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行腳商人
“D3……D3……”
穀濤念叨著，在一排排的小庫房麵前尋找著，最後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這個標注著D3標準閑置庫房的地方，穀濤打開倉庫門走了進去，雖然裏麵有燈，但卻還是很昏暗的，而且一進去穀濤就被裏頭那股味兒給熏了個跟頭，他連忙出來打開了空氣過濾器才重新走進去。
這一進去啊，穀濤的頭皮都是麻的，這裏麵所有的東西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帶著頭發的人皮麵具、幹枯的手臂、貓的木乃伊、封印在鬆脂中的嬰兒，可以說一切詭異的東西都可以在這個倉庫裏被發現。
毫無疑問，這個D3區存放的就是一堆被人遺棄但卻無人肯買的巫術道具，這些東西有些要不是樣子太醜要不是太過於邪惡，所以很長時間無人問津，穀濤拿起一塊看上去晶瑩剔透的寶石，但拿起來一看裏頭居然有一隻活靈活現的眼睛，眼睛是棕紅色的，還挺漂亮，但……整體看上去就實在是有些詭異了。
“唔……”穀濤把那塊眼睛寶石放回原處，然後繼續翻找了起來。
最終，他在一個陰暗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紅木盒子，外表已經有了黴菌斑，他拿起盒子看了一眼，然後做好了全套防護措施之後打開了盒子。這一打開，裏頭一顆正在脈動的銀色心髒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那顆心髒似乎也感覺到了穀濤的存在，從上麵細密的小洞裏探出了密密麻麻細小的如同頭發似的軟觸須，這些觸須慢慢伸展，然後突然加速觸碰到了穀濤的手，它們似乎在玩命的往裏麵鑽，但因為穀濤手套是具有防護作用的，這些觸手並沒有深入進去，但穀濤卻能明顯感覺到那種刺入感，這讓他雞皮疙瘩直立，也突然明白為什麽邪神二號說不要直接用手接觸的原因。
關掉盒子並把盒子放進收納袋中，他走出D3倉庫：“過來幾個人，這裏有發現。”
很快，有兩個人跑了過來，而在他們進入D3之後的表情比穀濤還要誇張，他們帶上了麵罩開始呼喚增援，不多一會兒D3倉庫門口就已經站滿了人。
其他倉庫的東西其實都是要歸還物主的，他們隻是清點看看有沒有違法、違禁物品，但這個D3裏麵的東西，別說歸還了，誰敢來認領誰就要接受調查，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犯法的！
大量人員開始集中在這裏進行對D3倉庫的整理，很快裏頭各種各樣古怪的東西都被搬了出來，其中東方巫蠱道具共有一百四十九件、西方巫蠱道具共有二百七十三件，還有分不清到底是什麽玩意的人體製品、巫毒玩具超過三百件，這些東西攤在地上一大堆，散發著邪惡的氣息，而這一整個區域也被拉上了一級警戒線。
“觸目驚心，觸目驚心啊。”負責記錄的人一邊記錄一邊對穀濤說：“穀教官，單純從現在整理出來的東西來看，這裏躺著超過五百個人啊……還有其他各種動物超過千條生命。”
穀濤背著手麵色鐵青的站在那：“給我查聖保羅的記錄，把這些東西的來源和歸屬都給查個清清楚楚！不管多少年，來源一定給查清楚！”
“明白！”書記官用力的點頭：“穀教官，這些東西其實都還附著有法力，如果一旦流落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嗯。”穀濤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全部銷毀，然後跟經緣匯報一下，讓她參與起草一份禁止人體製品和巫毒玩具流通的全球性協議，還有通知一下辛六子，讓她分出一部分人力來專心搜一下最近活躍的邪教組織，一個不留的給我鏟了。”
“明白。”
