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顛覆社會秩序是一種任性而愚蠢的行為。
“辛晨啊。”穀濤吃飯時突然抬起頭對辛晨說：“你跟政府關係怎麽樣？”
“不怎麽樣，還行吧。”辛晨吃著飯：“我一個小老百姓，除了補辦身份證會有聯係，其他的事情基本都沒什麽聯係。”
信他個鬼，當時在那座橋的時候那些特殊機構的人對他什麽態度？穀濤可是看在眼裏的，再說了如果要說辛晨這家夥沒拿人家錢，放誰那都說不過去，就這家夥的脾氣秉性，不是個好東西。
“我希望你能和政府方麵進行溝通。”
辛晨放下碗，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麽要和他們溝通？”
果然，這幫人到現在都還沒有能了解到他們自身的處境，他們還把自己擺在一個高高在上的台階上，根本意識不到修士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種職業，和鐵匠、篾匠、鉗工、車工在本質上沒有太多的區別，唯一的差別就是比較能打一點，但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隨著科技上升之後，他們能做到的事情漸漸被科技產品替代，那麽到時候就是他們這個門道徹底消失的時候了，而地球現在正是走在這種科技化的路線上，但他們卻仍然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危機感，仍然沉浸在過去的輝煌中不可自拔。
他不清醒不代表穀濤也能跟著他一起不清醒，未來從他的死訊被發往母星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如果判定研究員在地球死亡的話，那麽誰也不知道母星會做出怎樣的判斷，而且信息穿梭機的速度可要比載人穿梭機的速度快幾十倍，如果單純是信息穿梭機的話從地球外圍抵達母星大概隻需要三年，而假設如果母星現在已經研發出了蟲洞穿行技術，那麽一旦他們決定殲滅地球的話，穀濤能準備的時間隻有不到五年了。
五年要讓一個五等文明提升到對抗二等文明的程度，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起碼要能有個對話的機會，不然再來幾個超進化怪物他們都根本頂不住……嗯，最強的超進化怪物已經被自己幹掉了，但保不齊他們這些年又誕生了幾個呢？
對於未知，一定要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畢竟現在已經由不得穀濤怎麽選擇路線了，一旦他設想的最壞情況出現，任務什麽的就已經不重要了。
那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些零散的力量整合起來，創造出一道可以抵禦第一道攻擊的防護網，這樣穀濤才有機會去和可能出現的殲滅小隊對話，那麽所有的前提就是要把這些力量集中起來。
那麽這裏的問題就出現了，這些人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俠以武犯禁的程度，一個正常社會都是很難接納他們的憑空出現的，除非這股力量是可控的、可靠的並且無害的。
這就需要一個和雙方都有交集的人進行接洽，進行對等溝通。第一步先要告訴政府方麵他們是無害的並且是可被監控的，然後再給這幫閑散的自詡能力強大的人製定相應的規則以方便他們更好的重新融入社會。
不然他們一定是會被定義為邪教，他們的能力的確可以在某個區域內動搖社會根基，但他們並沒有重新構建和維持社會體係穩定的能力，所以在無法重構社會體係之前就動搖社會根基這是一件非常愚蠢也非常野蠻的事。
穀濤現在要辛晨幹的就是這件事，先取得強勢一方的認可，然後再緩慢發展自身力量，而等到他們重新融入社會了，其實很大程度就能解決他們的消亡問題。
可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這幫家夥沒有一個願意去幹，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武俠小說裏那些門派的精英對朝廷鷹犬都很反感一樣，他們身上也有一種莫名的清高和孤傲。
講真的，在規則下發育並不丟人，真的，不丟人。
“對了，之前不是說他們要成立一個處理特殊事件的部門麽？還讓你當顧問來著，這件事怎麽樣了？”
“別提了。”辛晨搖頭：“都找的是一群什麽人，不是旁門左道就是江湖騙子，一點真材實料都沒有，那件事擱置一年多了。”
穀濤一聽，眼睛當時就亮了起來，他把凳子往辛晨那挪了挪：“我有個好辦法壯大道宗。”
果然，想讓辛晨這個懶貨上鉤是一定要放上他喜歡的餌料的，一提到壯大宗門這件事，辛晨立刻就提起了精神：“你說。”
“這件事需要你幫忙。”
“萬死不辭！”辛晨臉上全是熱血沸騰的樣子：“隻要師弟讓我做的，我絕不推辭。”
“沒那麽嚴重。”穀濤長出了一口氣：“你能聯係到那個項目的負責人嗎？”
“你是說那個成立特殊機構的負責人嗎？”辛晨摸著下巴，狐疑的問道：“這件事跟壯大宗門有什麽關係啊？”
“具體的還需要製定個計劃書，但起碼要雙方達成協議。”穀濤點點頭：“我得想一個既不讓你們當朝廷鷹犬又能讓你們能被秩序製定者接納的方法。”
“好。”辛晨點頭。
穀濤想了想：“今天晚上先把課給上了，你等會給那個人打個電話，約他明早八點見麵，至於在哪你來定。”
“這樣啊……可以。”
跟辛晨製定了一個方案之後，穀濤就離開了位置，對晚上的講案進行的小小的修改，直接把這件事拿進了議題中。
