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棋如人生
梧桐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她一向是個閑不住的,可想而知被硬生生的拘在屋子裏看寧微生和鶴成下棋是一件多麽難熬的事了。
梧桐可憐巴巴的向離染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她看到了什麽!離染竟然在那裏津津有味的看著那倆下棋!
“離染~”梧桐湊到離染的身邊,低聲問道,“你會下棋嗎?”
“恩,會,可是不是很精通。”離染頭都沒有抬地回答道。
“哦,那你看出什麽來了?”梧桐見離染如此癡迷,有些挫敗地問道。
“他們兩個很像。”突然,離染這麽說了一句。
“有嗎?”梧桐覺得不像,鶴成平時腹黑無比,而且記仇的很,平時梧桐開的些小玩笑,最終都是會被他給報複回來的,至於寧微生,在梧桐的眼裏,就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隻不過,占有欲奇大,看看哪天被盯就知道了。
這樣的兩個人怎麽會像呢?難不成,是隱形腹黑!
離染卻沒有注意旁邊梧桐那堪稱神速的變臉,隻是專注的看著寧微生和鶴成的對弈。
兩個人均是心思深沉之輩,原先離染以為有些其他淺顯用途的棋子,在此時,分別被二人用作他處,其精妙之處使得離染嘖嘖稱奇。
她自問是絕對做不到這一步的。不過,離染也從他二人各自的棋路中看出了二人之間的不同。寧微生的棋風更為詭譎,而鶴成則是更為穩重。大概是鶴成是皇子的原因吧,所習應為治國之法。隻是不知道自己認識的鶴瑾的棋風又是如何呢?
離染在心裏歎息,可惜沒有機會一觀鶴瑾的棋風。果然如同前世自己的圍棋老師說的那般,觀看一個人的棋風,是最快了解這個人的方法之一。
離染自認為對寧微生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可是,卻從未見過他詭譎殘忍的一麵,也許,是他刻意的隱藏了吧。
可是僅僅是離染這一個轉念間,棋盤上的局勢忽的一變,原本是寧微生占據著大部分的優勢,可是在鶴成一子落下後,偏生使得寧微生的各路棋子間如鯁在喉,似乎無論怎樣走都不對。
寧微生也是狠心之人,拚著自己的棋子被吃,硬生生的破了開來。也叫離染那吊起的心落回了原地。
離染雖然一開始並沒有理解鶴成落子那處的含義,可是因著寧微生的躊躇,細細想去,也是看出了鶴成那一棋子的用意。
一子落下,逼得寧微生不得不棄子而還,的確是棋藝高超啊,隻是寧微生對自己也夠狠,雖然此時落於下風,但是,焉知他沒有後招呢?
離染開始對這局棋的輸贏結果感興趣起來。隻是,最後二人卻是平局。
回去的時候,離染好奇的問他,為什麽會是平局,寧微生卻是笑而不語。
待到回到寧微生的住處後,他才問起離染那任務之事。
“哎呀!”離染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居然忘記了這回事!當下,忙把寧微生拉到了隊裏,看看是否任務可以共享。
“唔,”離染皺眉,“居然是不可以共享的。”可是,離染往任務的左下角看去,並沒有提示說是不可以共享的啊。這係統,到底是壞了,還是因為自己的穿越,導致了異變?
搖搖頭,離染將自己腦海裏的諸多問題搖散,便和寧微生探討起這任務來。
“總的來說,就是要鏟除寧昊天,就會寧飛羽。可是,係統也沒有個任務提示什麽的,我連寧家在哪裏都不知道,要不是正好你就是寧家人,恐怕,我就得大海撈針般的進行了。”
離染難得會說這許多的話,看來是真的對她口中的係統怨念頗深了。寧微生也不打斷隻是靜靜的聽著,還細心的為離染遞上了一杯茶水。
“而且,現在我的等級還是在三十級,每次看你們的血條,就會看到數個問號,我又不想每次都點開去看等級,實在是太累!所以,也要盡快升級了,可是升級的最快方式就是任務了,但是現在這任務卻看起來難辦的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做完。”
離染接過寧微生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待放下時方才發覺,剛才,似乎是寧微生為她續的茶水?
離染臉上不由的一紅。
寧微生隻是微微一笑,再續了一杯茶水遞到了離染的眼前,離染手足無措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便手忙腳亂的續了一杯茶水退到了寧微生那裏。
寧微生緩緩的品起了那杯續滿了的茶,像是在仔細回味茶香,好像此時他手中的這杯茶是一杯上品茶茗。
離染的臉不由得更紅了。寧微生見離染滿臉紅霞,也不禁輕笑出聲,隻是一瞬便斂了笑意,臉上仍是淡淡。
“染兒,既然是跟你切身相關,我便對你仔細說說這長安寧家。”待欣賞夠了離染那窘迫羞澀的樣子,寧微生便開口道。
離染瞬間便正襟危坐,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見離染如此,寧微生眼裏的笑意更深,緩緩開口道:“你先前已然知道我的體內有一股被封印了的力量,那種力量並非我所獨有,每代的寧家嫡係,都會有幾人有那種無名的力量,自出生起,便潛伏在身體中,並隨著嬰兒的增長而不斷壯大,而每每到了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時候,寧家子嗣就會因為無法駕馭體內的力量而爆體身亡。”
歎了口氣,寧微生接著說道,“原本家族是將這些人當做天才來培養的,可是,也經不起每位天才在三十左右便隕落,須知,每位天才所獲得的資源往往是其他人的數倍。長此下去,寧家怕是也就漸漸凋零,無法,便隻得培養那些因為天才而被掩蓋的其他嫡子。而那些所謂的天才,也在寧家的代代相傳之下,成為了寧家的工具,一件稱手無比的工具。”
盡管寧微生說的淡然,可是離染卻無法想象那等被當做工具的日子該是多麽的難熬,她自小便是在父母和哥哥的寵愛中長大,她不願與人交往,父母和哥哥,不願她為難,卻還是親自挑了些品行好的小孩子邀請到家裏來陪著她。
而寧微生,他的童年又該是怎樣度過的呢?是否和前世看的那些一般,在家族的嚴苛訓練中成長?毫無半點的快樂可言?
又或者,是在小小的年紀,便要被迫出門執行任務,殺死家族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