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驚弓之鳥
\t她也跑過來一看，兩人都傻眼了，就見華子建打開的那個香煙包裝裏，哪裏是香煙啊，全是一疊疊的百元老頭票，一條煙裏就有3，5萬之多。
\t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沒有說話，後來華子建問：“你記得這是誰送的？”
\t江可蕊茫然的搖搖頭說：“我哪知道啊，送的人這麽多，每次也沒注意他們送什麽，隻要不是錢，我都扔在這個房間的。”
\t華子建就努力的回憶了一會，還是回憶不起來這是誰送的，最後隻好歎口氣說：“算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我們仔細的查查。”
\t兩人就蹲在了小房子的地板上，認真的清理起來，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在香煙裏，茶葉桶裏，甚至還有人奇思妙想的在保健品裏都裝的有錢，這華子建兩口子再不敢大意了，翻箱倒櫃的搞了一個小時，最後一清點，48萬多。
\t兩人看著麵前這一大堆的錢，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t這兩人還正在發愣呢，就聽到了敲門聲，華子建對著江可蕊搖搖頭，小聲說：“不理他？”
\t其實他們現在在小屋，外麵根本聽不到聲音的，看來兩人真的有點像是驚弓之鳥了。
\t敲門聲又響了兩次，就沒有了聲音，華子建看著江可蕊嘿嘿一笑，自以為躲過了一場應酬，剛要高興，沒想到放在客廳裏的手機就響了，聲音還賊大賊大的，華子建就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隻好關上小屋的門，出去接通了電話。
\t“我華子建啊，請問你。奧奧，嗬嗬嗬，是張書記啊，你好，你好啊，什麽？你就在門外？好的好的，我剛在衛生間呢，你等下啊。”
\t這個人是必須要見的，這是大宇縣的縣委書記張廣明，這個人和華子建關係其實很一般，華子建沒有分管黨務，所以和這個書記在一起開會工作的次數不是很多，兩人也隻能算是點頭之交，但對於大宇縣這樣的一個縣委書記，華子建還是不敢輕易怠慢的。
\t華子建就過去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張書記。
\t縣委書記張廣明今年剛過40多歲的樣子，一米七八的個子，身材很是標準，盡管身居官場已多年，但是，腹部依然是平坦的，看上去依然是那麽年輕，依然的充滿活力和魅力，他的臉上永遠是一副冷峻威嚴的麵容，看上去，任何的大風大浪都別想在他臉上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這是他在官場上長期曆練的結果。如炬般閃亮的雙眼，盡管似乎在微笑，仔細去看，卻是那麽地複雜，那麽地耐讀，那麽地難懂，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具有超凡的氣度和俊朗的外表。
\t華子建就很客氣的把這個大宇縣比自己資格還老的書記請了進來，說：“張書記，怎麽這麽晚了還過來？還讓你在門外等了半天，不好意思啊。”
\t大宇縣的縣委書記張廣明就踏進了華子建的客廳，他一直很沉穩的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他才說：“我理解華市長，你是很怕人來送禮吧？不過我還是帶來了一點茶葉和香煙，畢竟是要過年了，空手過來也不好意思。”
\t華子建就哈哈的笑著，很親昵的拍了拍張書記的肩膀，讓他坐下，說：“坐吧，坐吧，你能理解最好啊，雖然我們兩人接觸的不多，不過張書記你這個禮我是一定要收的。”
\t張書記剛想說話，就見江可蕊也出來了，張書記當然也是認識江可蕊的，對於新屏市的這個獨一無二的美女局長，官場上不認識她的人確實不多，換句話說吧，在很多男性官員的影響裏，江可蕊可能比華子建更具魅力，更難相忘。
\t這就像華子建在女性官員的印象裏也非常深刻一樣，但畢竟在官場還是男人多，女人少，當然了，還有些不男不女的人，那就更少。
\t張書記趕忙站起來，招呼了一聲：“江局長你好，這麽晚了還打擾你們休息，真不好意思。”
\t江可蕊也客氣的笑笑，寒暄兩句，就幫著張書記到好了茶水，在道個謙，回裏屋了。
\t華子建抬手示意張書記坐下，很隨意的說：“張書記到市裏來開會還是辦事啊？”
\t張廣明說：“一個是給相關部門來拜年，一個是特意來給華市長承認錯誤的。”
