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成年人的肮髒世界
“雲中君,你跟孤有多少年沒這樣對談了?”
“陛下,三千年了。”
“唉……三千年了,三千年一晃而去啊,雲中君。”太一親自端起茶壺給雲中子斟了一杯:“雲中君啊,孤王知道你還記恨我偷襲你師兄的事,可這已經過去三千年了。”
“臣不敢。”
“臣……你幾時在孤麵前稱臣過。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的心思孤還能不明白?”太一默默歎了口氣:“如今三十三天這個局麵,你有何打算?”
“臣在陛下麵前不敢造次。”
“胡鬧!你本就是三十三天的人,哪怕你跟孤有天大的恩怨,你也不能看著三十三天在咱們手上隕了下去。”太一眉頭緊蹙,眉宇間全是帝王的嚴厲:“雲中子啊雲中子,你幾時變得如此小肚雞腸!”
“陛下,臣不明白。”
“罷了,你要不肯出力,你的徒子徒孫倒可比你有出息多了。”
雲中子眼睛一翻,但很快再次默默的垂下眼皮:“臣始終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還真以為孤是個老糊塗?孤統禦三十三天萬載有餘,哪怕是那帝俊跟我比都不夠資曆,難道孤靠的是運氣?還是靠的鳳凰那種小寵物?”太一摘下金冕,打散一頭長發:“你真以為你那後輩的移花接木孤看不出來?”
“陛下既然知道,何必再跟我說這些?況且陛下就算心知肚明,又能奈何他?”
太一深深的歎了口氣,手上的茶杯懸停在嘴邊,表情凝重:“當然要跟你說,難不成跟鳳凰說?孤手底下就剩下你是個人才了。”
“謝陛下誇獎。”
“我三十三天,曆經萬年,如今卻凋敝成這樣。內門如虎,三十三天還分崩離析,孤愁啊。”太一長歎一聲:“所以孤有個打算。”
“請陛下明示。”
“雲中君,你可知孤最近在人間學了個新詞,叫退休。”
太一說完,雲中子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他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朝太一拱拱手表示歉意,而太一卻隻是搖搖頭,笑了起來:“雲中君,你覺得誰接孤的位置比較好啊?”
“臣不知。”
“排資論輩,帝俊、昊天、陸壓都有資格。但帝俊性子陰柔、行事狠辣不擇手段,非英雄好漢,若他接位,必引來腥風血雨,與內門必然有驚天一戰,到時三十三天恐是要不存了。昊天倒是合適,但他這人武勇有餘,謀略不足,匹夫之勇常常壞事,頭腦一熱便不管不顧,三十三天早已不是當年的三十三天,任性妄為隻會斷送我們這一脈傳承。至於陸壓,如果你這個師兄肯接位那是再好不過了,可惜啊……可惜,當年孤幹了一件錯事,一步錯、步步錯,陸壓現在已經不再過問俗事,他和你一樣始終不肯原諒孤王。”太一默默搖頭道:“孤總不能把帝位給你那個小後輩吧。”
“陛下,他沒那個能耐。”
“他有沒有那個能耐,你比孤更清楚,孤第一天看他,就知道他是誰了。”太一輕笑一聲:“騙得過鳳凰,騙得過孤?哪怕掩蓋了氣息、遮蔽了元氣,可那帝王之相、紫薇帝星高懸,能騙的過誰?也就隻能騙得過鳳凰了。三十三天降臨那日,孤跟他麵對麵,孤的北辰星居然被他壓了一頭,一個冒牌貨也能把孤壓一頭?唉……雲中君啊雲中君,你忘記孤是誰了。”
雲中子眼睛豁然瞪大,東皇太一東皇太一……東皇是人皇啊!
一個執掌妖門的人皇,大家都以為他是妖,他也的確是妖,但他是人皇太一啊。
“請陛下指點。”
“孤裝傻不過是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人,若是他精明強幹,幾番磨練之後,這三十三天給他拿了去又如何?你別忘了呀,雲中君,孤和陸壓和你才是手足兄弟,內門本就是我手中而立,若是能在孤手中再把三十三天和內門合二為一,那你說這是多大的功績?隻是孤雖有意,但帝俊、昊天勢必不許,你可有打算?”
雲中子輕輕搖頭:“三十三天一分為三。”
“那雲中君有幾成把握?”
“臣不敢斷言。”
“那看來,孤還需裝傻充楞一陣子啊。對了,這幾日那小子去哪了?”
“去異邦護衛被塵蟒追殺的妖靈去了。”
“塵蟒好大的膽子,真以為孤收拾不了他了?”
