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如果有什麽事讓我憤怒，那麽一定是這樣的事情。
“李校長，我爺爺病了，我想回去一趟。”
齊思遠晚上時急匆匆的撬開李校長的門，手裏拿著電話，看樣子是剛掛上電話就過來了。
李校長披上外套走了出來：“嚴重嗎？明天早晨走行嗎？晚上山路很不好走。”
“我媽說……如果不回去的話，可能見不到他最後一麵了。”
“那我讓穀老師送你回去。”
“謝謝李校長。”思遠朝李校長深深鞠躬：“那我先回去了。”
很快，穀濤的門被敲開，李校長帶著思遠出現在門口，穀濤正坐在床上泡腳，看到麵前的兩個人，他也是愣了一下神：“怎麽了？”
“穀老師，你能帶思遠回去一下嗎？他祖父病重。”
“好叻。”
這種小事對穀濤來說不算什麽事，他很果斷的把衣褲穿好，然後帶著思遠就坐上了他的小車：“安全帶。”
思遠懵懂的點頭，而就在他剛把安全帶係上，穀濤突然發動了車子，巨大的慣性讓思遠整個人都懵了，但轉瞬間他再看外麵的時候，卻已經發現汽車居然在天上飛，腳下是玩家燈火，頭頂是一輪明月。
“穀……穀老師……”
“別問。”穀濤嘿嘿一笑：“問就是小仙女的南瓜車。”
思遠也笑了出來，壓抑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
在送他回去的路上，穀濤並沒有說什麽節哀順變、生死看淡之類的話，隻是一直在給思遠講笑話，然後順手還聊了聊天，聊天的內容都是普通的打屁，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之類的。
思遠是個老實孩子，被穀濤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後，才緩緩承認對修塵有好感，但不敢說。
“歌德說過，哪有少男不善鍾情。喜歡一個姑娘太正常不過了，你啊……”穀濤抿著嘴搖搖頭：“自信一點，勇敢一點。你不是怪物，你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你不需要含胸低頭，你就大大方方的昂首挺胸，知道嗎？”
“嗯……謝謝穀老師。”思遠笑了起來。
穀濤騰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頭：“小子，我很看重你的哦。”
“嗯！”
他回答完畢，穀濤也操控著車停在了醫院的巷子裏，然後扭過頭對思遠說：“不管爺爺有沒有事，你都多陪陪他吧，到時候通知我一聲，我給你請假。”
“好，謝謝老師。”
穀濤朝他揮揮手：“回見。”
——
到底思遠的爺爺還是去了，他請了一周的假，李校長也表示能夠理解，雖然可能會耽誤即將而來的校際大比武，但有些事比成績更重要，穀濤倒也並不在意成績，畢竟再差還能差過青玉子他們？不存在的。
再者說了，就算蟬聯倒數第一又能怎樣？又能怎樣？他們還真敢撤這學校？耍賴這種事，穀濤拉下臉皮來就幹了，他們能怎麽樣？給他們臉了！讓無華過來跟他聊聊撤校的事，看把他能的。不就是不要臉嘛，有什麽關係！
迎新的事很順利，新來的學生都被按照李校長分好的小組進駐到了各個班級，因為都經過篩選，所以這些孩子的年齡最大的十六歲，最小的十四歲，差不多都是一個年齡段的。男女比例也相差無幾，六個常規班級加上一個妖靈班，很快就讓學校熱鬧了起來，同齡人的快速融合和分化，讓這裏驟然生機盎然。
但就在1班積極備戰即將到來的校際大賽時，李校長麵色嚴肅的找到了穀濤。
“思遠出事了。”
“怎麽？”穀濤眉頭一皺。
李校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去一趟吧。”
穀濤沒有猶豫，立刻帶著李校長去往了思遠的家鄉，到了之後李校長直接把穀濤帶到了醫院裏，而隔著ICU的玻璃，穀濤看到思遠躺在裏麵一動不動，心跳、脈搏都很薄弱。
他的母親在外麵低聲哭泣，父親也是垂著頭紅著眼睛唉聲歎氣。
“怎麽了？”穀濤走上前坐在思遠父親的身邊：“他怎麽了？”
他父親仰起頭，眼睛裏全是血絲和疲憊：“腦死亡。”
這三個字帶著顫抖和哽咽。
