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煌煌天威也扛不住物理學
“師弟,躲在這裏真的好嗎?”
“不然呢?”
穀濤坐在一截下水道管子裏,便攜爐上麵架著一口鍋,鍋裏翻滾著牛肉、魚丸和大蝦,穀濤和辛晨蹲在裏頭拿著一次性筷子往嘴裏塞肉吃,看上去就跟兩個過冬的流浪漢似的。
“被找到了你怕是要被打死。”辛晨夾起一大塊牛肉放進蘸料裏拌了拌塞進嘴裏:“他們應該很容易找到你吧?”
“做夢。”穀濤哼了一聲:“你是不知道,我這輩子,打架就是廢渣,可說離家出走,未逢敵手。我已經摘掉了所有可以被追蹤的設備,還用小邪神的精神力屏蔽了感知,現在我們離開基地四百公裏,就這要是他們還能找到我,我給你直播……”
“停停停,吃飯呢。”辛晨擺擺手:“別說惡心的話。可是如果你一旦消費了,不就會被找到麽?蒂法看上去很厲害。”
“那是真的厲害。”穀濤深吸一口氣:“不花錢就是了,咱們賺!你身上還有多少?”
“五百不到。”辛晨把錢全部掏出來放在穀濤麵前:“還是臨走的時候,我跟倩倩拿的。”
“夠吃幾天了。”穀濤沉思片刻:“然後開始賺錢。”
辛晨歎了口氣:“你就把那邊的工作全放下了?”
“所有的工作計劃都已經暫時移交給經緣和薩塔尼亞了,現在有我沒我都沒事了,隻等著搬家了。”穀濤眯起雙眼:“反正我是受不了了。”
其實對於師弟的奇怪堅持,辛晨真的不理解,這幾天雖然被老爹打的很慘,但他真的是感覺自己的戰鬥技術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以前那些華而不實的招數被摒棄之後,一套招數下來更加簡明也更加充滿危險,甚至以前可以和自己過上幾招的人,現在連一下都扛不住了。
可就在他被虐上癮的時候,一天半夜穀濤突然把他弄醒,然後告訴他要離家出走,接著兩個人就想辦法爬上了飛馳的運煤的火車,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他們兩個人什麽都沒有帶,除了夢熊。渾身上下所有能被鎖定的東西都留在了基地,哪怕是鞋都是出來之後新買的。
對,他倆光腳出來的……
“師弟啊,你為什麽就那麽抵觸跟老爹學習呢?不止這些,那些道術你也不學。”
辛晨真的是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別人可遇不可求的,師弟卻根本就不在乎,甚至充滿了反感和厭惡。
“我早上起不來。”
“可是下午你也不練啊。”
“別問,問就是懶。”穀濤低著頭把一勺花生醬放進碟子裏:“而且我其實是個隱藏的很深的……”
“gay?”
“你特麽才是gay。”穀濤啐了辛晨一口:“隱藏的很深的和平主義者。我對戰鬥真的提不起興趣,可你們老是強迫我去學啊去練啊,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我爺爺是這樣、老爹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可是……複興道門……”
“我怎麽就不能複興了?是我腦子不夠用還是你不能打?”
而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辛晨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而穀濤也直起了腰,不過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突然一個軟軟香香的身子出現在穀濤的身後,雙手自然交疊,抱住了他的脖子。
“糟糕,我把她給忘了……”穀濤一拍腦袋:“桉姐呀……”
回頭看了一眼趴在他身後笑得眉眼如畫的桉神,穀濤長歎一聲,對辛晨說:“我們被捕了。”
“沒有。”桉笑著說道:“我沒有跟他們說就悄悄的來了,他們已經開始到處找你了。”
穀濤一聽就出一口氣:“謝桉姐,不過桉姐,你先放開我,再不放,牛肉就被這崽種吃光了。”
新一輪的搶肉大戰開始之後,桉姐抱著膝蓋坐在穀濤旁邊,她不喜歡吃肉,所以穀濤就一邊在裏頭把蔬菜挑出來喂給她一邊狂吃牛肉,難度係數九點零。
“你為什麽要偷偷的跑啊。”桉揚起眼睛看著穀濤,眼神中表示自己的不解:“有人欺負你嗎?我去幫你殺了他。”
穀濤從碗裏夾起一個蘸了料的香菇喂進桉神的嘴裏,捏了捏她的臉:“桉姐,咱們商量個事,你是個可愛的大姐姐,不要動不動就殺人。”
“哦……”桉點點頭:“那你為什麽要偷偷跑出來。”
“其實我就是想出來散散心,沒別的意思。”穀濤仰起頭:“四處走走看看什麽的,不是跑……就是出來散心。”
“那為什麽要散心?”
