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神秘學並不是遊離在科學之外的獨立存在。
再次進入到薇薇的意識空間，這一次他看到了很詭異很獵奇的一幕，有一個很醜陋的東西正圍著小女孩繞著圈，雖然沒有傷害她的意思，但那東西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醜陋，雖然穀濤不怕但嚇唬小朋友還是沒問題的。
穀濤沒有幹擾這個過程，隻是靜靜的把所有的一切都錄製了下來，直到那個東西發現了穀濤並直奔向他的方向。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長得這麽奇怪的就像是人被拆碎了之後重新瞎b縫起來的東西衝向自己，大部分人會產生本能的恐懼，但穀濤整個過程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靜靜將視線對準那個東西，然後伸出手試圖觸摸。
“人沒有辦法想象不存在的生物，所以隻要是被人想象出來的東西就一定有實體的參照物，夢魘就是這麽誕生的。”穀濤一邊觸摸那個奇怪的東西，一邊用嘴給六子解釋：“我研究過克蘇魯係的神話，觸手、凹凸不平的皮膚、怪異的眼球、猙獰的翅膀和尖銳的牙齒其實都可以找到相應的參照物，那些永遠也不會出現亮光的天空、在城市深處湧動的怪獸、隱藏在人間的惡魔也都有相關的資料，所以世上並沒有什麽東西是可怕的，恐懼來源於無知。”
說完，穀濤摘下了眼睛，並逐漸斷開薇薇的潛意識聯接，然後長出一口氣：“現在還不能喚醒她，我在這守她一夜吧，你等會可以先回去。我要仔細分析一下剛才看到的東西。”
“哇……你想的美哦。”六子斷然拒絕：“把你和我如花似玉的薇薇放在一個屋子裏，我腦子瓦特啦？”
“喂，我跟你講，如果我想幹什麽，我可以直接修改她的記憶好不好，我是一個嚴格自律的人，我重申一遍啊，我嚴格自律。”
“那剛才是誰摸我家薇薇的小手來著？”
“那個……我已經很自律了，畢竟看到自己喜歡的類型是吧。”
“少廢話，我等會給我媽打個電話，我今兒就在這盯著了！”
執拗不過這個家夥，穀濤歎了口氣，然後剛才儲存的信息虛擬化並聯接到了房間的電視上：“那我幹活，你不要幹擾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能，大科學家。”
開始工作的穀濤就像換了一個人，他一個人坐在電視前麵，耳朵裏帶著奇怪的通訊器，跟飛船上的薩塔尼亞進行著溝通。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人類是沒有辦法想象出不存在的東西的，所有一切看似天馬行空、荒誕不羈的想象都一定能在抽絲剝繭之後還原成世界上存在或者存在過的東西。
不管是人類傳說中的妖魔鬼怪還是滿天神佛，一定都是基於某些現象才能創造出來的產物，至於所謂的妖魔鬼怪，不過都是能量而已，而隻要是能量，有個詞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湮滅。
出現在薇薇潛意識裏的東西已經被薩塔尼亞完整的塑造了出來，並且經過了很精細的修正，現在呈現在穀濤麵前的是一個相當精準的怪物。
就和穀濤猜測的一樣，這東西就是一個人類被拆散之後再度拚裝的產物，所有的肢體、器官都很隨意的被捏在了一起，根據恐怖穀效應，這種東西是非常可怕的，因為它像極了人類卻又並非人類。
“哇……這東西好惡心啊。”六子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在收拾好碗筷之後，她坐到穀濤旁邊一起看著那副重構圖：“這就是薇薇夢裏的東西？”
“不，不是夢，這是潛意識恐懼具象化。”