而穀濤也是一下子沒緩過來，用力的揉了揉臉：“不是前幾天還好好的嗎？”
這時李校長走過來拉起穀濤，來到角落：“我跟你說吧，你別刺激他們了。昨天，思遠被人圍毆了，警察說根據目擊者說是見義勇為，但證人和罪犯都找不到了。他……顱骨重度骨折導致腦死亡。”
“真的是找不到嗎？”
“我會去調查的。”
李校長抬手剛要打斷穀濤的話，但卻發現穀濤已經走向了ICU方向，手邊不斷的出現各種各樣的裝置，直到走到ICU門口時，護士攔住了他，但他卻直接推開了護士堵住了門口。
“誰都不許進來。”穀濤的手指晃了晃，麵無表情：“我要工作了。”
走進去之後，穀濤直接用兩個超強的磁力鎖將大門封鎖，接著拉下了窗簾，走到病床邊打開了掃描儀。
“艦長，腦部傷勢過重，我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沒關係。”穀濤將傳送過來的箱子打開，從裏麵拿出各種各樣的器械裝置固定在思遠的身上：“你忘記了我是個科學家了嗎？你知道那隻肥貓給我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麽嗎？就是關於人類的研究數據。”
穀濤話音落下，一整個手術室都被蒂法傳送了過來，他穿上無菌服，戴上了隔絕手套：“蒂法姐，給我進行現場指導。”
“明白。”
他先啟動了懸浮裝置，讓思遠能借助身上的裝置懸浮在半空，然後啟動了超級目鏡並且在醫療機器人的幫助下維持著思遠的生命體征。
顱骨粉碎性骨折，其實理論上這孩子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但大概他就是命不該絕吧，他挺到了穀濤到來，至於他怎麽挺過來的，大概是沒說一聲再見，他不舍得離開吧，不過管他呢，穀濤是在這些孩子身上傾注了感情的，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學生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走。
“射線刀。”
刀身劃過思遠的頭皮，露出裏麵已經粉碎的頭蓋骨，不少骨頭已經嵌在了大腦上，裏麵血肉模糊，穀濤先是噴灑了止血噴霧，接著開始調用無人機清理創口並將支離破碎的骨頭取了下來。
“這次的危險程度遠高於以往任何一次手術。”蒂法的聲音傳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穀濤張開手：“生物修複蛋白、納米打印機器人。”
兩個小盒子出現在穀濤手中，他小心翼翼的將納米盒懸空在思遠裸露的大腦上方，接著納米機器人根據指令進入了他的頭骨內部，然後開始使用修複蛋白質為材料，打印修複思遠受傷的腦部。
“安裝微型脈衝裝置，替代受損神經。”穀濤用一根比頭發絲還細的探頭深入了脊髓中：“開始神經鏈接。”
發光的脈衝晶體慢慢在納米機器人的構建下，布滿了思遠的大腦表層，而他嚴重受損的腦部也慢慢被修複了起來，而下一步是恢複大腦功能區，這也是最難的一步，需要異常的仔細和耐心，死亡的腦細胞很難再生，穀濤現在就是要用特殊的裝置取代功能區的一些功能，比如嗅覺、比如視覺，這都是需要重新構構建的。這哪怕是在半人馬母星也是一項高級課題。
而穀濤這一幹，就是二十七個小時，這二十七個小時他滴水未沾、滴米未進，全靠給自己注射營養液來維持體能，甚至為了讓自己保持高度清醒，他甚至給自己注射了超劑量的興奮劑。
二十七小時的修複之後，大腦主體功能盡數恢複，接下來就是複建思遠的頭蓋骨，之前他考慮過用仿真材料來打印，但這些材料到底不是原生的，可能會壓迫到脆弱的神經，所以穀濤果斷的大膽的使用了秘法學產物，據說是鮫人的凝膠來當粘合劑並用超高強度的記憶材料來構建了新的顱骨，這種複合材料上還附著上法陣，保證絕對不會刺激神經並且還能自動為那些替代部件進行充能。
在三十五個小時之後，思遠的頭皮終於被縫合了起來，在噴灑上愈合劑之後，瞬間一點痕跡都沒有了。穀濤將所有裝置都傳送走，然後就這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薩塔尼亞，你他媽是不是給我注射了超量的興奮劑？”
