻滾，攪拌著，纏繞著，今天她都放開了，好久沒這麽快樂了，她象一條晾在沙灘上的小魚，忽然的漲潮讓她遊回了愉快的水中。
\t江可蕊也是一樣的，她今天喝的也多，摸著有些發熱的臉，她感覺就在一天之前，自己的生活還象一座衰微的古堡，現在那久已鏽蝕的大門，突然哢哢地響了，開啟了一條縫隙，透過那門縫她似乎看到了向往的森林，彎曲的小徑，碧綠的草地，流淌的溪水，遠處淡藍色的山巒。
\t華子建呷了口酒，轉動著杯子，感慨的說：“生活有時候給我劃了一個圈子，說它是命運也行，問題不在於我能否跳出那個圈，而是我要在我的圈子裏有所作為，動腦子，艱苦用腦，絞盡腦汁去尋找生活的空隙，象接榫，把生活安排得嚴絲合縫，很累啊。”
\t“吃菜！”秋紫雲給華子建加了點菜，自己端著小碗一匙一匙地喝湯。望著對麵這個男人，她心情很複雜。
\t但細細的品味了華子建的話後，秋紫雲擰起了眉頭，說：“子建，我感到你怎麽有一種很消沉的情緒啊，這樣不好，特別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
\t華子建放下了手中的被子，笑笑說：“很快，我就不是你們這個圈子的人了。”
\t秋紫雲眼光一閃：“什麽意思。”
\t華子建帶著一點醉意和放蕩不羈的表情說：“我要離開這個圈子了，我準備辭職，和可蕊一起好好的生活，遠離紛爭，遠離鬥爭。”
\t秋紫雲就看著江可蕊，她從江可蕊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和猶豫的神情，她又轉過頭來，看著華子建，說：“你確定你現在說的不是醉話？”
\t華子建搖搖頭，說：“我沒有醉，今天喝的並不多。”
\t突然之間，秋紫雲一下站了起來，使勁的放下了手中的碗，指著華子建說：“因為你受到了一點挫折，因為你降了半級，你就自暴自棄，開始埋怨，開始退縮了，你還是不是過去那個華子建，你還是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男人你懂嗎，就算死也要屹立著死。”
\t秋紫雲因為情緒有點激憤，臉也漲的更紅了。
\t華子建從來都沒有見過秋紫雲發這樣大的脾氣，他有點措手不及，但華子建的心裏卻是痛苦的，他也不想離開自己為之奮鬥和努力的事業，但自己海魚其他選擇嗎？
\t華子建有點沮喪的低下了頭，好半天才說：“秋書記，你不要生氣，我是辜負了你的希望，但我的離開並不是因為降級的問題。”
\t“不是？那你說一個理由出來，你也可以編，隻要你自己感覺到編的像。”
\t華子建苦笑了一下，說：“在你麵前，我從來不說假話的，這你也知道。”
\t“那就說真話吧？”
\t江可蕊看到華子建很為難，就說：“秋書記，子建是要陪我到北京去，他想和我永遠生活在一起，這些年來，我們分多聚少，我們想要過平靜的生活。”
\t秋紫雲有點驚訝的問：“你要調到北京去？”
\t“是的，手續都跑得差不多了。”
\t轉過頭，秋紫雲冷冷的看著華子建說：“我和丈夫也一直沒在一起，現在他永遠的離開了我，不錯，老公和妻子是應該在一起，那看來我也應該下去陪他才對，是不是這個道理。”
\t華子建還是第一次聽到秋紫雲的丈夫去世，他張大嘴說：“你怎麽沒有告訴過我，什麽時候的事情？”
\t“去年的事情，隻有很少的幾個親戚知道，我們先不要說他，先說說你，你為了自己短暫的幸福，就要放棄自己的理想嗎？你說過，你要做個好官，要為老百姓做主，要成為國家的棟梁，難道那都是騙人的話。”
\t華子建也痛苦的搖搖頭。
\t“華子建，連你自己都在搖頭，但你現在卻要違背你的誓言，你已經嚐到了權利的誘惑，你這一生注定是再難擺脫了。離開了權利，你就會快樂嗎。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東西。”
\t秋紫雲停頓了一下，轉頭看著江可蕊，又說：“可蕊，你糊塗啊，你真的認為他和你長相廝守你們就會快樂嗎？你錯了，華子建不是一個庸庸碌碌的人，離開了這裏，他此生永遠都不會再幸福的，他會懊惱，悔恨，到最後或許他會再無生趣，你得到的隻能是一個充滿了傷心的軀體，你願意你們以後幾十年都這樣過嗎？”
\t秋紫雲端起了麵前的酒，一口喝掉，又說：“你以後會嚐到麵對一個萬念俱灰，萎靡不振的人痛苦，那個時候，你們的婚姻，對，還有你們所謂的愛情都會被這樣的悔恨侵蝕，你們會唉聲歎氣的過一百輩子。”
\t說完這話，秋紫雲拿起了自己的手包，招呼都沒有對華子建和江可蕊打，離開了包間，她不想再說什麽了，她眼中噙著淚水，她也不想責怪華子建，因為她看到了華子建心中的不舍。
\t華子建和江可蕊都靜靜的坐在那裏，他們也沒有送秋紫雲，秋紫雲的話像鼓槌，一下下的砸到了華子建和江可蕊的心裏，有人說一失足成千古恨，離開官場，真的也會成為自己永遠的傷痛嗎？
\t華子建在思考？江可蕊也在思考。
