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小北冷笑,接著說:“男人的父親逼迫兒子拋妻棄子的原因是因為地主老財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他兒子。他兒子隻要娶了地主家的女兒,他們一家人都可以生活得更好。呂醫生覺得,誰對誰錯?誰善誰惡?”
呂品眉頭皺得更緊。
小北又笑:“這對母女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孩子四歲的時候,偷了隔壁張嬸用來治病的血饅頭。這孩子連別人救命的饅頭都要偷,是不是自幼就已經良心泯滅?可是她偷饅頭是為了給她那快要餓死的媽媽續命。她的行為,又是善是惡?他們的靈魂,誰是幹淨純粹誰又是汙穢齷齪的?”
“你想說什麽?”呂品問。
小北看著呂品,冷笑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有人淡泊超脫,覺得住著破茅廬就很幸福。有人追求名利,享受別人崇拜敬仰的目光。有人喜歡大把花錢尋求刺激和快感。有人喜歡把錢存在銀行,覺得這樣內心寧靜有安全感,未來有保障。
呂醫生告訴我,哪種生活方式是對哪種方式是錯?哪種方式是幹淨?哪種方式又是汙穢?”
呂品被小北懟得說不出話來,他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正要問一句她是哪一種人時,外麵響起腳步聲。
呂品看吊瓶裏的藥水差不多了,他將針頭拔出來一些,讓瓶裏的藥水可以更好地導入到針管裏。
裴擎南大步走進來,看小北睜著眼,精神狀態也好了些,他伸手探她的額頭。
“四哥!”小北喊了一聲。
裴擎南勾著唇角,朝小北挑了挑眉:“好些了,沒有那麽燙了。”
“四哥,一會兒粥裏加點糖,嘴裏好淡。”小北撒嬌的語氣說。
“嗯。”裴擎南難得小北說什麽他都答應。
呂品聽秦小北對裴擎南撒嬌,他眸光複雜地掃過二人。
實際上,聽了小北的一番理論以後,他更擔心了。
能夠說出那樣一番話來的女人,又怎麽會簡單?
一個不簡單的女人接近裴擎南,真的隻是圖財?如果不是圖財,又是為了什麽?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會拔針嗎?”他問裴擎南。
“嗯。”裴擎南應聲。
呂品說:“這瓶結束就拔針,我先回去了。”
他怕留在這裏一會兒又忍不住與秦小北嗆聲。
“嗯。”裴擎南應聲。
呂品背起醫藥箱往外走,小北喊了一聲:“呂醫生!”
呂品心下一跳,他猜不透秦小北想說什麽?他轉頭看向秦小北。
小北笑著說:“謝謝你特意過來,謝謝!”
“我不是為你!”呂品說完,背著醫藥箱離開,他覺得秦小北的道謝實在是太虛情假意。
呂品走後,裴擎南問小北:“剛才他與你說了什麽?”
小北說:“他說我肯定是為了要風度不要溫度,所以受涼了。”
“朱姐電話多少?我給你請假!”裴擎南得知呂品沒有說什麽過份的話,說道。
“最近通話裏有。”小北說。
說完,她眸光微閃了一下。
不管是請他幫她玩開心消消樂,還是現在讓他在最近通話裏找朱姐的電話,都有借機把自己電話交到他手裏的意思。
目的是簡單而直接的,作為夫妻,她數次把手機交到他手裏,以後她要拿他手機的時候,也就顯得順理成章。
她手機裏沒有秘密,但她想,他的手機裏一定有!
若非刻意清空,誰的手機裏沒點秘密?
裴擎南在最近通話裏找到了朱姐的電話,他發了條短信請假,發短信的時候又看到昨天早上小北給朱姐發的短信:遇到了熟人,晚點上去。
發完請假短信,裴擎南故作隨意地問:“昨天早上遇到了誰?”
“我高中同學!”小北說。
她知道他如果看到的話一定會問。
宮琳與她見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景城這麽小,隻要裴擎南稍稍留心,就一定會發現她與宮琳有接觸,所以,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他們所有人,都有明麵上的身份,不怕被調查。
“男的女的?”裴擎南又問。
“女的。”小北說。
“我去看看粥!別亂動針管!”裴擎南看了看吊瓶裏的藥水,確定一時半會吊不完,交代了小北以後,他下樓去看粥。
小北覺得全身開始出汗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裴擎南把粥端上來以後,又探了小北的額頭,摸到她額上有汗,他語氣都輕快了:“出汗了?”
“嗯。”小北應聲。
“出得多嗎?”裴擎南問。
“多。”
“背出汗了嗎?”
“出了!”小北說。
“粥放一會兒,我先給你擦一下!”裴擎南去拿了幹毛巾過來替小北擦背。
怕她動到針漏針,又提醒她不要亂動,他將她扶起來,再替她擦背。
小北是想要自己來的,但看裴擎南的態度,她知道自己肯定擰不過他。
雖然有點難為情,但她還是厚著臉皮任由他擦背,好在他擦背就真的擦背,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用毛巾擦了以後,他又用手摸了摸,確認沒有汗了,也不燙了,他唇角滿意地彎起。
小北看著裴擎南這副樣子,眸光迅速閃了一下。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現在對她與之前不一樣了。
希望接下來的一切發展,都在計劃之中。
擦完背,吊瓶吊完了,裴擎南替小北拔針,之後洗了手過來要喂小北喝粥。
小北要自己來,裴擎南凶她:“有本事不要生病,你以為你不是生了病,老子會喂你?”
小北抬眸看一眼裴擎南,衝著他討好一笑。
裴擎南心頭一動,臉色卻是一沉:“笑個屁,沒用的東西,降兩度就感冒。”
小北又笑。
裴擎南給小北喂粥,小北一口一口地喝,不時地抬頭看裴擎南。
“看個屁!”裴擎南耳根一熱。
小北又笑:“嗯,我在看屁!”
裴擎南白小北一眼,小北吃吃地笑。
裴擎南將粥喂完了以後,細致地替小北擦嘴,再讓她躺著睡覺,他替她掖好被角,又警告她不準把手拿出來。
小北乖乖應聲,裴擎南滿意地把空碗收走。
收拾好了以後,他去了書房,臉色微沉,給何勇打電話:“什麽情況?”
何勇匯報調查結果:“嫂子早上見的那個女人叫宮琳,是嫂子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宮琳是一年前來Z國工作的,做的是小額貸款公司的業務員。”
“嗯。”裴擎南應聲。
他手指篤篤地敲擊著桌麵。
秦小北沒有對他說謊,他莫名覺得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