“因為不開心咯。”
“那是不是這樣就能開心呢?”桉爬到穀濤麵前在他臉上印下了個牛油的印子:“好了一點嗎?”
“哇……”辛晨目瞪口呆。
穀濤咳嗽了兩下:“開心開心……不過不是因為這個,就是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過幾天就回去了好嗎?”
“哦,好。”桉點點頭:“那我陪你。”
陪就陪吧,桉是個特別執拗的人,她到現在對穀濤來說都是個迷,她的喜怒哀樂、她的所思所想,全都是個迷,雖然名義上是女朋友,但穀濤真的不敢對她幹啥。反正在桉的麵前,慫就完事了。
至於為什麽,其實很簡單。哪怕是蒂法那個層次的知性姐姐,她的行為都是有跡可循的,而且性情穩定,六子和薇薇其實相對也很好理解,更別提小貓和蓉蓉這樣的小姑娘。可唯獨桉神,她喜怒無常、性格多變,時而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時而是質樸堅定的鄰家姑娘、時而是高冷帥氣的大姐姐、時而又是冷酷無情的女魔頭,這麽一個奇怪的女妖精,可愛麽?當然可愛,可怕麽?其實也挺可怕的。
“那我們睡覺吧!”桉調整了一下姿勢,躺在了穀濤的腿上:“睡!”
“別別別……桉姐,咱們不住這,這就是個吃火鍋的地方。”穀濤咳嗽一聲:“我們定了小旅館。”
“哦。”
行程會很香豔嗎?顯然不會啊,房間就隻有一間,因為不需要身份登錄,所以這種地下小旅館是很熱門的,他們回去之後已經是半夜,打開旅館的門,裏頭散發出一陣陣的黴變的味道,隔壁屋子裏還有不安穩的搖床聲以及不堪入耳的淫靡之音,穀濤當然不在乎,可是桉卻趴在牆上聽了起來,還越聽越帶勁……
“等會我睡哪?”辛晨看著屋子裏僅有的一張床。
穀濤想了想:“陽台湊合一下?”
“師弟……”辛晨深吸一口氣:“你當個人吧。”
“行行行,三個人擠擠。”穀濤默默搖頭:“我委屈點睡中間。”
辛晨摸著下巴看著不大的床:“我突然想到一個笑話。”
“什麽?”
“就是有一道選擇題,如果一張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你的女神另外一個是個基佬,你會選擇背對誰?”
這個話一出口,氣氛陡然變得僵硬了起來,穀濤眯著眼睛看著辛晨,眼神裏充滿了殺氣。
“哈哈……哈……”辛晨似乎也感覺自己說了什麽很不得了的話,他笑到一半,尷尬的撓撓臉:“我不是基佬。”
穀濤翻了個完美的白眼,嘴角露出冷笑:“老子死也不會和你睡一張床。”
“師弟……我真不是那個意思。”辛晨長出一口氣,指著身後的布條包:“我女朋友二號在身後背著呢。”
穀濤背著手,站在窗口,看著幽深的夜空,良久才說出一句:“誰知道你是不是個雙。”
——
睡覺是不敢睡的,穀濤把聽了一晚上房的桉哄睡之後,就和辛晨坐在陽台上喝酒吃花生米,就瞎B聊唄。
“天劫是什麽玩意?”
“天劫啊。”辛晨沉吟片刻:“就是天劫唄。”
“廢話麽,我問你什麽原理。”
辛晨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又沒經曆過。”
“沒記載嗎?”
“好像是有,但都不一樣。雷劫、風劫、火劫、心劫,都有的。”
穀濤拿出小本子:“雷劫是什麽樣的?”
