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低語
無防護的高過載足夠讓人當場昏迷，這也是穀濤為什麽開啟自動模式的原因，在某些時刻，機械要比肉體靠譜的多。
他知道，這麽做一定會有人說他傻，為了一群關係不大的人冒這個險，還那麽義無反顧的。但穀濤並不這麽認為，因為這是工作，不管自己接下這份工作的初衷是什麽，那麽如果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就必須有承擔義務責任，所以他必須這麽幹。
其實每個人一輩子都在不斷麵臨選擇，連續不斷的是非題構成了一個人完整的一生。
開啟防護裝置，就無法去救所有人，而不開啟防護裝置，穀濤出去的概率無限趨於零。但他還是選擇了不開啟防護裝置，而自己則直接進入了昏睡狀態，雖然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不至於直接死亡，但昏迷很可能會造成一係列不可預測的意外。
第一個人被找到，薩塔尼亞放慢速度將人送出這個空間，接著再次突然加速找到了第二個人。無一例外，找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們都陷入了沉睡狀態，這大概是一種自保機製，一個完全無光、無聲的環境很容易就讓人發瘋。
而在找到第十三個人時，已經進入昏迷狀態的穀濤的鼻腔和耳朵裏已經有血液滲出，不過二次進化的好處也體現出來了，他的身體開始出現了自我保護機製，在薩塔尼亞的協助下，身體機能都開始緩慢恢複了正常，隻是大腦受到的傷害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修複，需要數個小時甚至數天。
當找到第十五個人時，空間裂縫的入口已經開始出現明顯的收縮坍塌了，薩塔尼亞在確認穀濤存活的情況下再次加快了速度，而幸好這時無人機也帶了三個人從裂縫中回到了原來的空間，現在隻剩下最後兩個人了。
根據雷達鎖定的目標，戰甲開始分裂，然後朝不同的方向飛馳而去，那件無人戰甲顯然速度更快，它很快就將第十九個人推了出去，接著返回穀濤處將最後一人接下，覆蓋到了那人的身上並開啟了防護模式以數十倍音速衝出了裂縫。
在最後一個人確認安全抵達之後，戰甲的防護模式終於啟動了，它帶著穀濤飛奔向出口的方向，但卻沒有能衝出去，反而被彈出了很遠很遠，薩塔尼亞在確認空間閉鎖之後，熄滅了所有動力源，讓戰甲帶著穀濤開始在虛無空間中慢慢飄蕩。
時間顯示七個小時後，穀濤慢慢睜開了眼睛，短暫而劇烈的頭疼讓他差點白眼一翻就暈過去，不過在咬著牙挺過來之後，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我們果然被困住了嗎？”穀濤長出一口氣：“等吧。”
“艦長，你需不需要看看電影？”
“可以，來點喜劇片吧。”穀濤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對了，戰甲需要改進，如果每一個分裂體都能穿在別人身上就好了，現在就一個分裂體能穿戴，這不科學啊。”
“事情是這樣的，艦長。”薩塔尼亞解釋道：“可穿戴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來自適應，為了保持戰甲的戰鬥力，所以不允許出現太多可穿戴分裂體，一個已經是應激產物了，理論上分裂體最好都設計成無法穿戴。您要知道，分裂裝置本身就是為了應急而存在的，理論上是不能夠頻繁的分裂，它可能會造成戰甲永久性損傷，所以艦長我建議您不要輕易使用那一項功能。”
“好吧，算你有道理。”穀濤撇撇嘴：“來部電影吧，半人馬號什麽時候能傳送過來。”
“它正在等待您的指令，在您下達指令之後大約三小時後可抵達這個空間坐標。”
穀濤很果斷的下達了救援指令，然後看著自己戰甲上的燈光閃爍了起來，接引信號瞬間充滿了這個空間。
“現在等著救援就好了。”
他長出一口氣：“放電影吧。”
而就在他選片的時候，傳感器裏突然傳來了低沉的呼喚聲，一聲聲縹緲的呼喊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十分清晰又十分虛幻，仿佛是夢裏聽到的聲音一般。
