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配角
什麽秘密？刀哥我快不行了你可不要再耍我，方白羽聞言精神一振。
“信刀哥得永生。”菜刀的聲音得意洋洋：“這個玉牌的秘密就在那四行詩裏麵，以我多年砍人的經驗這首詩裏藏了一套很了不起的劍法，你要是全學會了天地間能勝你的人就不多了，就算隻學會一招也能把追殺你的那些家夥擺平。”
可我動不了了，少年沒想到玉牌還有這個功能急想從身上拿出來看看，卻發現手腳都不能動彈，完了，被金甲武士打成植物人了。
“呀呀。”刀哥真完了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方白羽又嚐試著想要說話，結果喉嚨裏和卡了什麽東西一樣，任他拚盡了力氣可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算我倒黴，好不容易攢了一些真元現在隻能用在你身上了，快起來研究研究這套劍法。”
菜刀的聲音就像個高位套牢的可憐散戶，舍不得割肉隻能不斷的補倉，一股氣流從少年的腰部升起，通過督脈諸穴迅速流遍全身。
“撲。”一口淤血從方白羽口中吐出，體內堆積的腐壞細胞都隨淤血吐了出來，少年全身通暢基本上恢複到受傷以前了。
“咕咕。”剛剛昏迷不覺得什麽，現在一清醒四周的湖水立刻灌入他口中。
“閉氣，想象有一股氣流在你腹腔裏生生不息。”方白羽一點基礎都沒有，菜刀講了半天才讓他掌握了龜息的技巧，少年把玉牌從懷裏掏出來。
這不就是一首普通的詩嗎，我怎麽看不出什麽劍法來？玉牌確實是件寶貝，在水底還能發光引無數遊魚在少年四周徘徊，四行詩很清楚，可是方白羽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這裏麵有什麽劍法來。
“再看，我看不出這玉牌是什麽級別的寶物，不過應該是件陽器，它已經認你為主了，你要是破解不了那就真沒辦法了。”菜刀急忙說道。
已經認主了，怪不得那些人明知道它是寶物也不來和我搶呢，少年終於明白了張夢等人不要玉牌反而一個勁的拉自己入他們門派的原因。
不過這玩意的正確打開方式到底是什麽呢？難道有什麽竅門？方白羽眼神一亮，拿起玉牌大喊一聲“芝麻開門。”
“笨蛋怎麽可能這麽簡單。”玉牌沒反應，菜刀氣急敗壞的咆哮了起來。
“不是這個，那我是希曼，代表月亮懲罰你們。。。”病急亂投醫，少年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可是玉牌始終沒有反應。
沒咒念了，刀哥咱們還是趁追兵沒來先跑吧？對了楚白還在上麵要拉他一起才行。
玉牌太頑固，方白羽看不出它的秘密準備跑路了，不過他還有一點良心想帶楚白一起走。
“你這個烏鴉嘴，追兵已經來了。”菜刀的聲音透著驚恐，原本清涼的湖底
突然熱了起來。
“她逃了你為什麽不逃？”外麵已近夜間，可是湖麵上卻是大放光明，楚白滿身是血的浮在湖麵上，他的對麵不是張夢而是重新戴上麵具的金甲武士，剛剛戰到激烈時金甲武士突然出現一拳將婦人擊傷，隨後張夢靠著那件紅顏薄命的陰器化成紅霧遁走了。
“劍門弟子寧折不屈。”少年凶狠的看著金甲武士，因為這句話師兄不可能逃跑，對方追來了劍十三自然是死了。
“好。”金甲武士點點頭，身上的金光閃爍了一下。
“撲。”楚白的身體飛了起來，少年在空中吐出一道血泉。
“出來吧。”金甲武士沒有追擊楚白，她突然轉身，左手朝身下一抓。
“嘩。”一道激流竄出，水中方白羽的身影若隱若現。
刀哥音波攻擊，被金甲武士逼迫現身，少年第一時間和菜刀連線，剛剛和它溝通過菜刀現在還不能解開封印，所以鳳鳴是方白羽現在拿得出手的最強攻擊了。
刀出無聲，可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整個湖麵被擊出了一波波的漣漪，一條條死魚浮出水麵，被方白羽重點照顧的金甲武士第一次在少年麵前退後，鮮血從她右臂的夾縫裏滲了出來。
“方兄攻他右臂，他右臂有傷。”鳳鳴基本上是無差別攻擊，楚白受到震動傷勢更加嚴重飄在湖麵上起不了身，不過他的眼力還在，金甲武士出現後兩次攻擊用的都是左手，現在流血的卻是右手，顯然是之前和劍十三戰鬥付出的代價。
“收到，撲。”方白羽一邊吐著血一邊追砍著金甲武士，他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了菜刀大招的威力，別人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他是殺敵三千自損一萬。
“跳梁小醜。”金甲武士沒料到劍十三的後著，被他暗中祭煉的密劍斬傷了右手，現在被楚白叫破，方白羽的音波攻擊專門對向她的傷處，被修為遠低於自己的對手這樣逼迫，金甲武士的目光越來越冷。
“金身九轉。”金甲武士淩波微步般在湖麵上躲避著少年的攻擊，身形優美猶若舞蹈，突然不再退後而是原地轉了兩圈，她的身後多了兩個黃金的臂膀，一股淩人的氣勢從身上發出。
“方兄小心。”楚白一陣心悸不由大喊一聲，可惜金甲武士的動作比聲音快了數倍，方白羽還沒聽見他的警告，金色手臂化成的金光已經已經按在了他的胸前。
“呃。”少年雙膝一軟和灘爛泥一樣倒了下來，道道鮮血爭先恐後的從他的七竅噴出，每道血柱都代表方白羽的一道生氣，骨骼盡碎，感覺著比第一次受傷更嚴重的傷勢少年絕望的笑了，這下真的完了。
口不能言，耳朵好像也不好使了，楚白還在喊著什麽，不過方白羽什麽也聽不到。
