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前女友這種東西真的是很可怕的存在。
邊陲小城市的夜晚，原本燈火通明的會所變得黯淡無光，街道上行人不多，少了許多凶神惡煞的人，原本繁華的城市仿佛在一夜之間變回了它當年青澀的模樣，沒有了時不時響起的疑似槍聲的響動也沒有了在街道上呼嘯而過的車隊，城市在路燈的照射下，透著一股子寧靜。
王磊撐在房子的窗戶口，看著被夜色籠罩的城市，他知道這一趟下來，他要揚眉吐氣、光宗耀祖了，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東西，隻是這次行動的牽扯太廣了，廣到甚至連六子的舅舅都無法完全罩得住，不過這種龐大蕪雜的案子到底是無法掩蓋住的，如果王磊沒有猜錯，現在他們之所以還能夠繼續行動，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上達天聽了，而上頭似乎也在默許他們的行為。
這無疑給了王磊足夠的勇氣和動力，但隨著事情臨近收尾，他的壓力也開始大了起來，那些人身後的關係網絡就像是一張潑天的罩子，把一個龐大的群落的給呈出了水麵，動……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這個罩子裏的人充斥著權貴、充斥著富豪。王磊知道動了這些人的蛋糕自己會是什麽下場，資本的力量足夠把他給撕成碎片。
“穀濤在就好了。”王磊轉過頭看著從首都趕來協助他工作的一個大佬：“他是個混不吝，解決這種問題最簡單不過了。”
“你害怕了？”
“誰不怕呢。”王磊撩起袖子，拿起麵前的冰激淩吃了一口：“不過富貴險中求嘛，扛過去了，從今往後我就橫著走了。”
“抗不過去呢？”
“橫屍街頭。”
王磊半開玩笑的說道，這並不是開玩笑，那些人想要弄死他並不會比弄死一隻雞難多少，黑社會？黑社會在資本大佬麵前算個屁，這也得虧不是哥倫比亞或是墨西哥那種地方，否則從一開始他就得帶著父母、妻兒的靈位來執行任務了。
“放心吧。”那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笑道：“我的師兄不會這麽慫的。”
“少放屁，換你你慫不慫？”
“當然慫。”那人笑了起來：“不過你這麽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我這次來的目的麽？”
“欽差大臣麽，給我的定心丸。”王磊轉過身子，歎了口氣：“我也不瞞你，如果沒有基地這幫小夥子，我是真的不敢動。”
那人笑著搖搖頭：“這可是一群混不吝，你還怕什麽呢。”
說著，他把自己的配槍往王磊麵前一放：“師兄，咱們都是從法學院出來的，你去了一線，我從了政。但可別忘了咱出門的時候豪情壯誌啊。”
王磊轉頭看著那把槍久久沒有出聲。
黃瑤誌，如果說有誰能讓王磊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除了穀濤那種混賬東西，就隻剩下這個隔了好幾屆的師弟了，這個師弟從小就是作為國家儲備人才來培養的，他的智商什麽是不用說的，而從小就接受特殊教育的他，基本上已經沒有了人性，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就是國家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不需要也沒必要存在屬於自己的情感。
原本在穀濤出現之前，這個家夥才是籌建這個基地的最佳人選，但穀濤的橫空出世讓他隻好繼續待崗，直到這一次的大行動，他們終於出招了，把這個家夥給弄到了這裏，名義上是協助，卻是行使著監管的智能。
“把你的槍收回去！”
王磊突然皺起眉頭嗬斥道：“你以為這是在哪裏？我勸你們不要把手插進來，不然被人砍了，你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沒事，我不怕疼。”黃瑤誌眯著眼睛笑道：“我本身就是要過來分離一部分權利的，你知道這個階段，太強的戰鬥力和權勢滔天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你懂個屁。”王磊氣得連臉都漲紅了：“你算個什麽東西！”
黃瑤誌抱著胳膊：“師兄，你到底效忠的是誰？你可是對著旗幟發過誓的。這麽說吧，組織上對你的政工能力產生了質疑，我則是新來的政委。”
“好好好。”
王磊反而笑了，也不再解釋，坐等他跟穀濤碰麵的時候，隻要他敢把這些話在穀濤麵前複述一遍，那就隻需要賭他會斷幾根肋骨了。王磊絲毫不懷疑穀濤能把他打成一個弱智。那家夥早就說過，絕對掌控權是不可能分給任何人的。