“薩塔尼亞，是不是有人叫我？”
“艦長，未檢測到聲源。”
不對啊，明明很清晰的在叫我的名字啊。穀濤詫異的環顧四周，但卻隻有一片黑暗。
“打開外部探測。”
接受裝置打開，麵板上突然出現了非常清晰的信號源傳輸數據，穀濤一看就笑著說：“你看，我就說有人在呼喚。”
薩塔尼亞瞬間打開了武器係統，而就在此刻，穀濤麵前，探照燈所觸及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無匹的眼珠子，眼珠子正死死盯著他，而跟這個眼珠子比起來，穀濤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帝王級戰略空天母艦旁邊的一個小癟三。
“這是什麽！”
“未知，它的半徑為四百三十米，具有非常龐大的能量，它正在向你傳遞信息，是否接收？”
“接收。”
剛打開接收，穀濤滿腦子都被那種絮絮叨叨的低語給塞滿了，頓時感覺自己要瘋……
“切斷！快點切斷！老子腦子要燒掉了。”
打開屏蔽裝置之後，穀濤總算舒服多了，他仰起頭看著這個巨大的眼珠子：“薩塔尼亞，進行接駁！我看看它到底在說什麽。”
戰甲上伸出幾根觸須，探入了大眼球的內部，但一觸就被彈開，接著薩塔尼亞的信號接收器完全燒毀，在修複之後薩塔尼亞用遺憾的語氣說：“信息太過於龐大，無法接駁。”
“那你給我用它的頻率發射一條信號，讓它閉嘴，不然我拒絕溝通。”
良久之後，薩塔尼亞的回執信息提示對方已經停止了信號發射，穀濤長出一口氣：“解析它剛才在說什麽。”
薩塔尼亞沉默了，然後頗為古怪的來了一句：“它在罵你。”
罵我？
穀濤傻了，自己跟這個大眼球沒有任何交集，之前也沒有認識過，它憑什麽罵人啊？
“它罵我啥？”
“翻譯過來就是臭傻b，反反複複就是這三個字。”
日了它地親媽，一瞬間能燒毀接收器的信息居然就這三個字？按照三個字六個字節算，這b一瞬間罵了幾百兆兆的臭傻b出來，這他媽是噴子王啊！
“給它傳輸信號，問這b為啥罵人。”
穀濤是不敢直接打開接收器了，這種信息衝擊是會死人的，它要是再來一波脈衝，自己的腦殼說不定就給燒了，風險太大，所以隻能靠薩塔尼亞來當中間人溝通。
很快，薩塔尼亞回答道：“它說它好不容易請了幾個人來做客，全被你給送走了。”
“他那叫請？那叫抓！你跟它說，如果它再用脈衝衝擊我，我就閉麥了。”
薩塔尼亞把信息傳輸過去，很快就得到了答複：“它同意了，它讓你釋放神經元進行接駁。”
“進行接駁。”
很快，大眼球的後麵慢慢出現了觸手，插入了穀濤戰甲上的信息接收口，接著一瞬間他的麵板就黑了下來，不過很快又再一次亮了起來，而這一次他在看到大眼球時，卻已經能清晰的聽到它的聲音了。
“臭傻b。”
照頭就是一句，把穀濤都給罵懵逼了，雖然他知道這個信號是經過翻譯的，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啊，它這是沒完了？
“你行不行？沒事罵我有病啊？”
“你把我客人都送走了。”眼珠子的聲音低沉沙啞，而且緩慢：“你要付出代價。”
“你有病！”穀濤回罵回去：“你是個什麽玩意？”
“我是神，掌管黑夜的神，你又是誰？”
“你好，我是來自半人馬星雲的三維生物，我叫爸爸。”
“好的，爸爸。”
穀濤強忍著笑，抬頭看著這個大眼球，然後慢慢飛到它的麵前，用手觸碰了它一下：“你今年幾歲了？”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誕生時，整個世界還是一片荒蕪。”
麵對這奇怪物種，穀濤覺得十分好奇，從它的語氣來分析，這個家夥的腦子恐怕不好，不過它好像是有什麽辦法和外界進行溝通，而且這個觸手根本就是精神物質，也就是說它真的是有所謂神的能力。
“薩塔尼亞，測試它的戰力。”
“無法探測。”薩塔尼亞頓了一下：“強大的精神屏障隔絕了一切探查。”
穀濤仰起頭看著它，然後突然感覺自己無法動彈了，他愣了一下，大聲喊道：“為什麽我不能動了？薩塔尼亞！”
“無法探知，它在複製你的記憶信息！無法切斷聯係，戰甲無法啟動！”