少年已經站在了死亡的懸崖邊上，隻要輕輕一推就會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實際上那隻推他的手也已經伸了出去，金甲武士反手一掌向他額頭擊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英台。”內府重創，五髒的傷勢影響感官，方白羽連菜刀的傳音都聽不見了，可是他偏偏可以聽見這個聲音，一回頭遠方一個紅色的身影正如飛向這麵而來。
聶偽娘已經重新變成了女身，香嵐的鬼吹燈被她拿在手裏，還是穿著方白羽的那身青衣，不過手中油燈裏的火已經把她點燃了，女子在烈火中奔跑，所以她的身影是紅色的，這紅和晚霞一樣美好又如血一般深刻。
可能是從來沒有見過引火自焚的人，金甲武士的手慢了一拍，時間停止的一瞬間一段陌生的記憶從方白羽的腦海裏浮現了出來。
“站住，放下那個妖孽。”刀劍喝斥責從四麵而來，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個繈褓在刀劍中拚命躲閃著，女孩很弱小很無助，可是不管是言語的威脅還是刀劍的寒光都不能讓她放手。
“英台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隻要我不死就不會讓你死，哪怕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死的，啊”小女孩突然大喊一聲，一把刀劈在了她的背部，傷口裂開噴出的並不是血而是奔騰的火焰。
小女孩的身影和聶偽娘重疊在了一起，女子離他越來越近，少年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清了她的臉，這張臉曾經讓他痛恨，更曾經讓他厭惡，痛恨是因為他傷害過郭燕還想殺自己，厭惡則是因為他忽男忽女，雖然聶偽娘和原主有婚約，還救過原主的性命，可是方白羽從未真想和他親近，隻是把原本的痛恨和厭惡放下了而已。
少年沒想過她會那樣的不容易，那一夜的深談女子對自己的事情說的很少，看著母親被父親殺死心裏是怎樣的情境阿？發現自己變成男身又該是如何的絕望？司空無量黃花老祖，聶偽娘這些年就沒有遇見過好人，她是如何活到今天的？少年瞬間想到了很多問題，這些他以前忽略現在卻刻骨銘心的問題，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不過方白羽不敢去想，因為這答案太真實。
“山伯你走，不要管我。”漫長的思考實際上隻用了不到一秒，少年大聲的對女子喊了起來，這一刻他竟然奇跡的發出了聲音。
“英台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哪怕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死的。”和當年依稀仿佛的誓言在耳邊回響，聶偽娘的速度驟然加快，竟然趕在金甲武士手掌落下之前擋在了方白羽的身前。
“啪。”原本應該落在少年額頭的手掌落到了女子的胸上，一腔熱血從聶偽娘的口中噴出，她的身體本來就在燃燒著，現在一遇到這些鮮血就好像烈火烹油，那火焰突
然膨脹起來一口把金甲武士吞噬。
女子臨去時推了方白羽一把，危險的火焰到了少年身邊卻隻剩下溫暖，他被一股暖流送到了楚白的身邊。
楚白此時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見狀掙紮著起來想拉著少年離開，可是方白羽一下子從他懷裏掙開，少年眼眶通紅的看著那團從湖麵上升起的煙火，那火焰吞噬了聶偽娘和金甲武士向上方飛去，美麗的圖案就像一隻紅色的蝴蝶。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第二集也完美收官了。”弄戲冰冷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第二集，收官，原來是這樣，通電的感覺幾乎是瞬間治愈了方白羽的傷勢，這是係統的恩賜，知道自己不會死了，可是少年的心裏卻越來越冷，弄戲的話配上眼前的場景揭示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第一集那些台詞我說了很多次，我以為在和阮橫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現在看來你真正找來和我配戲的是郭燕，一直到她在我麵前消失這出戲才恩機，現在又是英台，每一集結束都要犧牲一個生命，你和我說演的是喜劇為什麽結局卻都是悲劇？痛苦讓方白羽在心裏不停追問著係統。
“因為她們都是配角，配角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推動劇情，主角的喜劇就是配角的悲劇。”弄戲一直瘋癲的和個神經病一樣，少有如此冷靜和少年交流的時候，它的話甚至有一些道理，可惜方白羽不能接受，因為這些道理太真實也太冷酷。
“我隻是一個配角，光芒你不一定看得到。。。”係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放起了插曲，音樂中郭大海，郭燕，白福，石榴姐，還有化作火焰的聶偽娘，一個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離少年越來越遠，原來這就是弄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