\t華子建就是心頭一緊，知道自己前幾天到大宇縣的消息走漏了，不過想想也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的官場，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就算那次抓住賭博的那個華書記自己不說，但偌大的一個鄉政府，肯定是有張書記的親信的。
\t華子建也就落落大方的說：“奧，承認錯誤？那說說是什麽錯誤？”
\t張廣明很嚴肅的說：“華市長到大宇縣去了，也看到了我們管理上的一些漏洞，這和我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我鄭重其事的來給華市長你表個態，下一步我會認真嚴格的抓一抓幹部素質和幹部工作態度，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t華子建就不再說話了，他仰著頭，看著張廣明頭頂上方的那麵字畫，久久沒有表態，他需要仔細的思考一下自己應該怎麽麵對這個大宇縣的縣委書記，就自己所了解的情況，這個大宇縣的張書記並不是莊峰的人，準確的說，他應該是冀良青一手提拔起來的，算在冀良青派係也不為過。
\t但王稼祥曾今給華子建說過，這個縣委書記是一個很有原則，很有想法的人，他並沒有隨波逐浪的緊跟著冀良青，在很看問題和看法上，他甚至也不認同冀良青的思想，但不管怎麽說，他是冀良青提拔上來的，這誰都改變不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成為冀良青派係中的一員，大家還是毋庸置疑的把他劃到了那個派係中。
\t現在華子建要考慮的就是這個書記有沒有獨立的思想，有沒有膽略和勇氣，這對華子建來說很重要，從長遠發展的角度來講，華子建也是希望吸收一些這樣誌同道合的人來和自己並肩戰鬥的。
\t所以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考慮，也需要判斷出自己這樣做到底風險會有多大。
\t華子建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顯得更加的沉穩內斂和波瀾不驚，他的斂眉凝思莞爾無一不彰顯出他過人的智慧和霸氣，他的神情上更是波瀾不驚，靜如潭水。
\t張廣明也在審視著這個比自己年輕很多的副市長，他聽過華子建很多的傳聞，有華子建在柳林市的，還有華子建在洋河縣的，更有華子建在新屏市這一年時間中做過，辦過的很多事情，從內心來說，傳言往往會比事實更讓人朗朗上口，也更誇大和演繹一些。
\t這就讓大宇縣的這個張廣明書記對華子建有了無無限的向往，他早想坐下來好好的和華子建談談，但彼此地位的差異和工作的繁忙，讓他一直沒有這樣一個機會。
\t這個年輕的副市長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寧靜和淡然，是張廣明心儀的，他看過太多裝腔作勢的領導，也看過很多囂張跋扈的官員，唯獨華子建這樣的氣質讓他很少遇見。
\t他們兩人就彼此思考著，一下就冷場了，華子建很快的先反應過來，笑著對張廣明說：“張書記先喝點水吧，說到上次去大宇縣的事情，我有點抱歉啊，沒有通知你們。”
\t張書記忙欠欠身，說：“華市長你客氣了，是我們沒有做好工作。”
\t“怎麽說呢，也不是你們沒有做好工作，我倒是覺得你們大宇縣有點複雜啊。”華子建拋出了一個很尖銳的話題來，他要驗證一下對於這個張書記的那些傳言。
\t張廣明臉就慢慢的沉了下來，他很小心翼翼的說：“華市長的判斷來至於那些方麵。”
\t華子建皺下眉頭，這個張廣明避重就輕，並沒有正麵的回答自己的問題，莫非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失誤？
\t華子建也就打個哈哈，說：“談不上什麽判斷，事實上我對大宇縣並不太了解，隻是有那麽一點點的感觸而已。”
\t張廣明已經在冷靜觀察了一會了，他先要穩住陣腳，沉著應付華子建這個很敏感的話題，現在見華子建也開始玩起了虛話，他知道，如果在這樣談下去，那麽自己和華子建的這次會麵就會成為一個毫無意義的事情了，華子建以後再也不會對自己加以關注，更不要指望他對自己引為知己。
\t張廣明一直都是善於守拙，韜光養晦，實際上華子建說的一點不錯，大宇縣確實很複雜，從縣委到政府，再到下麵的鄉鎮，幾乎每一個地方都存在著矛盾和鬥爭，這樣的狀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張廣明無力改變，縣裏的黃縣長那是莊峰的鐵杆，自己一點都奈何他不得。