“師兄，你肯定在想我到時候會怎麽死吧？放心吧。”黃瑤誌搖頭道：“其實我們在北方也成立了一個類似的機構，隻是現在還沒對外公開，我們也招募了很多能力強勁的人，隻是在係統化方麵遠不如這個基地，而且我也並不會讓他交付權利啊，基地還是他的基地，我需要的是他的理念和技術。”
“等你回來自己跟他談吧。”
而這時，六子從外頭推門而入，她剛要說話，發現黃瑤誌坐在那裏，她眉頭一皺：“你誰？”
“你好，我是黃瑤誌，我……”
他還要繼續說下去，但六子卻一揮手：“你先出去，我有事跟王磊說。”
黃瑤誌皺著眉頭，而黃磊則開始偷笑，心說：你他媽還說想搞定正主兒？先搞定二王試試。
“沒聽見？”六子眉頭緊鎖：“我他媽讓你出去。”
“你好，我鄭重的自我介紹一下，我是xxxx部特別勤務處理辦公室主任，我……”
“我他媽讓你滾！”六子手裏的光劍已經戳在了黃瑤誌的眉頭中心，隻要在下去一公分就是開顱手術。
黃瑤誌沒有閃避，隻是鬢角的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滑了下來，但眼神卻死死盯著六子：“你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
六子一隻腳踩在了他旁邊的沙發墊子上，手上的光刃還頂在他腦門上：“你他媽知道你這麽幹的後果嗎？”
兩個人僵持了一分鍾，黃瑤誌伸手把配槍拿起來，這個動作其實很危險，但他還是幹了，但他沒有掏槍，隻是把槍放回了槍套子裏，繞過了光劍，從另外一邊站了起來，對王磊說：“師兄，我晚點再來找你。”
王磊心情大好，長出一口氣：“明天吧，明天我給你接風洗塵。”
“不必了。”黃瑤誌冷著臉轉身走了出去。
而六子看著他的背影，用他明顯能聽見的聲音說：“這什麽玩意兒，在老子麵前人五人六的，他也配？”
黃瑤誌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但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少奶奶，你知道他是誰麽？”
“我管他是個什麽玩意。”六子毫不在乎的往王磊的位置上一坐，拿起一個蘋果就咬了一口：“我這邊完成任務了，剩下的就是封鎖隊和抓捕隊的事了。”
“我知道，你差不多把金三角給蕩平了。”王磊苦笑道：“你知道你燒掉的一百七十噸毒品值多少錢麽。”
“怎麽？你打算弄點回去？”
“我沒有，別瞎說。”王磊臉色當時就變了：“行了，別往自己人身上潑髒水了，我們來聊聊後續的事吧。”
之後王磊把黃瑤誌的身份和來這裏的目的都告訴了六子，其實他說了那麽多，說白了中心思想就是兩條，第一條就是有人認為基地的力量太強不好掌握了，要分化一部分。第二條就是不光要分化，還要協助他們創立一個可以被緊緊握在手中的屬於他們自己的類似的機構，然後來和這個基地分庭抗爭。
“他是想瞎了心。”六子撇撇嘴：“可笑。”
“六子。”王磊搬過一張椅子：“這不是可笑的問題，你應該要了解這裏麵的問題，你了解鬥爭嗎？”
“什麽鬥爭？”
“不見硝煙隻見血的鬥爭。”王磊非常嚴肅：“從古到今都有的，殘忍到沒有理由的鬥爭，這個世界大部分時間不是能靠蠻力和傻白甜能夠擺平的，這一次行動我們成功了。”
六子點點頭：“簡直大成功。”
“對，大成功。那也就說明我們的團隊能力沒有任何問題，但同時也誕生了新的問題，有的人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的，他們會以正當的理由來削弱我們的強大，甚至創造出一個更龐大的體係來壓製我們。這就是鬥爭。”
“做夢去吧。”六子彈了一下耳朵上的目鏡：“薩塔尼亞，告訴他。”
這時，薩塔尼亞的聲音出現在王磊的耳朵裏，機械的不帶有感情的：“如果在我方不提供技術支持的情況下，想到達到現有能力，需要七十年，期間需要不間斷的和平發展，同時要伴隨著科技體係、工業體係的同步增長，我們的起步高於平均值水平太多，無法用這種方式解決根本問題。”
王磊沉思片刻：“那麽，我想了解一下，如果他們開始打壓我們的話，我們應該怎麽辦？”
“我無法提供信息檢所以外的答案，無法回答。”
“我覺得還是想辦法應對一下吧。”王磊歎了口氣：“依附於這個體係之下，就必須要按照遊戲規則來玩，我現在沒由來的希望看到那個家夥。”
