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說到這,其實就已經結束了,但是後來呢,這隻大猴子卻突然複活了,隻是他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那他還知道自己是自己嗎?”
三個小朋友圍在穀濤身邊,聽他講著古怪的故事。小孩子嘛,他們才不在乎大人講的是什麽,反正有人給他們講就很好了。
正陽殿的主臥已經被弄得像個托兒所了,裏麵有各式各樣的識字卡牌,還有地上的塑膠墊子,三個小盆掛在牆上,還有三條小毛巾和三把小牙刷。牆上也都貼的是長頸鹿、大河馬還有小老虎,醜醜的,任由誰來看這裏,恐怕都不會相信這裏是昆侖正陽宮,那個曾經孕育出昆侖八限絕技的武殿。
“會知道的。”穀濤伸出手把小白龍嘴角的麥片抹去:“隻要還活著,什麽都會有的。”
“那他那麽厲害,為什麽不把那些人全殺掉?”
穀濤轉頭看著抱著膝蓋的小黑龍:“殺人呢,其實是最下等的事情,它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誰都想活在一個童話世界裏,但是童話世界到底是童話裏的。”
小東西歪著頭看著他,反正也聽不懂,隨便他怎麽胡說都可以。反倒是一直都沒在聽故事的姐姐這時突然把一個符紙貼在了小黑龍的腦門上:“傻逼封印!”
“不許說髒話!”穀濤捏著姐姐的臉:“讓你媽聽見能把你罵臭了。”
“我媽不罵人,她就是會把我按在椅子上,然後給我講道理,一講一個晚上,頭疼。”姐姐順勢倒在墊子上,一臉生無可戀:“我好可憐。”
“你可憐個屁。”
正在他陪著三個小姑娘的時候,正豐從外頭走了進來,穀濤看到他之後,連忙起身跟著他一起走到了外頭的院子裏,兩人坐在石凳上,那個伺候修靈的小師妹很快就上來配上了酒和點心。
“這麽著急找我,是不是帝俊的人來找你了?”
“你可是料事如神。”
正豐給自己倒了杯酒,也不管穀濤就喝了下去:“羲和仗著自己對昆侖有恩,就打算拉攏昆侖。也不知道他們折騰什麽,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來,帝俊比太一差一截。”
穀濤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聲。什麽叫比太一差一截呢,其實純粹就是太一那個老家夥是個老頑童,屬於那種能不負責就不負責的老渣男,純粹就是發現人間太好玩了,懶得折騰三十三天那一畝三分的爛地了。怎麽到正豐嘴裏就變成了高瞻遠矚了呢?
“你有什麽打算?”
“現在倒不是問題,之前我們擔心的三十三天,現在看起來其實挺不值一提的。”正豐摸著下巴說道:“當初我們為什麽就那麽慫呢?”
這個問題啊,其實穀濤還真的是琢磨過,因為之前完全不知道他們底細,完全都是道聽途說,什麽三十三天好強啊、三十三天好棒啊、三十三天好威武啊。
理論上就相當於在這個時代去聽考古工作者談論兩千年前的古人多了麽厲害一樣。其實把古代任何一個牛逼的科技放到現在其實也就是那麽回事了,鍍鉻的劍在今天隨便一家鈑金廠都能造、不用釘子的宮殿如果想造也不是造不出來,都江堰在技術層麵也絕對不如三峽大壩技術含量高。
言而總之就是大家默認把現在的標準套用在了過去的評價上。是,沒錯,如果放在一千年前那種生產力,三十三天那不是神仙是什麽?人能飛、能不吃不喝、能千裏眼、能順風耳、能呼風喚雨、能移山填海,但把他們那時候能辦成的事放在今天,其實雖然仍然是神奇但絕對不會成為神話了,人類在這一千年裏創造的工藝和技術,已經在某些方麵讓哪怕最普通的一個人達到了曾經隻有神明才能到達的高度。
上可九天攬月、下可五洋捉鱉,當初就是形容大神通的人,而如今這並不是什麽遙不可及的幻想。
縱觀人類的文明史,銀河係裏所有能夠成為高級文明的人類文明,它都不是靠著滿天神佛而是靠著一代一代奠基人用汗水、淚水和血水澆築起來的高台,後人踩著前人的血淚一步一步走上比肩神明的高度。
神存在嗎?
