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這件事本身就是很朋克的。
“起床！”
清晨六點半，外頭的山風還帶著涼絲絲的感覺，穀濤就拿著一個盆兒和一根棍兒在校園裏一路敲打過來，還在睡夢中的安如雪被嚇得從床上彈了起來，她探出頭罵道：“你瘋了啊！大清早的。”
“趕緊起床。”穀濤頭也不回的喊道：“再不起床涼水上頭。”
安如雪懶得理他，但卻也沒了睡意，而那幾個半大小子和姑娘則垂頭喪氣的穿上衣服站在衛生間裏洗漱起來，而門衛兼廚子老鄭已經把早餐抬了出來，一大鍋稀飯還有自己包的包子和一盆鹹菜，而每個學生還配了一瓶牛奶。
“吃飯！”
穀濤站在旗杆下看著表，大聲說：“以後每天早晨七點到七點二十是早飯時間，錯過了就餓著！早午晚餐都是不限量的，但如果有剩飯，那剩飯就是你們下一頓的食物，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進了這裏，你們就不是你們了！給我打起精神來！！！”
火腿腸叼著一個包子開始大口吃飯，而黃雷抱著胳膊，一動也不動。
“吃點。”火腿腸踢了他一樣：“穀老師玩真的。”
“不吃，他還真能讓我餓死不成？”
“到時候你別哭。”
幾個學生除了黃雷之外都吃得打飽嗝才放下碗，還別說老鄭的香菇木耳瘦肉餡包子味道是真的好，就連挑食的齊思遠都都吃了三四個。
“吃早飯之後有十分鍾休息時間，十分鍾之後全體小操場集合。”穀濤站在前麵：“開始晨練！昨天下午我已經跟你們說了，從今天開始，你們最好能正視自己是垃圾的身份。午餐是十一點四十五到十二點半，午休一個小時，下午是文化課，晚上還會有專門的分析課，你們做好了準備沒有？”
“做好了……”
稀稀拉拉的回答傳來，穀濤掏出鞭子就直接抽在了火腿腸和齊思遠的屁股上：“大點聲！”
“做好了！”
“黃雷。”穀濤一指黃雷：“出來！”
不情不願的黃雷往前走了一步，而穀濤不問青紅皂白：“小操場，一百圈！安老師，你盯著一下。其他人跟我來。”
其他幾個小家夥用同情的目光看了黃雷一眼，然後跟在穀濤的屁股後麵去了後麵的小體育場，黃雷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安如雪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跑吧。”
黃雷委屈的很，他仰起頭想要抗爭，但安如雪一個過肩摔就把他給甩了出去：“跑不跑！”
忍著疼痛站起來的黃雷可憐巴巴的開始跑圈，小操場不大，周長也就一百米，可一百圈下來，那也是有十公裏的，剛開始他跑起來還是沒問題的，但還不過半，黃雷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腳下也開始不穩了起來，直到第四十圈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一頭栽倒了下去，也幸好安如雪一直在旁邊看著，一看他往下栽直接把他給接住了，拖到旁邊休息了好一陣子，還偷偷摸摸給他拿了瓶牛奶才算是保住了他一條小命。
半大小子麽，最容易餓的，再加上這麽一運動，低血糖症狀就明顯了起來，安如雪坐在他旁邊歎了口氣：“你強什麽？顯得有個性？”
黃雷不說話，隻是默默的起身，繼續跑了起來。
而等他跑完十公裏，穀濤第一堂課也下課了，他站在教室二樓揣著手手看著下麵一臉要死的黃雷，冷笑一聲返回了教室。
“劉倩，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兩歲時發現超能力覺醒，因父母迷信而被遺棄。”
“陳麗莉，父親因殺人罪入獄，母親在你五歲時離開家再也沒回來過，由奶奶撫養長大。”
“王中強，家人極端重男輕女，因為你是女孩而在家經常遭受家暴，最後被寄養在姑姑家，常以男裝出場，深切的以為自己是男孩。”
“寧唯，因為童年目睹母親殺害父親和爺爺奶奶而失語。”
“齊思遠……你家庭好像沒問題，但因為從小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而深受困擾，性格比較懦弱。”
