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或許是個錯誤
敲響墨北霆家的門鈴之前,她做好了無數的打算。
甚至心底都有了腹稿。
她想,她要好好的把這件事問清楚。
聽墨北霆把沒解釋的事解釋清楚。
叮咚——
她素白的手按上了門鈴。
沒多久,門打開了。
在看到門內人的模樣時候,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薑琳琳從門內探出頭來,在看到她的時候,也有些吃驚。
“初九……你怎麽來了?”
她身上穿著吊帶睡衣,是十分不保守的款式,大半個肩膀都露了出來。
素肌雪膚。
披散下來的頭發為她平添了幾抹慵懶的氣質。
淺笑輕顰,柔情媚態,清純的小臉上帶著還沒來得及消退的緋紅,一雙如小鹿般的眼睛裏柔媚嬌羞得要滴出水來。
“初九,你快進來吧,你是來找北霆的嗎?他在房間裏呢,我去叫他。”
她倒是也沒氣惱,甚至大方的給她打開了門,噠噠噠的穿著拖鞋就跑上了樓。
“小心點,別摔到了。”墨夫人埋怨中帶著些許關切的聲音響起,“你多大個人了,走路怎麽還連路都不看?誰來了你這麽……”急這個字在看到門外的裴初九時,驚愕的吞進了喉嚨裏。
墨夫人的表情明顯的有了幾絲慌亂,甚至懵了兩秒鍾。
“初九,你……你不是在國外嗎?”
她驚詫的開口,“你怎麽回來了?”
門外門內的氣氛,截然不同。
裴初九唇邊的笑容漸凝固,她有些怔然的站在也色底下,一雙眸子裏辨不明神色,隻覺得那五月初即將夏天卻未到夏天的風,原來竟是最為陰冷,比那過年時的北風還要冷。
可怔鬆也隻是那麽一會,片刻後,她收斂好了臉上的神色,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我……來看看瑾汐。”
她內心自嘲的把墨北霆三個字給隱去了。
什麽時候她來見墨北霆,竟然還要尋找這麽蹩腳的借口了。
她的話一頓,又補了一句,“我現在工作穩定了,我想帶瑾汐離開。”
她深吸了口氣,把原本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咽了下去,再次抬起臉的時候,迅速的抹去了那眼底的沉痛,包裹起了厚厚的盔甲,一張美豔的臉上連絲毫動容都沒有。
冷硬剛強得像個機器人。
就仿佛剛剛那些畫麵對她來說不過隻是滄海一粟般不值得留意。
墨北霆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畫麵。
穿著黑色裙子的裴初九站在門口,身子又纖細了許多,連那鎖骨下的胸骨都根根分明。
紅色的唇勾起淺淡卻又疏離的弧度,美豔得像是一陣風一般,隨時要隨風飄走。
“初九。”
他邁著步子下樓,連步伐都加快了些,看到她在風中冷得哆嗦的模樣,下意識的把身上的外套脫了遞過去,“你怎麽穿得這麽少,你還瘦了這麽多,你到底在國外……”
他的外套還沒遞過去的時候,就感覺手臂被薑琳琳給攀住了,她聲音嬌軟,皺了皺小鼻子,“老公,初九來了,你怎麽還讓她在門口站著呀,你快讓她進來。”
墨北霆身子一震,所有的話梗在了喉嚨裏。
可那雙看著裴初九的眼睛裏盛滿了複雜卻又滿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情緒。
“初九,你看你怎麽也不來說一聲呢?這麽晚來,我跟北霆都快睡了,都沒辦法招待你。”
薑琳琳一副女主人的模樣,那歪著頭嬌俏的樣子,刺眼極了。
而那一聲老公也極其刺耳。
她的手都在抖,臉色不受控製的冷了下來,想了想今天來的目的,她沉默了會抬起頭,一字一句的盯著墨北霆,“你上次說,你可以解釋,解釋吧。”
墨北霆的眼神瞬間浮現了幾抹亮光,就像那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一般的忽然有了期待和希冀。
薑琳琳的臉色猛然間一變,拉著墨北霆的袖子緊了緊,笑容僵硬的盯著他開口,“老公,過幾天就是訂婚儀式了,到時候姑母和爺爺都會來,你們今天想說說話的話,那我……先進去了?”
爺爺兩個字她強調得極重。
她聳了聳小鼻子,有些委屈,“你……你也別太久,要是被爺爺知道了,又要罵我了。”
那眸子侵潤著水光的模樣,讓人心疼。
墨夫人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先進去了,你……也別太久,畢竟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說完之後她就進去了。
薑琳琳挽著墨夫人的手親親密密的在房間內說著什麽,逗得墨夫人笑出了聲,兩人的氣氛極好。
那一家人和睦的樣子,就像是她才是那個第三者。
這一幕幕就如尖刀一般戳在她的心髒上。
她的臉色不受控製的變得慘白,甚至連臉上那虛假的笑容弧度都消失了。
她的眸子幽深,深得像是不見底一般,眼底的黑洞濃厚得要把人都給吞噬了。
門上的監控閃著紅光。
墨北霆的心沉重的一鈍,深吸了口氣,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我沒什麽要說的。”
他垂眸,“也沒什麽要解釋的,事實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子。”
如果他和裴初九之間,注定要有一個人下地獄的話,那這個人隻能是他。
如果裴初九知道了她媽媽還活在這世上,被人折磨了幾乎二十年的話,他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她會瘋。
他的女孩啊,是那麽重情誼的女孩。
在他話說出來的那一瞬間,裴初九不敢置信的抬起了頭,聲音沉冷得幾乎要結了冰,“你說,沒有什麽要解釋的。”
“是。”
“你跟薑琳琳結婚,純屬自願。”
“……”墨北霆吐字都艱難,隻覺得那個字眼像是卡在了喉嚨裏。
那句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深吸了口氣,“你好好照顧自己。”
他張了張口,“我給你的,是給你的補償,你就收著吧,另外孩子你今天帶走。”
裴初九的臉色一寸寸的變得慘白,心底的情緒不受控製的翻滾,隻覺得就算皎月當空,眼前卻依然是一片晦暗。
寒風料峭,陰鬱刺骨的風吹滅了她心中僅存的一點幻想。
她低著頭沉默了半晌,“你就隻對我說這些?”
她忽然覺得,也許今天的到來或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