\t自己呢，名義上是冀良青的人，但這隻是外人的一種看法而已，冀良青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算到他的心腹之中，因為自己幾次都違背了他的意願，之所以自己還能在大宇縣的書記位置上坐著，充其量不過是為了抵禦黃縣長對大宇縣的滿盤操控。
\t但不得不說，自己恐怕也隻能幹到開年之後了，因為據很多傳言說，冀良青會讓他的秘書小魏直接擔任大宇縣的縣委書記，聽說為這事，冀良青已經提前在省委吹風鋪路了。
\t自己在無所作為，恐怕真的就會走到那一步。
\t於是張廣明決定表明自己的態度了，他說：“華市長你的感覺一點不錯，確實是如此。”
\t“為什麽會這樣？”華子建已經暗自高興了，這個張書記自己開始往話題上靠了，這是好事。
\t張書記就放開了：“原因很簡單，在名義上，我是冀書記的人，而在實質上，黃縣長是莊市長的人，這就奠定了一個我們無法融合的基礎，而勢均力敵也剛好就是我們大宇縣目前的狀況。”
\t張廣明說的很直接，但又很有技巧，這讓華子建從他的‘在名譽上，我是冀書記的人’的這句話中，很快的得出了一個結論，張廣明並沒有完全融入到冀良青的派係，他要麽是在觀望，要麽是和冀良青的思想有所差異。
\t但不管是源於哪一種原因吧，這個人還是可以加以利用和收羅的，人們往往會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實際上這是錯誤的，在一個人深刻的理解了人性和世態之後，他是可以從一個人的眼光中看出另一個人的品格和內涵的，當然，這需要一個經驗的磨礪之後才行。
\t而華子建剛好就是一個具備了這樣能力的人，他從張廣明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想要的那種氣質，這個人完全具備一個優秀官場中人的品格，再加上自己聽到了零零碎碎的關於他的傳言，可以暫時認定，他不是一個貪得無厭，毫無信譽的人。
\t華子建說：“你想過怎麽改變這種狀況嗎？”
\t張書記很肯定的回答：“想過，但一直無法做到，因為我還不夠強大。”
\t華子建若有所指的問：“那麽你想過怎麽才能讓你變得足夠強大？”
\t“很簡單，我需要一個支撐。”
\t華子建淡淡一笑：“你是冀書記提起來的。”
\t張書記也一笑：“但這並不是說我就能適應。”
\t“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呢？”華子建又拋出了他的誘餌。
\t沒想到這次的誘餌剛一拋出，就讓張廣明一口咬住了：“隻要你能支撐我，其他應該沒有什麽大的難題了。”
\t這樣簡介，幹脆的回答倒是讓華子建有點不大習慣，他認真的審視著這個縣委書記，說：“我並沒有太多的能力，恐怕支撐不了你。”
\t“但你有膽氣，有智慧，有遠大的理想，這些才是我所希望的。”張書記的眼中真真切切的透露出了真情。
\t華子建猶豫的點起了一支香煙，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經是抽第幾根了，但肯定是超過了江可蕊給他定下的那個規定，但這有什麽關係呢？自己真的能夠收服一個像張廣明這樣的人，就算多抽幾根也是合算了。
\t華子建就看著眼前漂浮的煙霧，用並不很大的聲音說：“快過年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新的一個春天就要來到，讓我們一起期待吧。”
\t華子建說道這裏的時候，就端起了茶杯，並沒有去喝。
\t而張廣明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告辭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華子建的態度也有了，那就期待春天的到來吧。
\t他站起來客氣的告辭了，華子建沒有挽留他，隻是對他笑了笑。
\t在張書記走後，江可蕊才出來，一般來說，找華子建的人來了，江可蕊都會回避的，因為江可蕊知道，他們在一起大多是要談點工作，相同的，江可蕊的下屬來了，華子建也隻是打個招呼就進臥室了，這幾乎成了他們兩人之間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t但今天江可蕊見華子建在客人走後，依然是心有所思的樣子，就有點奇怪起來，問：“你們談什麽呢，這長時間？談完呢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t華子建就擁抱住了江可蕊說：“我在想一些很枯燥的問題，對了，機票你定還是我定啊。”
\t“我來定吧，你每天忙的，到時候不要忘了。”
