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皇宮
東鶴的皇宮精致不足,但是大氣十足,外層的城牆上,是用極為厚重的巨石堆砌而成,中間是用的粘性極強的黑土與黃土層層打夯。
而為了美觀,那些巨石,甚至巨石之間的距離,幾乎是半分不差!
但是這樣壯觀的景象,普通人是一輩子也不會有那個機會見到的,對於從小便生活在皇宮的鶴瑾來說,這已經不是什麽奇景,隻是看膩了的風景。
一邊的雲逸眼中閃過了欽羨之色,不過,很快,那淡淡的佩服就被雲逸掩在了眼底,從外麵看來,雲逸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
處變不驚,自然讓人對他很有好感。
即使雲逸和鶴瑾相識已久,但是能夠早皇宮中亂轉的時候也是不多的,就是進了宮,也是在鶴瑾的昭華殿而已。不過,昭華殿是完全按照雲逸的愛好來改建的,處處透著綠意,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到了一處隱士的居所。
而這也是鶴儼對鶴瑾不滿的原因之一,明明大家都是一昂的,為什麽鶴瑾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對自己的昭華殿大肆改造?而自己,卻隻能守著自己的宮殿,絲毫不敢改變。
這就是二人的差距。鶴儼是用自己的溫和的假象來掩飾自己躁動的內心。
而鶴瑾,則是完全的張揚,但是卻不會太過於惹人厭,鶴瑾很好的把握了那個度,在別人的眼裏,他是太子,有著些許的傲氣是自然的。
隨著馬蹄聲的落下,鶴瑾二人進了外城,在內城的城門前停下。
無論是誰,在內城的門前都要下馬下轎步行前進。
文官下轎,武將解械。
雲逸跳下了馬車,無視了一邊鶴瑾蠢蠢欲動的手,淡淡的眼神一掃,鶴瑾原本還想借著下車的時候搞些小動作的意圖瞬間破滅。
雲逸微微落後鶴瑾半步走在了鶴瑾的左後方,這樣的位置,既顯示了雲逸對鶴瑾的尊重,又顯示了鶴瑾對雲逸的信任,是二人都很滿意的位置。
隨著鶴瑾的腳步向前,雲逸的心裏湧起了一股熟悉之感,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鶴瑾帶進皇宮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半大不大的孩子,但是比自己大上幾歲的鶴瑾已經是個大人的模樣了。
隻是這樣想著,雲逸原本因要見皇帝而起的緊張之意便一掃而空。
不著痕跡的看了鶴瑾一眼,這個人,恐怕也是會護著自己的吧!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這是雲逸給予鶴瑾的信任。
一條條漢白玉砌成的廊道在雲逸的腳下閃過,留下的,隻是雲逸那帶著堅定的步伐。
對於這一次麵見聖上,本來是沒有雲逸什麽事情的,但是不知道鶴瑾是抽了什麽風,居然將雲逸的功勞也說了上去,而皇上鶴傾不知為何,居然就對雲逸有了興趣。
即使雲逸平日裏在如何的雲淡風輕,這一次麵見的是皇上,那個真正掌握著自己,不,還有天下人的命運的人。
隨著皇帝住的宮殿承乾殿的慢慢接近,雲逸的手心開始滲出細細的汗珠,雲逸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很是顏色,手腳幾乎要同步起來。
眼見的鶴儼看到了雲逸額上那細細的汗珠,心裏一凜。本來這一次隻是想要來確定父皇的身邊是不是安全的,即使雲逸沒有跟過來也是無妨,但是鶴瑾還是耍了個小手段,將雲逸一起帶了來。
父皇可能並不清楚自己對雲逸的感情,但是也定然會認為雲逸是自己的心腹之人,若是雲逸因為太過緊張而……
鶴瑾心裏有些懊惱,若是自己沒有自作主張,恐怕雲逸也不會如此緊張。
若隻是單單麵見皇上,恐怕雲逸也不會如此緊張,而一旦帶上了見父母的意味,雲逸的心裏恐怕是不會簡單接受吧?
鶴瑾心裏的想法越來越偏,甚至鶴瑾有一種衝動,想立刻帶雲逸離開這裏。
但是想到正事,鶴瑾還是將自己心裏的衝動壓了下去。這次進宮,讓雲逸見見自己的父皇以外,最重要的還是將最近的事情向父皇匯報一下。
鶴瑾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捏了捏雲逸的手心,但也是很快便鬆開了,這裏畢竟是皇宮,可不是自己的府邸,要時時刻刻注意言行,不然,宮裏的那些長舌婦也不是吃幹飯的,絕對會傳的沸沸揚揚。
遠遠地,已經看到了承乾殿的牌匾,牌匾是幾百年前東鶴建國的時候,開國帝王鶴千鴆親手書寫。
而鶴千鴆也不負馬上皇帝的美名,一手毛筆字恣意狂狷,自是看著,便有一股濃濃的殺伐之氣撲麵而來。
即使這股字殺伐之氣和書房很是不搭,但是,幾百年了,哪一任的皇帝也沒有將這塊牌匾換下來,這已然成為了東鶴的象征之一。
站在那塊牌匾之下,雲逸努力的抑製自己內心的豪氣,自己是來麵見皇帝的,可不是來求皇帝給自己的一個職位的,那些無謂的豪氣還是收起來的好。
雲逸深深呼吸,將自己的內心的激動壓了下去,但是,那因為牌匾上的狂狷字體引起的豪氣卻還是多多少少的透了出來。
即使雲逸對自己的狀態還是不滿意,但是與之前相比還是要好上很多。
伴著隨侍的高聲通報,一道沉穩的聲線傳來,“進來!”