走出倉儲區，穀濤總算能聞一口新鮮空氣了，對於人體製品這一項在國內是早就已經被嚴格禁止了，隻要查到就是重罪，但其他國家可不這樣，越是落後的國家這些東西就越多，非洲、東南亞、東北歐、南美、中東等等區域都存在大量的巫毒玩具，甚至就在前段時間穀濤還在暗網上看過一些非常惡心的視頻，其中就包括巫毒玩具的製作，但這些東西都有些年頭了，來源不可考，所以他也沒細查，但現在居然在眼皮子底下發現這麽多，他不查可能是不行了。
“長官好。”一個年輕人突然從後麵跑到了穀濤的旁邊：“我是香港保安局的，上頭派我來協助您的工作。”
穀濤看了他一眼：“今年多大了？”
“報告長官，二十四，畢業於香港大學！去年畢業的。”
“還很年輕嘛。”穀濤摘下手套，扔進垃圾桶：“這裏有什麽不錯的茶餐廳沒？”
“啊？”那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後嚴肅的說道：“報告長官，前麵不遠有一家，菠蘿包很有名，還有奶茶也很好，我和我女朋友都愛去！”
“走吧，吃點東西去，我餓一天了。”穀濤脫掉警服，直接穿著背心：“這的天氣真熱啊。”
兜兜轉轉來到一家茶餐廳，這裏的裝修還不錯，門口有一塊黑板，上麵寫著各種今日特價和招牌糖水，推門進去之後裏麵的風格是很典型的港式風格，還有很多明星的照片掛在牆上，一些十分有名的明星都在這裏留了影，而老板也從一個胖胖的老頭變成了一個中年人再變成了一個帥帥的小夥子，看來是三代傳下來的老字號了。
“一份木瓜糖水、兩份菠蘿包、一份牛肉飯、兩份薑味奶茶。”年輕的警察熟練的點餐：“長官，這是這裏比較有名的，請原諒我擅作主張。”
“不用太緊張。”穀濤擺擺手：“再加一份開花腸。”
“行家呀……”年輕的警察摸著頭：“是我班門弄斧了。”
老板這時端上了一壺冰鎮的檸檬水和一些利口的小點心，穀濤道了聲謝，然後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你叫什麽名字？”
“楊家偉。”
“普通話說的不錯。”
“我母親是河北人。”楊家偉笑著說道：“她在家說的算，我父親都不敢說粵語。”
穀濤沒說什麽，隻是笑了笑，然後等餐品上來之後，他埋頭就開始吃，吃到一半突然仰起頭看著楊家偉：“你們長官跟你說了我是幹什麽的麽？”
“說了……他還說讓我不要暴露您的身份。”楊家偉還是有些緊張，甚至不敢直視穀濤的眼睛：“那你來這裏具體是幹什麽呢？”
“在辦案過程中碰到任何麻煩我都會幫您協調。”楊家偉嚴肅的說道：“因為擔心這裏的某些人會跟您起衝突。”
“明白了。”
其實這個意思很明顯了。香港嘛，一國兩製的地方，跟內地還是有些不一樣的，這裏很多有錢人的勢力都是盤根錯節的，在調查此類案子的過程中不可能不跟本土勢力發生接觸，如果一旦起了衝突，穀濤在乎什麽？他一個內地空降來的大佬，他把這把天捅個窟窿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楊家偉的長官恐怕就得涼透了，一方麵得罪的中央下來的大佬、一方麵得罪了本土豪門，那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行吧，那我把一些協調性工作交給你吧。”穀濤也不是那種特別得理不饒人的人，他一邊吃著飯，一邊在紙上寫了幾個名字：“這幾個人，你去查一下，他們是聖保羅的本地股東，其實也就是正常問詢，沒什麽問題的。哦，這個人你重點查一下。”
穀濤在一個名字上麵畫了幾個圈：“我能相信你嗎？”
楊家偉猛地抬頭，看到穀濤的眼神時，他下意識的往後一縮，然後重重的鏗鏘有力的點頭：“可以。”
“這個人重點查。”穀濤笑了笑：“如果有危險，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長官。”
這時穀濤也吃飽了，站起身：“這頓你請。”
楊家偉笑了起來：“好。”
等楊家偉結賬出門，可哪裏還有穀濤的影子，他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穀濤，於是他拿起手中的名單仔細看了一眼，接著將紙條捏碎塞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朝另外一個方向徑直離開。