薩塔尼亞：“……”
不過稍微休息一會兒之後，穀濤起身，搖搖晃晃的打開門，而外麵思遠的母親還在，但父親卻不在了，應該是回去休息了，李校長也在，她靜靜的抱著胳膊站在窗口，聽到後麵的動靜之後，她立刻回過頭。
“讓我緩緩。”
穀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轉眼就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他也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旁邊坐著正在削蘋果的李校長，他看到穀濤醒了之後：“你到底透支了多少體能？高度集中的情況下，你再強悍也撐不了多久的。”
“思遠怎麽樣了？”穀濤一說話，他就感覺自己頭疼的要炸開了，這應該是超量興奮劑的後遺症，所以他忍不住又暗罵了一聲薩塔尼亞。
“他的生命體征很平穩，醫生都說是一個奇跡，而且腦部所有的創口都恢複了。他們正在討論你是怎麽做到的，不過我已經想辦法封口了，他們不會說出去的。”李校長看著穀濤笑連起來，然後把蘋果遞給他：“不過他能不能醒過來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毅力，但我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至少他的命救回來了，他還對外界的刺激有反應，穀宗主你真的很厲害。”
“客氣客氣了。”穀濤歎了口氣，重重的捶了一下床：“沒想到這麽就暴露了。”
“救人心切嘛。”李校長笑著提起兩個飯盒：“思遠母親給你燉的湯，還有飯。”
“你不說，我都沒覺得餓。”穀濤接過保溫盒，將滿滿一盒飯倒進湯裏，稀裏嘩啦的吃了個精光，他吃完之後一抹嘴：“李校長，幫我保密。”
“我沒有嚼舌頭的習慣。”李校長指了指穀濤：“倒是你，把我騙得團團轉。”
“我沒騙你啊，我是不是一見麵就說，我是穀濤了。”
“你猜我信麽。”
“你不信那能怪我啊？”穀濤拿起水壺灌了一大口水：“思遠的事是誰幹的，查到了沒？”
“不是普通人。”李校長低頭削著蘋果，再抬頭時已經成了蛇樣的眸子：“但是我還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穀濤半閉著眼睛，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為了讓我滾蛋，他們是真不給我活路啊。”
“你敵人還真多。”
“有人跟我說過，到我這個體量，哪怕什麽都不幹站在那，就已經是很多人的眼中釘了。”穀濤深吸一口氣：“你不會開除我吧？”
“看你表現咯。”李校長把蘋果放在一邊：“我不允許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威脅到我學生的安全。”
穀濤起身：“我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當然，雖然事情是你而起的。”李校長抱著胳膊：“但這事真的觸犯我底限了。”
“別說你了。”穀濤笑道：“看來我真的是太長時間沒出過手了。”
說完，他打開通訊器：“殲滅小隊，整隊。坐標已經發出，三小時內集合！”
接著他又調整到另外一個頻段：“發出廣域通告，將案件全程通報，我看看誰敢來求這個情。”
“李校長，這裏拜托你照顧了。”穀濤下了床，穿著病號服：“我有點事要處理。”
“算請假，扣工資。”
“唉……別這麽不近人情啊。”
“不扣你績效就是了。”李校長笑了起來，風情萬種：“對了，如果有需要，告訴我。”
“不會跟您客氣。”穀濤這我扯過外套：“今天幾號了？”
“七號，還有三天就是校際聯賽了。”
穀濤揚揚手：“不會耽誤工作的，請校長放心。”
“我信你一次咯。”李校長笑道：“一路小心。”
“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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