“但憑陛下差遣。”雲中子雙手抱拳。
而太一上下打量著雲中子,然後笑著指了指他:“你呀你呀,你這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夥,一聽孤的意思,你便開始自告奮勇了?
雲中子笑而不語。
“行了,就讓塵蟒當個磨刀石吧,孤不攙和了。而且就現在這狀況來看,三十三天說不準還真得靠著他才能起來。之前他安排了五十個資質上佳的孩童給鳳凰是不是?”
“是的,陛下。”
太一想了想,然後摸著下巴沉思片刻:“給鳳凰那豈不是浪費了?孤等不到下個三千年了,去傳令鳳凰,讓他把那些孩童送來,你雲中君親自教導。”
雲中子愣了一下,然後雙手抱拳單膝跪在了太一麵前:“謝陛下。”
“你可明白孤的意思呀?雲中君?”
“臣,心領神會。”
“哈哈哈哈哈……”太一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孤累了,打算去現世玩上幾天,這裏的事,你就代著孤管管吧。”
雲中子看著太一的背影,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突然有點搞不清楚太一的想法了,這個當了成千上萬年天帝的人,真的是讓人看不透。
但不管怎麽樣,他直接傳令讓雲中子來教導那些人,這已經傳達了一個很明確的信息了,這就是一場秘法補全計劃,雲中子之所以不教授弟子,其實也正是因為沒有天帝下令他不得將秘法傳授出去,而現在……
突然就多了五十個徒弟,而這五十個徒弟還都是內門的人,這個意思真的是太明顯了,就是讓雲中子給內門把缺失的秘法給補全唄,太一的想法也很幹脆,就是攔是攔不住了,但甭管怎麽樣,你們都給老子練三十三天的正宗功法,什麽破爛昆侖、破爛蜀山,什麽狗屁的改良,再改良能有正宗的好?
這雖然有點強行湊香火緣的嫌疑,但無疑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了,太一到底是太一啊……
“對了,去警告一下塵蟒,讓他給孤收斂點,你見到他之後,把這個給他。”太一遞給雲中子一根書簽:“別逼得孤親自動手。”
“是,陛下。”
“對了,那天那個誅仙劍陣的小子,你把正經的誅仙劍陣給他,別再弄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丟人。”
“陛下……”
這次連雲中子都震驚了,誅仙劍陣是上三十三天不傳之秘,如果真傳給了辛晨,一旦他有什麽歹心……
“三冊合一才是真誅仙。”太一笑了起來,笑容裏透著一絲耐人尋味。
雲中子心髒重重的跳了幾下,他仰起頭:“陛下……你要引戰?”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呐。三十三天已經合了太久了也分了太久了。”
兩個小時之後,鳳凰把屋子裏所有能砸的都給砸了個稀爛,然後坐在沙發上哭,正好這時正豐下班回來了,一打開門他被屋子裏的場麵嚇了一跳,環顧四周之後,問道:“遭賊了?”
“太一老兒!老娘跟他勢不兩立!!!”
正豐:“???”
“他幹什麽了?”
“個老東西把我女婿給我的人全部拿走了,一個都沒給我留下!!!一個都沒有啊!”鳳凰雙手捏著正豐的肩膀大力的搖晃起來:“那個老東西,我要殺了他。”
正豐大概在三十秒之後口吐白沫。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之後,正豐坐在沙發上摸著下巴沉默一陣,然後突然抬起頭:“我攤牌了,我不裝了。其實我一直覺得他是我女婿。”
“你要跟老娘搶女婿?”
“那你讓我家經緣怎麽辦?”
“那是個冒牌貨!”
“我管他冒牌不冒牌,我女兒喜歡就行。”
“我女兒也喜歡!”
正豐撩起袖子:“那就是沒得聊咯?出招吧。”
正豐大概在三十秒之後昏迷不醒。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之後,正豐坐在沙發上摸著下巴沉默一陣,然後突然起頭:“看來你是真的下死手啊。”
說完,他抓起沙發上的一撮頭發:“我頭發本來就不多了,你還給我揪下來一撮。”
“我管你。”鳳凰抱著胳膊站在窗口:“你家經緣聰明伶俐的,找個男人還不簡單?你看我家那個,她都蠢成那個樣子了。”
“喂喂喂,你這個人變得好快啊,之前你可是把她當狗不理的,現在怎麽?擺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唄?之前那股嫌棄勁兒呢?”
“唉,你屁話怎麽這麽多?”
“沒得聊咯?”正豐掏出靈玉鎮山印:“那別怪老子動真格了。”
救護車十分鍾之後嗚哇嗚哇的開進了小區,然後正豐就這樣被抬了上去,已經休克,鳳凰親手簽的器官移植同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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