——
“可以啊，行腳商人。”
穀濤坐在邪神二號的對麵，吃著他的花生、喝著他的啤酒，桌子上放著那枚銀心髒。
“做生意都做到我頭上來了。”穀濤笑著說道：“如果不是那個賤人馬，我還不知道你身份這麽特殊。”
“要生活的嘛，要好好生活當然是要冒點險啦。”邪神二號不以為然收下了銀心髒：“而且我又沒違反兩邊的規定，沒有把那邊的東西販賣到這邊，過來的都是這裏可以用到的東西。”
“夢魘女王是個什麽情況？”穀濤一挑眉毛：“你品味可以啊。”
“別瞎說。”邪神二號歎了口氣：“夢魘女王是跟我平級的存在，我花了七百年想馴服她，都沒成功。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把她放出來的？你知道我當年為了把她封在深淵裏花了多大的力氣麽。”
穀濤嗬嗬一笑：“這是我的小秘密了，你別問，問我也不告訴你。”
“行吧，不過這次是我的失誤，地獄火長矛也送你了。”邪神二號大方的說：“不過我現在也當不了行腳商人了。”
“為什麽？”
“因為我把夢魘女王給騙走了啊，那邊通緝我呢。”邪神二號笑了起來：“當時你把我夢魘女王召出來的時候，我心都碎了，那是我最珍貴的收藏。”
“那麽。”穀濤看著邪神二號：“我想跟你做生意。”
“現在不就是嗎？”
穀濤搖搖頭：“更大一點。”
這麽一說，邪神二號立刻來了興致，他坐直了身體：“你想要什麽？”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知道。”邪神二號點頭：“科技換秘法？”
“補充一下，是科技產品換秘法產品。”穀濤目光炯炯的看著邪神二號：“不過你說你現在被通緝了，我隻好去找別的行腳商人了，告辭。”
“等等！”
邪神二號緊接著站起身按住了穀濤的胳膊：“好商量。”
“嗯？不是被通緝了麽？”
“隻要你給的錢足夠，我敢賣給你吊死我的那根繩索。”
“你那打算怎麽辦？”穀濤重新坐下：“我不想惹上麻煩。”
“一個成功的中間商，是不允許上下線接觸的，任何方式。”邪神二號得意的說：“交給我吧，那醜話說在前頭，你給的東西不行，可別怪我壓你的價。”
穀濤一句屁話都沒說，直接把反物質晶體拍在了桌上。
邪神二號拿起了晶體，拿出了一個複古的單片眼鏡架在眼鏡上，仔細觀察起來。
穀濤笑而不語，觀察嘛，讓它觀察。這是反物質晶體而不是廢料晶體，這裏麵的東西是三克反物質，能量大概是九顆廣島原子彈，更關鍵的是它不像自然界中的強子對撞反物質是不穩定的、狂躁的，這裏麵的反物質是緩釋的，像電池一樣緩慢釋放，雖然穀濤不知道山海界需要的是什麽，但能量通用的，這小小的東西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多得的至寶。
而這種反物質的緩釋技術是半人馬的核心技術之一，而且是不可能有競爭對手的壟斷產品，因為按照地球現在的技術，人類雖然已經可以合成反物質了，但從合成到完美利用還需要一千多年，而從完美利用到將它固化柔和這個過程又是一千多年，所以穀濤根本不擔心。
“哇哦。”邪神二號摘掉眼鏡：“即使是最高級的龍晶也無法蘊含如此龐大的力量，你這個東西還有多少？”
“極少。”穀濤想了想：“不超過一百克吧。”
“全是我的。”
“好啊。”穀濤笑了起來：“看你能給我換來什麽了。”
一番勾心鬥角之後，穀濤滿意的離開，而他心裏也暗自好笑，這大概就是知識產權的牛逼之處了，即使邪神二號這等人物都認不得這東西，穀濤自然說多少就是多少，而實際上……反物質能是一種近乎無限的能源，別說一百克了，隻要氕氘氚不消失，一百噸都沒得問題。
隻是固化材料有點貴，一瓶固化材料如果是娃哈哈的要一塊錢，農夫山泉的要兩塊，當然如果用可樂也不是不可以，但那顏色就不是很好看了，穀濤更喜歡用橙汁，看上去特別漂亮，還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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