\t包間的門沒有關上，大廳裏響起溫柔飄渺的旋律，如春風吹拂海麵，又如母親張開溫暖的懷抱。
\t“好美的曲子啊！”華子建長籲了一口氣。
\t江可蕊也抬起了頭：“古諾的《聖母頌》，如果有大提琴協奏更好聽。”
\t兩個人沉浸在美妙的樂曲中，而後，江可蕊說：“你不必辭去工作”。
\t“但是。”
\t“子建，沒有但是，我決定了，我不去北京，我到新屏市去。”江可蕊說的很堅決，她寧願自己有點遺憾，也絕不能讓華子建終生抑鬱寡歡。
\t華子建的眼前閃耀出了一片的金光，他心花怒放，他的眼睛也笑了，嘴也笑了，笑得合不攏嘴，他的心在飛，陽光撥開他的笑臉，像是江可蕊在他心裏撫動那快樂的琴弦，他的思緒舞起來……
\t江可蕊也淚眼婆娑的笑著，她看到了他高興的壓抑不住的樣子！看到了華子建心裏噴射出燦爛而快樂的火花！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涼涼的風，掠過自己的心頭！
\t華子建興奮的站起來，在本來就不寬敞的包間來回走動著，晃得江可蕊頭暈，江可蕊說：“你就不能坐下嗎，至於這樣高興嗎。”
\t華子建就一下走到江可蕊的後麵，從身後一把抱住了江可蕊，不管三七二十六的吻了起來，華子建側身抱著江可蕊，凝視著她白裏透紅的臉，像盛開的桃花，在江可蕊閉著的眼睛裏仍流出晶瑩的淚，這是喜悅的淚？興奮的淚？憂傷的淚？
\t華子建輕輕地摩娑著江可蕊的頭發說：“可蕊，我愛你！”
\t這個時候，華子建的心中蕩漾著感激和幸福，他的思緒也漸漸清晰起來。如果說，自己原來更多的是被她的青春魅力和率直性格所吸引，那麽，現在他明白，這個姑娘以後能夠一輩子吸引他的，更重要的是她那顆純真的心和樸實的胸襟。
\t江可蕊讓自己清晰了一點，嘴裏羞澀的嚷著：“放開，放開，你這瘋子，一會服務員來了。”
\t華子建才不管那些呢？他使勁的親了好一會，才住手，奧，是住嘴。
\t江可蕊喘著氣，恨恨的說：“瘋子，瘋子。”
\t華子建像是在思考什麽，一動不動了，江可蕊用肘子撞了一下他說：“發什麽神經呢？”
\t華子建突然說：“我們現在就到秋書記家裏去，她很生氣，我們應該讓她知道這個結果。”
\t江可蕊也笑了說：“對，反正還沒吃飽，讓她給我們弄點吃的。”
\t華子建搖下頭說：“你比我敢想啊，讓一個省常委給你做飯，有魄力。”
\t江可蕊也嘿嘿的笑了。
\t秋紫雲住的地方華子建是知道的，過去也曾今來過那麽一兩次，在過去華子建很不願意到秋紫雲家裏來，一個是他無法麵對秋紫雲的丈夫。
\t他們出去打了個車，也沒有給秋紫雲電話，就一路殺了過去。（這個‘殺’字是方言，就是跑過去的意思，但這個方言謹記，不要到北京說，有兩個四川人就因為在北京說：我們今天殺到天安門廣場去。最後讓群眾扭送到了派出所，推測他們是恐怖分子。）
\t秋紫雲居住的小區是九十年代末的老居民區，房子都是火柴盒，禿的連房簷都沒有，本來秋紫雲是有條件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過去一直在柳林，所以也沒顧得，後來丈夫去世了，她又舍不得離開這裏，住在這裏，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感受到丈夫的陪伴。
\t華子建和江可蕊七扭八拐地找到秋紫雲的家，樓洞兩個門，那個牙黃色的門就是秋紫雲家，門下放著一塊色彩豔麗的塑料腳墊。華子建和江可蕊像是兩個調皮的小孩一樣，互相做個鬼臉，華子建按響了門鈴。
\t裏麵什麽聲音也沒有，他們擔心起來，會不會秋紫雲還沒有回來，到別處去了呢？
\t兩人正在疑惑，“嘩啦”一聲，門已經打開了，秋紫雲很詫異的站在了他們的麵前，說：“怎麽是你們兩個，你們也不打電話，想嚇死人啊。”
\t顯然的，秋紫雲的氣了消了，她隻是很奇怪，華子建兩口子怎麽會來找到自己家裏了。
\t“我們想來看看你。”華子建說。
\t“我們還想蹭點飯。”江可蕊說。
\t秋紫雲很迷茫的看看他們，說：“搞不懂你們。來來，請進來吧。”
\t秋紫雲身上還帶著圍裙，伸手弓腰請她們進屋。
\t外表一般的老式房子，內裏卻寬敞明亮，看來秋紫雲變多了，也會收拾房子了，她們被讓到客廳，音響還開著，一曲柔和美妙的輕音樂頃刻彌散開來。
\t因為丈夫喜歡音樂，秋紫雲也多少受點熏陶，能品出這音響的檔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會放點音樂來聽。
\t今天本來她很不愉快的，但回來之後有細細的想了想，感覺自己當時做的有點過份了，自己雖然恨鐵不成鋼，華子建讓自己失望了，但自己的怒氣好像更多的是對著江可蕊發的，怪她沒有支持華子建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