穀濤翻看了一本小本子：“再加上外頭的黃雷，他家庭貧困，母親很早去世，父親酗酒且無正當職業，因盜竊進入過三次少管所。”
聽到穀濤把所有人的家事抖出來，不少人都表現出了憤怒的表情，但因為這家夥會揍人，所以……顯得敢怒而不敢言。
“行啊。都是問題少年。”穀濤站在講台上雙手抱臂，來回走動著：“你們知道自己都是垃圾了對吧，至少是被別人當垃圾扔過來的對吧。而且從你們的情況來看，除了齊思遠，你們哪怕死在外麵也不會有人在意。”
“陳麗莉，你奶奶去年過世了，是嗎？”
陳麗莉眼眶紅紅的沒有回答他，反而用憤恨的眼神看了穀濤一眼。
“你們都在恨我吧？”穀濤搖搖頭：“我不在乎你們恨不恨我，今天我既然站在這，那我的工作就讓負責來教導你們，可是我昨天晚上思來想去，真的沒有發現你們有什麽可以拯救的點，能力有沒有？有！但弱的跟狗一樣，一個能上台麵都沒有。一個個都沒讀過兩年書，智商也剛剛及格，性格還都叛逆的不行，你說你們有什麽資格去叛逆？陳麗莉，你的語文書封麵下寫的話是什麽？敢大聲讀出來嗎？”
“你侵犯我的隱私！”陳麗莉一臉驚恐的站起來：“你怎麽能這樣！”
“嘿。”穀濤笑了起來：“別說侵犯你的隱私了，我就是侵犯你，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下麵幾個人都張嘴罵了起來，罵的非常難聽，但穀濤充耳不聞，隻是在講台上看著眼淚已經流出來的陳麗莉，露出不屑的笑容。而一直等他們罵夠了，準備奪門而出時，穀濤卻一把把門關了起來。
“垃圾們，我現在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被分到這裏來當老師，不是因為我能力差而是因為我是個垃圾人，垃圾人幹垃圾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們別逼我。”穀濤伸手一指：“給我坐回去，我這還沒說完呢。”
“劉倩，十一歲被人性侵，犯人因為是當地一個挺有名的企業家，所以他沒有被處罰。”
劉倩聽完，瞪著眼睛看著穀濤，眼神裏全是絕望和驚恐。
“你夠了！！！”火腿腸站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算什麽東西！”
穀濤沒搭理她，隻是笑著走到她麵前，一把拽起她的領子，生生把她給拎了起來：“垃圾，你在跟誰說話？”
小穀同誌是正兒八經殺過人的選手，他的眼神凶狠起來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架的住的，當時這個朋克少女就被嚇得麵色蒼白，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而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寧唯此刻卻衝了上來，抄起一張凳子就想要砸穀濤。
可穀濤連頭也沒回，另外一隻手直接掏出手槍頂在了寧唯的額頭上：“砸下來，來！”
凳子緩緩被放下，而此刻齊思遠卻是最驚恐的，因為他看到穀濤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麽，雖然是個人形，但卻充滿了邪惡和黑暗的氣息還有一個散發著惡意的大眼球正在盯著他，那眼神看得他瑟瑟發抖。
“陳麗莉。”穀濤鬆開火腿腸也順便把寧唯推開：“你在你的語文書上寫的內容是我好想把他們全殺掉。這裏的他們是你班上的同學，因為他們因為你沒有父母，而經常用各種方法羞辱你，比如在你的大腿內側用中性筆寫字，還有……”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陳麗莉已經哭成了個淚人，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正衝著穀濤不停磕頭：“求求你……”
雖然陳麗莉在哀求，但穀濤卻沒有停下來：“欺負你的人呢，有黃佳佳、蔣文婷、周麗娜、韓笑笑，哦……對，有一次她們在全班人的麵前強迫你把衣服脫光，周圍的人都在看你笑話對吧。”