“對了,為什麽你明明有薩塔尼亞,可總愛用你的小本子。”
麵對辛晨睿智的問題,穀濤頗為無奈的抬起頭:“最原始的東西或許是最可靠的東西,任何現代化帶來的便利都是和風險共存的。”
“有道理。”
“別嗶嗶了。”穀濤敲了敲桌子:“趕緊說吧。”
辛晨調整了一下狀態:“雷劫其實就是天上劈啪的下雷,那些雷打在人身上,劈死了就死了,劈不死就金仙了唄。不過好像很少,一般雷劫都是草木精才要經曆的,你看那些千年大樹被雷劈,就是雷劫。我們一般是心劫,禽畜妖大部分都是風火劫,所以妖精到後期都會化作人形,因為心劫頂天就是法力盡失唄,可是風雷火是玩命啊。”
“這樣啊。”穀濤記下之後,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桉神:“你說桉神經曆過雷劫沒?”
“沒有,肯定沒有。”辛晨搖頭:“她還差得遠呢,不過也說不好,她吃了太多了山精鬼魅,天罰可能就要來了,那玩意就跟雷劫一個性質,不過桉的話……想成仙是不可能了。”
“為什麽?”
“因為她本就是仙轉凡啊,再轉回去?出口轉內銷啊,不能夠的。她如果經曆了天劫,就隻能轉職成阿修羅,殺神。”辛晨看了桉一眼:“而且她如果要渡劫,一定會恐怖到嚇死人。”
“你是說雷電嗎?”
“嗯,天上打雷。”
“可以借用外力嗎?”
“當然可以,可是那玩意誰頂得住啊。”辛晨撓著頭:“我沒聽說過誰正兒八經的借用外力抗住天罰天劫的。”
“那可不一定。”
穀濤摸著下巴:“隻要是正兒八經的電,那就簡單了。簡直跟玩一樣。”
“不能吧……你有那能耐,那天下所有的草木精都要跪下求你了。”
“嘿,你還不信。”
說著,穀濤走進屋裏拿了一塊牛皮紙板出來,然後擰了一截鐵絲放在上頭:“來來來,我就給你模擬一下天劫。”
“這個也行?”
“相信科學好不好嘛。”
穀濤先是拆掉了陽台上的一盞燈,然後把燈後麵的電線接在了紙板的兩端:“你看,我們現在把導電液體噴在紙板上,把它弄濕。”
紙板被穀濤用自來水弄濕,然後他把鐵絲掰成一個封閉的梯形放在上麵,下麵接觸點上在用幾根鐵絲鏈接在了自來水管上:“打開開關。”
辛晨打開點燈開關,濕透的牛皮紙開始迅速的被燒灼,出現特有的閃電紋身,還有焦痕,可被鐵絲圍攏的部位卻一點都不受影響,直到大半張紙都被燒掉了,裏頭那個梯形的空間仍然保持完好。
“關掉。”
關掉電源之後,穀濤拿起硬紙板:“怎麽樣?”
“這麽神奇的麽?”
“基礎操作,地球上早就有相關理論了,叫法拉第籠。”穀濤笑了一下:“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麽你知道嗎?”
“什麽?”
“就是外接導體的熔點一定要高,因為可能出現球形閃電,那玩意威力可怕的一批。”穀濤把鐵絲拿起來:“地球上沒有任何材料能夠經受的住。”
辛晨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想想你女朋友的材料吧。”穀濤嗬嗬一笑:“小意思。”
“如果能成功。”辛晨倒吸一口涼氣:“你要成樹洞王了。”
“什麽意思?”
“天下間最容易成精的,就是樹,但大部分樹都熬不過天劫,經曆過天劫和沒有經曆過的樹精,簡直是兩個遊戲的設定,如果你能幫他們度過天劫……妖精是不能欠人情的,你懂我意思吧?”
穀濤摸著下巴:“當真?”
“當真!”辛晨興奮的笑了起來:“等回去之後,你就要試驗了吧?”
“嗯。”穀濤眯起眼睛:“我覺得應該不難,如果真跟你說的這樣,我們恐怕是真的要成為一方霸主了。”
一晚上辛晨都興奮的睡不著,不斷和穀濤討論各種天劫的應對方法,不過現在最簡單的就是風雷火了,雷有法拉第籠、火有隔熱服、風有水滴艙,現在反而最難的卻成了心劫,這種由內而外的劫難,是真的難搞,穀濤一時間也有些為難。
“先不想了。”穀濤看著天邊泛白的雲,伸了個懶腰:“天亮了,等會出去想辦法弄點錢,實在不行你去伺候一下富婆吧。”
“哈?”辛晨愣了一下:”為什麽是我?“
“你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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