等到上課時，穀濤先給那些人講了一下什麽叫泛用化，然後第二件事就是把這個提案告訴了他們，他們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詔安，言語中透著深層次的不屑和鄙夷，就和辛晨剛才是一樣的。
“各位，各位，冷靜一下。”穀濤伸手壓了壓：“首先這個問題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複雜，我預想的隻是簡單的合作關係，或者說變相的雇傭關係。”
“他們算什麽東西，老夫為何要與他們合作？”
“他們是規則的製定者。”穀濤雙手撐在台子上：“也是最大的資源掌握者，至於他們是什麽東西，倒不如好好反省一下你們自身的情況。說到底，你的戰鬥力正在荒廢，緩慢的退化，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嗎？或者一兩千年前，你們還能打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宗門大戰，可是現在嘛……恕我直言，兩個村爭水源的聲勢都比你們浩大，你們還抱著老理幹什麽？而且我剛才也說了，這隻是一個平台，你們懂什麽叫平台嗎？”
老頭子沒說話，隻是扭過臉，臉色臭臭的。而這時三十九萬狗大佬倒是調侃道：“穀老師，你的意思我們都懂，就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們實在抹不開臉。”
“大佬客氣了，叫老師我擔待不起。”穀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問題我想到了，你們各自門派裏不可能就隻有你們幾個吧，門人呢？弟子呢？年輕人不應該出去鍛煉一下嗎？這就是個好機會啊，你們可以得到大量的資源、大量的機會還有鍛煉的機會，百利無一害。好吧，你們都不在乎這個，那麽你們的口口聲聲說的俠義總要在乎一下吧？往小了說，你們是在幫朝廷幹活，往大了說你們是在維護社會的平穩。再經過這個跳板漸漸的重新融入社會，具體的計劃呢，明天上午我談完之後會跟你們說了，今天你們就好好考慮一下吧。”
“那既然這樣，我就首先支持一下穀老師吧，我出一個女兒。”三十九萬狗大佬舉起手：“她剛高考完，大學也沒考上，整天遊手好閑、惹是生非的，送進去曆練曆練吧。”
穀濤翻了個白眼，心說那是雇傭兵性質的，不是少管所性質的！
但畢竟人家是第一個跳出來支持工作的，明確的反駁也不好，所以穀濤隻能咳嗽兩聲：“這……很危險的，你不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考慮，那小兔崽子啊……雖然不省心，但底子不錯，該教的我都教了，應付一般的魑魅魍魎肯定是沒有什麽問題。”
這就好這就好……穀濤生怕這幫家夥都是送來一些奇怪的東西，到時候趕回去不好意思，留著又沒什麽用，那可是最煩人的事。
三十九萬狗大佬在這的地位相當可以，見他牽頭把寶貝女兒送出去了，其他人同輩的人也不好不給麵子，兒子女兒徒弟幹孫子什麽都一下子就來了十來個報名的，剩下的人大部分都是猶豫不定的，這種情況穀濤大概已經預料到了，畢竟他們要不就是心裏沒底要不就是自己做不了主。
穀濤也沒催促他們，隻是宣布今天的課程結束之後，就離開了。而辛晨則跟在他身後，一直到酒店大堂時，正好看到吳姐自己坐在那發呆，薇薇在旁邊坐著正和她有一搭沒一撘的聊天。
“吳姐？”穀濤笑盈盈的叫了一聲，但許久沒有得到回應。
薇薇嗔怪的瞄了穀濤一眼，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你把吳姐嚇到了。”
“沒事……我沒事。”吳姐這時終於回過神了，抬起頭看到穀濤和辛晨的時候，她的身子明顯往後縮了一下。
穀濤心裏默默歎氣，之前那麽有氣場的吳姐，現在突然就萎靡了，果然啊……果然要讓這個社會重新接納這些人不是一兩天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大概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怎麽樣？吳姐，顛覆了世界觀沒有？你沒有想到那些平時都很平常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吧？”
“我……”吳姐苦笑了一下，仰起頭看著穀濤：“我恐怕得緩緩，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都不敢相信小說裏才存在的人就活在自己的身邊。”
“沒事。”穀濤擺擺手：“這種事其實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你剛接觸肯定覺得神秘，你要想知道什麽，我倒是可以給你解答，等你真正了解之後，你就發現他們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了。”
“嗯？嗯……”吳姐默默點頭。
“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見。”穀濤朝吳姐揮揮手，捏住薇薇的手就走了出去。
而薇薇回頭看了還坐在那了吳姐一眼：“吳姐，我走了啊。”
“嗯，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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