\t華子建就不再去想大宇縣的事情了，很溫柔的抱著江可蕊，一麵撫摸著江可蕊的肚子，前後的搖晃起來，說真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可能是妖嬈動人的，隻消靜靜的坐在那兒做出一副傻態即可。江可蕊現在就是這樣，她抬起頭，有些迷茫的看著華子建，隻看著他，隻是在靜靜地看著他，什麽也沒有說。
\t話語在有的時候是天底下最愚蠢蒼白的表達方式，而沉默，是一種高難度的藝術，它令情感無限綿長，所以才有了那句千古絕句：此時無聲勝有聲。
\t華子建作勢要親江可蕊，江可蕊把身一轉，躲開背向華子建。
\t華子建從後麵雙臂環在江可蕊腰上，臉貼住江可蕊鬢角耳垂，悵有所失的說：“為什麽我越來越發現我這樣愛你。”
\t女人對一切都持懷疑態度，這源於她們的性格和性別，但奇怪的是，她們隻對一句‘我愛你’深信不疑。
\t哪怕你說的很爛，說的漏洞百出，說的是醉話，她們也屢傷不悔屢教不改，甚至會主動幫你堵住你這句謊言中的所有漏洞。
\t江可蕊對華子建的話絕對是信以為真的，也可以說是江可蕊一直在縱容華子建造假，無疑這對華子建繼續編造謊言是莫大的鼓勵，但也不能說華子建這就完全是謊言吧，至少他確實在愛著江可蕊。
\t他抱著她回到了臥室，華子建是心中很想幹點什麽的，但隨著江可蕊臨盆的時間越來越接近，華子建現在也開始學著克製自己了，他就給江可蕊說著笑話，講著故事，他們還商議了，要把香煙裏的錢找個地方處理掉。
\t江可蕊說交給紀檢委，華子建不同意，因為他知道，這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會收到這樣的好處的，自己一旦把它公之於眾，那麽別人就會想，他們一定要問，書記收了多少，市長收了多少，這樣會讓自己成為一個異類，讓所任人都憎恨的。
\t最後華子建就決定了，這個錢捐出去。
\t但兩人又為捐到那裏發生了分歧，華子建說捐給紅十字協會，江可蕊說那裏有個郭美美，絕不能捐到那裏去。
\t最後華子建也隻好聽江可蕊的話，讓她明天上班的時候帶上，找個時間處理掉，隻要是慈善機構都可以。
\t稍後江可蕊困了，開始鬧覺，她吮華子建的脖子，像個吸血鬼，兩排伶俐的細牙，於是華子建依舊哄著江可蕊入睡，江可蕊有一句沒一句的叫了幾聲老公，繼而神智漂移，頭向華子建懷裏使勁拱，雙手在他身上抓緊，又一點點的鬆開，渾然一個懵沌中的精靈，暢遊在另一個夢幻的世界，又開始她新一輪的冒險。
\t整個世界安靜了，華子建吻了江可蕊，像蚊子一樣輕輕，在江可蕊身上小心的留下幾十個吻，仿佛在享受最後的盛宴，周圍靜悄悄的，萬籟無聲，夜也進入了夢鄉。
\t全世界似乎隻有華子建一人睜著眼睛，看著江可蕊熟睡的樣子，看著她美麗的臉，這用去了華子建很長的時間，他想分辨在他們兩人之間，到底誰會愛誰多一點。
\t後來華子建閉著眼睛睡，再睜眼睡，覺得還是閉眼比較舒服，凡事須得研究，才會明白，人之所以睡覺要閉眼，是因為天地間讓人舒坦的景象，是要閉了眼才看得見的，譬如夢。
\t睜開眼，就是操蛋的世界，被強暴的人生，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把姿勢擺對，你無力反抗，還要試著享受，不許詛咒黑暗，隻能讚美光明。
\t可以，華子建不反抗，呻吟兩聲總行吧。也不行，會驚擾了妖魔的好夢，睡眠和女人一樣神幻，難以捉摸，不要它，它偏會來，請它，哄它，勾引它，千呼萬喚也不出來，這個夜晚，華子建逮了它一夜。
\t第二天華子建和江可蕊下班很早，進入臘月末了，過年前幾天裏，單位的人都開始準備年貨，所以偷跑的人很多，華子建和江可蕊也閑了下來，他們很少的有機會一起去買菜，江可蕊挎著華子建，華子建挎著菜，一步一晃地回到家，江可蕊下廚炒的菜，華子建洗菜剝蔥，端盤遞碗。
\t倆人吃飽了，華子建看電視，她戴上橡皮手套，把碗洗了，走出廚房見華子建站在電視前笑，便過來把她自己掛在華子建身上，問道，“傻笑什麽呢？”
\t“喜劇片。這男的呆的，老婆搞外遇，自己不知道，還給人講馭妻寶典呢。”華子建調轉目光，將注意力轉移到江可蕊身上，“寶貝，你累不累？”
\t“不累，今天感覺很精神。”江可蕊站直了，理正華子建的衣領，手停在他頸部胸前輕輕的撫摸，好一會兒，方說，“老公，坐飛機會不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呀。”
\t這倒還真把華子建給問住了，華子建摸出江可蕊佩戴在頸上的小香水瓶，拿在手裏把玩，那是一個鋼筆粗細一厘米長短的咖啡色小瓶子，裏麵盛著濃鬱的精油，瓶頸上塞上小木塞，穿起繩子掛在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