穀濤認為是存在的,但他認為的那個神,是一個至高的存在,也許一個更高維度的生物也許是一個更先進的文明,所有不能突破維度限製的生物,即便有了神的名也隻是偽神,偽神不可怕的。
之前他之所以憂心忡忡,其實無外乎那些在外的盛名,所有的無敵、所有的強大,現在看來都是流落在別人嘴裏的故事,就像剛才他給孩子們講的那個一隻天下無敵的猴子的故事。
二十米的鱷魚和五層樓高的猩猩。
這玩意不存在的呀,就像通天徹地的神也是不存在的,真的神根本不需要去通天徹地移山填海,他們隻需要動動意念就足夠抹平掉一個文明存在的痕跡。
而穀濤覺得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神的領域,通過神的代言人,隻是他不知道如果真的連通了那個領域,到底會發生什麽,但誰在乎呢,這是半人馬文明致死沒有摸到領域,如果他能抵達到那個領域,或者也是好事一件。
當然,把所有的想法歸於原點,他的原始動機不過是想救自己至親者的命也拯救自己的小命,出發點是自私的,但不重要了,結果必然是偉大的。
“隨便吧,你自己看著辦,我現在甚至沒有興趣去琢磨這些事。六子那頭還等著我呢。”穀濤點上煙:“很多事情是需要有個交代的,不管怎麽樣……我可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真的要閉關了。”
“嗯,那這事就我來辦了,你閉關之前還有什麽事想幹的?”
“有三件事。”穀濤豎起三根手指:“你兒子,必須落網。我連辛晨都抓進去了,沒有理由再包庇你兒子,至於用什麽方式、怎麽處理我不管,但他必須要進入水晶監獄。”
正豐臉色頓時變得極難看,他低頭不語。
“你們都以為我忘了,畢竟這麽多年。我怎麽會忘呢,我是執法者!”
“我明白了……那看在我也算兢兢業業的份上,能留他一條命嗎?”
“這不看我,經緣會處理的。”
正豐黯然的點點頭。
“第二件事,我身上一直背著個怨靈,我答應她會幫她找到家。”穀濤笑了起來:“你們也以為我忘了,我怎麽會忘呢,我答應人家的事,就一定要辦到。”
“第三件事。”穀濤深吸一口氣:“在閉關之前,我會去折一根鳳棲梧桐的枝,我欠一個女孩子一場求婚。你們也以為我忘了,我怎麽會忘呢,我是個男人,雖然可能看起來渣了一點。”
正豐仰起頭:“你不止欠一個。”
“是是是……”穀濤側過頭:“小鳳也算一個吧。”
正豐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喂……你別這樣啊,老兄。”穀濤往後躲了躲:“你什麽意思我懂,可是真的不行啊。”
“一個女孩子,等了你那麽多年。你孩子都那麽大了,不給她一個交代嗎?”
“孩子不是她生的呀……”穀濤哭笑不得的擺手:“你誤會了。”
“別的我都應,偏偏這件事,你必須給一個交代,不管怎麽樣,你讓她死心也好你讓她……開心也好,我是個父親。”
“你還知道你是個父親啊,你……”
“別打斷我。”
在別的問題上,穀濤那可是牛氣衝天的,但偏偏在這件事上,他理虧,所以他唯一能幹的就是閉嘴。
“她是個執拗的姑娘,你不說她就一直等,女孩子有多少青春?”
“喂……大哥,別人不說,你家的女孩子三百年起步吧?”
“一派胡言!心死了人也就蒼老了。”
“我想以你的智慧,知道該怎麽處理。”正豐起身:“兒子我會交給你,女兒……”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默默的沒有再說半句話,而穀濤坐在那不說話喝著悶酒,直到一陣香風吹來,他抬眼一看發現修靈站在了他的麵前。
“不睡啊?”
“我聽到你和正豐的話了。”
“你也要個交代?我跟你可沒有什麽好交代的啊,我倆好兄弟。”
“我知道。”修靈拍了拍他的頭,嘴角掛起笑容,雙手插在口袋裏:“我不配。”
穀濤腦子一下子就要爆炸了,這都算什麽事啊,他從始至終也沒幹過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也沒有見誰撩誰,他始終克製的很,雖然有時候說話會輕薄一下,但如果這種都能成理由的話,那滿世界的流氓豈不是都子孫滿堂了?
“煩。”
他一把捏碎了酒杯,轉身離開了昆侖山。
在下山的途中,他看到了山頂的明月,然後深吸一口氣,露出難以名狀的笑容,甚至可以說是腦子裏一片模糊。
“別多想,有些事躲不掉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穀濤嚇了一跳,他轉過身,發現路邊有一個渾身白衣的中年男子坐在那,他神情威嚴,眼神霸道,一看就是個高手。
“昆侖山上……還有你這麽一號高手?”
“我在昆侖上住了3700年。”
穀濤一拍腦袋:“終於放出來了?”
——
更正一下,羲和是太陽女神,不是月亮女神。
還有就是這本書大概還有兩個半月左右完本,理論上年前會結束掉,五十萬字左右吧。
下本書呢……我的臆想是寫本曆史的,當然是架空,大家有什麽好意見可以提出來。
現在開始收尾補坑了。
想必大家都看出來了,這本書其實是說上本書的前傳,故事是連通的,很多內容上本書裏已經有答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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