穀濤並沒有說太多，隻是繼續在虛擬空間上操作著，他先是把這個被揉碎的人重新拆解開來，因為薩塔尼亞的模型非常精準，所以拆解下來的部件很快就被歸類識別。
“這是兩個人？”穀濤皺著眉頭蹦出一句。
“兩個人？什麽兩個人？”
“這個東西，是兩個人被拆解之後再次拚裝在一起的，你看這個地方。”穀濤指著屏幕上一塊菱形的骨頭：“這個部分是人類頸椎上的一塊骨頭，全身上下隻有這麽一塊是這個樣子的，而現在被分解出了兩塊，說明這裏有兩個人。”
“你說的有點可怕。”六子下意識的往穀濤身後縮了縮：“薇薇到底經曆了什麽啊……”
“不清楚，要先把這東西完整複原出來才能知道。”
“複雜嗎？”
“相當複雜，以地球科技不可能辦到，因為它需要的樣品量大到難以想象。”穀濤說完，會心一笑：“可我這不是地球科技啊。”
因為沒有重構投影設備，在平麵的電視上分解這些東西其實是很費勁的，但穀濤又懶得去飛船上拿，所以他索性多花了點時間，將這個薇薇睡夢中的東西分解並重新組合。
在這個過程中六子有些熬不住了，但她也沒離開，就坐在那靠在穀濤的背上睡了下去。
“終於搞定了。”
淩晨三點，穀濤終於將那個東西拆解並重新組合成為了兩個獨立的個體，隻是麵容看不清，但這並不是問題，麵部複原技術即使地球都已經存在了，更別提他手上的科技。
在薩塔尼亞複原這個怪物的人類身份時，穀濤把六子抱到了沙發上並把自己的棉襖給她蓋在了身上，然後又把薇薇抱到了厚厚的墊子上，因為那地方離暖氣近，所以也就不需要蓋上什麽了。
“薩塔尼亞，複原之後在整個人類對比庫中檢索相似性。”
電視上的兩個人已經栩栩如生的站在那了，從形體上看是一男一女，但可以肯定這不是薇薇的父母，因為穀濤已經在檢索庫裏找到了她爸媽，男的帥女的漂亮一看就是生活優越的主兒，以後彩禮可不能少送。
這對男女看上去很醜，但具體的還是得等薇薇清醒之後才能辨認，至於在人類庫裏搜索也隻是試試，因為穀濤認為這兩個人大概已經不存在很久很久了，這是穀濤的主觀判斷，是這六年來的經曆匯總的經驗做出的判斷，所以說啊……科考不是說一天兩天能搞定的，是需要一個漫長積累的。母星也不乏一些用屁股決定腦袋的家夥，說什麽派遣無人機過來投放一批納米級探測器之類的，那玩意有用，還要先驅者幹毛？先驅者就是要用自己意識去感受世界去判定世界，而不是光需要一個冷冰冰的數據。
“無匹配對象，是否擴大範圍。”
“算了。”穀濤搖頭：“你計算一下薇薇的生活軌跡，然後告訴我。”
“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你會對一個普通人類女性這麽認真。”
“因為啊……”穀濤嘿嘿一笑：“你這種鐵皮腦袋肯定不知道什麽叫‘喜歡’，人類的優勢和劣勢都集中在情緒這個詞語上，我不想去掉屬於人類的標簽，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天賦，隻有帶有情緒，才能讓我感覺我還活著。”
“可是我認為這些是不必要的東西，如果人類可以更冷靜，種族優勢會更加明顯。”
“我不跟你爭這個話題，沒有什麽東西是完美的，越是完美越是脆弱。你當我是個極端主義者也好是個瘋子也好是個傻子也好，我都不在乎，因為你在我眼裏，隻是個沒有感情的收音機。”穀濤眼神變得冷冽：“如果你膽敢幹擾我的思維模式，我會把你清理掉，這不是玩笑。你的權限隻是服從我、協助我，你沒有資格引導我，誰也不行。即使你告訴我永生可以讓人類達到新高度、即使你說我背叛了任務、即使你說我不稱職，但請你記住我人類的身份，我不想教你什麽是生命的意義，那個我也不懂，但是你別評論我的思維模式，你算什麽東西？”
“明白了，艦長。是我自以為是了，我會認清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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