陳麗莉匍匐在地上，隻是哭，已經沒有了回答的力氣。
穀濤搖搖頭，收回手槍回到講台上：“你們看，你們是不是認為變成現在這樣的垃圾都是因為你們身上的外在原因？”
“難道不是嗎？難道你要告訴我們挫折會讓人成長嗎？夠了，雞湯我們早喝夠了。”火腿腸露出猙獰的表情：“你才是真正的垃圾！”
穀濤笑了起來：“劉倩，恨麽？陳麗莉，恨麽？”
“我在跟你說話！”火腿腸的聲音高亢了起來：“你回答我啊！”
“嗯？你跟我說什麽？哦……這個啊。”穀濤搖搖頭：“誰有好日子過會想享受挫折呢，不幸就是不幸，不幸不會讓你成長，隻會讓你歪曲，你看你們，都歪曲成什麽樣了。”
火腿腸握緊拳頭，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我啊。”穀濤指著自己：“我跟你們這麽大的時候，前呼後擁、被人稱為天才，錦衣玉食、無憂無慮。我爸做飯特別好吃，我媽也知書達理。真棒。”
“可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數對吧，你們前半生沒的選，倒黴就該你們倒黴。”穀濤搖頭道：“嘖嘖嘖嘖嘖嘖……可憐啊。”
“我們不要你可憐！”火腿腸咆哮道：“我要報警了！”
“隨便。”穀濤擺擺手：“陳麗莉，過來！”
陳麗莉趴在那沒動，而穀濤走上去揪起她的衣服就走到了台上：“閉嘴！”
被嚇了一跳的陳麗莉頓時不敢做聲了，穀濤滿意的笑了起來，然後把腰上的槍塞進她手裏：“拇指那邊有個撥片，那是保險，打開保險後拉上膛。這是美國海軍特戰標配的P226手槍，五十米以內穿透力很強，基本上可以做到一槍斃命。”
陳麗莉不敢動，任由淚水滴滴答答落在衣服上。
“我現在給你三百發子彈。”穀濤從講台下拿出兩盒子彈：“下午帶你去報仇。”
“不……不用了。”陳麗莉用力的搖頭：“不……真的不用了。”
“哎呀，怎麽能不用呢。”穀濤笑得露出了犬齒：“不試試看，怎麽知道不用了呢？你們在這等著。”
說完，他拽著拚死抵抗的陳麗莉走了出去。
在路過安如雪的時候，她湊上來問道：“這是幹什麽去？”
“安老師……救我……救我……”
安如雪一看，立刻擋在了穀濤麵前：“你要幹什麽？”
穀濤指著陳麗莉：“帶她報仇。”
“報仇？報什麽仇？”
穀濤簡單的把陳麗莉的事跟安如雪說了一下，然後她就沉默了起來，然後仰起頭看著穀濤：“為這個殺人……不值得吧？”
“當然值得。”穀濤眯起眼睛：“殺了就完事了。”
“不用……真的不用……”陳麗莉哭道：“穀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好好聽話的……再也不給他們瞎出主意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穀濤笑了起來：“槍，送你了。什麽時候想報仇，自己去就行了。”
“不會的不會的……”
安如雪看陳麗莉可憐，把她從穀濤手裏攔了下來，牽著她的手帶她進入自己的房間，開始小聲勸導起來，而穀濤回到了班級裏，看著臉色蒼白精神恍惚的劉倩，他笑道：“陳麗莉說再考慮考慮。劉倩，該你了，恨嗎？”
“恨！”
“走！”
“好！”
穀濤沒有開玩笑，真的開著車直接去到了劉倩所在的小城市，麵包車停在一棟大樓的旁邊，穀濤從後麵的箱子裏拿出一把輕型狙擊：“斯太爾偵察兵搜尋步槍，輕便、精準、後坐力小、操控性強，加裝消音器之後微聲，三百米之內彈無虛發。人在六樓，坐起第三個窗口，背對窗戶正在處理文件，你現在去隔壁大樓的樓頂，可以非常精準的打中他的頸椎，感受一下他的頭被你一槍打掉的感覺？”
剛從麵包車會飛的震驚中緩過勁兒的劉倩捧著這把一米多的狙，有些發愣。
“老師……我不會，我不會用。”
穀濤沒回答她，隻是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鍾，他就要起身去開會了，你就錯過了這次完美的機會。”
“那……那……我我……我……”劉倩抬頭看了穀濤一眼：“我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