得到皇上的準許,一邊的安隨侍便笑眯眯的囑咐道:“太子殿下和雲公子這便進去吧!”
“多謝安隨侍。”雲逸很是簡單的道了一聲謝便跟隨鶴瑾從打開的門裏進入了承乾殿。
在之前,雲逸從未想過自己會進入承乾殿,此時,即使是雲逸內心很是堅定,心裏還是對承乾殿的擺設有了些許好奇,但是,此時雲逸不敢放肆,隻能從眼角的餘光裏掃一下。
承乾殿說是殿,但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稍大的書房而已,不過,這稍大二字,要往大裏想。
擺設都很是簡單,除了正對著門口的一張巨大的書案以及龍椅,龍椅背後是一扇巨大的屏風,上麵用銀線繡飛翔的白鶴還有金龍。
東鶴的皇帝鶴傾端坐在龍椅上,將鶴瑾來了,眼中閃過一絲喜意,但是轉瞬即逝,隻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鶴傾就恢複了平時那不苟言笑的樣子。
雲逸和鶴瑾齊齊撩起衣擺,雙膝跪地,
“兒臣見過父皇!”
“草民見過皇上!”
“平身。”鶴傾沒有故意為難的樣子,在鶴瑾和雲逸行完禮之後就派人送來兩把太師椅。
鶴瑾和雲逸再次告謝之後便穩穩的坐在了太師椅上。
鶴傾對雲逸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不卑不亢,但是身上又有一種很是淡然溫和的氣質。
對於鶴瑾這個人,鶴傾的了解要比其他的孩子多的多,即使最後鶴瑾還是沒有擺脫皇室秘辛,但是,他已經是皇室弟子裏情況最好的了。
鶴傾想到自己的此時的狀況,在心裏歎了口氣,鶴傾內力的流失已經很是明顯了,甚至鶴傾平時的內力運轉已經無法和流失的內力維持平衡。
恐怕鶴傾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原本鶴傾以為自己還可以給予鶴瑾些許的庇護,但是實際上,此時需要鶴瑾自己打拚了。
“父皇,”鶴瑾的性格還有鶴傾的態度都使他養成了在鶴傾的麵前實話實說的性格。
此時自然也不例外。
“我們懷疑鶴儼在太醫院裏安排了人,你最近的身體不適恐怕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皇室最忌兄弟相殘,但是在鶴瑾的嘴裏,似乎鶴儼隻是一個陌生人。
鶴傾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麽,在一開始的時候,是鶴傾自己放任了鶴儼對鶴瑾的打壓。在那時候的他看來,隻有經過了磨練的繼承人才會是最好的。
但是在自己即將步入死亡的時刻……鶴傾承認,自己後悔了,若不是因為自己對鶴儼的縱容,此時鶴瑾也沒有必要這麽謹慎。
“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誰知鶴瑾聽到了鶴傾的回答居然很是激動。
“你自己清楚?”鶴瑾有些陰陽怪調的說道,“你自己清楚身邊究竟有多少人是和鶴儼安排的嗎?”
雲逸見鶴瑾如此激動有些擔心,但是在無意間看到鶴傾臉上寵溺的笑容的時候,雲逸猛然間明白了,這就是鶴瑾和鶴傾之間相處的模式,盡管衝突不斷,但是二人卻是對對方很是關心。
鶴傾無奈的很,在說出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的時候,鶴傾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會爆發,其實這也算是鶴傾有些老頑童的性質了,畢竟,若是自己照實說,恐怕鶴瑾的反應會很是無趣。
鶴傾臉上那一閃而逝的促狹落在了雲逸的眼中,看著還在怒火滔天的鶴瑾,雲逸很想提醒一下他,但是,接到了鶴傾威脅的目光。
雲逸默默的轉過了自己看著鶴瑾的視線,自己還是不要提醒的好,若是提醒了,估計自己就會被鶴傾給盯上,若是不提醒,就會被鶴瑾給盯上。
雲逸仔細的盤算了一下,最後還是覺得被鶴瑾盯上的話比較好解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