是啊，王磊雖然有時候很頭疼穀濤那個混賬東西，但這件事大概隻有他能找到完美結果了，他本身就是這個新體係的核心人物，沒有他這個組織就是瓦房寨就是梁山泊，一盤滿是兄弟義氣、英雄豪傑的散沙。那幫小崽子也隻有他一個人能徹底鎮得住，這一點誰都無法取代，辛晨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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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穀濤坐在棋盤旁，正在和老頭子下圍棋：“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老頭子你是當皇帝的人，你難道還不明白？”
老頭子捏著黑棋半天沒有落子，隻是在聽到穀濤的話之後，慢慢抬起頭：“國家是需要講究平衡的，如果是我也絕對不可能看著一個無法掌控的組織無限膨脹，你們已經具備斬首的能力了，而且忠誠度不可控，這就很可怕了。”
“我們換個位置思考，如果是我啊。”穀濤擰開飲料喝了一口：“我會選擇派一個人過來，用各種輔助的名義來分化這個集團的權利集中度。這是合理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老頭子微笑著：“這對你是個考驗，別告訴我，你打算用最低級的方式解決問題。”
“怎麽可能那麽低級，那是竭澤而漁。我現在可是依附在人家身上的藤。”穀濤看見老頭落子之後，輕巧下了一個邊角不沾的棋：“老頭子，你要輸了。”
“投了。”皇帝陛下把手中的棋往盤上一扔：“179:1”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我就贏了你一盤，不用每次都提醒。”穀濤摸著下巴：“不過我肯定也不能那麽容易讓他們輕而易舉的拿到他們想要的，他們不是想分我的東西嗎？那我就得要他們的股份了。等價交換是世界的基本規則。”
老頭子笑容更燦爛了，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拿下去，然後各抓了一把白棋和一把黑棋，放在棋盤的兩端，然後用力的把它們打亂混在一起。
“明白了沒？”
穀濤吹了聲口哨：“頓悟。”
“明白就好，衝突是必然會存在的，但任何衝突都有兩麵性，利用好它，你就是個好皇帝。”
“說歸說，別給我加職稱，我當不了皇帝。”穀濤連連擺手：“我從來不會小看藍星人的智慧，他們比我們的差的隻有時間而已，但這個時間啊，就已經是天塹了。到時候，咱們就給他們下一盤大棋？”
“下大棋這個已經被說爛了。”老頭子搖頭：“應該是給他們炒一盤好菜。”
“說起來，我這幾年廚藝見長，吃不吃？”
“那你就做給我吃吧。”老頭子撚著胡子：“清淡一點，年紀大了，腸胃不好。”
“對了。”穀濤突然抬起頭：“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麽你要全麵禁止身體強化技術？”
“不光是身體強化技術，所有不可控的技術，我都不允許出現。”老頭子搖頭道：“而且更關鍵的是，如果破解了一個種族的死亡之謎，那麽就算沒有外敵，它也會自然墮落下去。墮落你明白嗎？就像你一樣的墮落，無垠的生命永遠不是好事，它會讓人變得懶惰變得無欲無求。不管在哪個世界，欲望才是社會的催化劑。”
“我知道你在打什麽小心思。”老頭子笑著：“因為蒂法對嗎，你想複活蒂法。”
穀濤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去準備食材。
“不要試圖幹這樣的事情，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對她也沒有好處。”老頭子歎了口氣：“就當是離你而去的前女友吧。”
“你不懂。”
“我怎麽不懂！”老頭子一瞪眼，威勢十足：“我辛辛苦苦用了二十年來培養蒂法，我比你心疼多了。”
“啥？蒂法姐姐是你培養的？”
“不然呢？你以為你身邊的夥伴都是什麽人？那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用了幾代人才能培養出一個的精銳。”老頭子搖頭道：“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人算不如天算啊。”
“好了，你也差不多該出去了，做頓飯給我吃之後，你的身體就完成進化了，去處理你那一大堆破事吧。”
穀濤應了一聲，開始安靜做飯。而正在他炸肉丸子時，突然轉過頭問：“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下次超進化吧，請你努力，不要當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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