複製記憶，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不過其實想想，這家夥在這個空間裏，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它的對手，而它似乎也並沒有太多的惡意，因為一個有極端惡意的東西是不會用髒話刷屏的。
“你不叫爸爸！你騙我！”
大眼球突然發出怒吼：“我知道了你的一切！你居然騙我！”
“那你打算拿我怎麽樣？殺了我？”穀濤冷笑道：“我跟你說，你別給在那囂張，你要真敢磨滅我的意識，你就等著我爺爺出來收拾你。”
大眼球開始慢慢縮小，接著完全變成了穀濤的樣子，漂浮在他的麵前，接著穀濤所有認識的人都在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個神奇的大眼珠子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在獲取穀濤的情緒還有思維邏輯。
“外麵的世界已經這麽精彩了嗎？”
它用一種驚奇的語氣問穀濤，此刻穀濤麵前的是辛晨，他的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你知道的知識很多。”
“喂，你不是要代替我吧？”
“你算什麽東西。”大眼球變成的辛晨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變回了原來的那個大眼球：“我為什麽要代替你，不過我會和你建立聯係，用你的眼睛觀察外麵的世界。”
“啥？”穀濤一愣：“我如果拒絕呢？”
“你沒有能力拒絕我呀。”大眼球突然用六子的聲音說道：“我是控製黑夜的神，隻要你深處黑暗，就一定躲不過我的，這是我們的契約。”
“我拒絕契約。”
正當穀濤想要拒絕時，薩塔尼亞的聲音突然變成了老頭子的聲音，他的聲音傳遞到了穀濤腦海裏：“答應它。”
“為什麽？”穀濤一愣：“我不想被這東西附身啊！”
“它擁有無可匹敵的精神力！”老頭子說道：“這是高維生物，它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改變。”
穀濤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頭看著大眼球，用談判的語氣問道：“你怎麽把那四個孩子帶到這裏來的？”
“我可以感受到人們的恐懼，我穿行於黑暗，你們的夢境就是我的家鄉，我在夢境中搜尋適合的人，將他們的恐懼當做食物，我掌握著絕對的力量，他們沉浸在恐懼中，我就將他們帶來。我想要看到這個世界更完整的樣子，我希望看到白晝，如果你與我結成契約，我將成為你的眼球，我將賜予你無匹的力量！”
“如果我不進來，你就會和那些人達成契約？”
“是，他們將接受我的饋贈。”
“容我三思。”
穀濤雖然無法切斷聯係，但卻還能和老頭子進行交流，他知道老頭子既然現在肯把聲音傳遞出來，就一定代表這個家夥一定是他能看得上眼的存在……
“老頭子，和他打成契約會出現什麽變化？”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沒有進來的話，那二十個人肯定會獲得意想不到的超進化。”
穀濤在得到回答之後，主動切斷了和老頭子的聯係，然後仰起頭看著大眼球，皺著眉頭說：“我拒絕契約。”
“為什麽！為什麽……”
刷屏天王再次上線，生生把穀濤弄得跟被人念了緊箍咒一樣，痛苦到呻吟出聲。
“停！停啊你他媽的！”
“我可以滿足你任何願望！隻要你同意與我達成契約！”
“任何願望？”穀濤一愣：“真的？”
“絕對真實！”
“我要三個願望。”
大眼球：“？？？”
“你同意不同意吧！”
被這個奇怪的邏輯給繞進去的大眼球沉默了片刻，然後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第一，你告訴我你的名字。第二，你告訴我你能給我什麽能力。”
“好，第三個願望是什麽？”
“再來三個願望。”
“臭傻逼臭傻逼臭傻逼……”
穀濤被念叨的嗷嗷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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