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3章 僵持
第2223章 僵持
在容儀的印象中,這位王爺公爹是個說一不二,剛正不阿的人,她曾是一代傳奇,一代梟雄,指揮過千軍萬馬,踏平山河,守衛國家。
歲月留在他身上的,是成熟和穩重,還有一股殺伐之氣,和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但他在面對容儀的時候,又是一個溫潤的形象,是個慈愛的長輩,說話時都滿是溫和。
可現在,容儀不請自來,將他看著的時候,他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讓容儀直觀的感受到,今天這場談話,怕是不會給她留太多的面子。
室內溫暖,公媳二人靜坐不語,容儀率先打破了沉靜。
「方才兒媳去了成華街,好像看到了父親。」
姜益民微僵,目光稍冷,看著她不語。
被大大小小的事錘鍊過的容儀,不會因為他這麼平淡的眼神就敗下陣來,就此投降,她挺直了腰背,繼續說道:「先前兒媳聽到傳言,說父親在外頭有一心悅的人,本以為都是說笑的話,如今一見才知道,竟都是真的。」
姜益民裝不下去淡定,將手中的書當放下,看著她問:「你今日來找我,到底想說什麼。」
容儀微咽,才說:「父親難道不知道兒媳來找您是為了什麼事嗎?兒媳還以為,在我踏進這裡的一刻,您就該清楚,我來找您是所謂何了?」
姜益民倒也乾脆,直言道:「你若是想問今天這件事,就不必開口了,這是本王的私事,不需與你們小輩交代。」
容儀頷首,語氣低柔:「父親誤會了,兒媳哪裡敢讓父親給我做交代呢,只是今天碰上了,難免要將事情詢問清楚,才好安心,畢竟此事可大可小,在兒媳看來,這件事可不算小事。」
姜益民看著眼前的兒媳,心底升起一股煩躁之感,他明知道容儀來過問這件事無可厚非,可莫名的就很是抵觸,不想回答,也不想讓她好看。
「那你想讓本王說什麼?本王自己的私事,在你這裡到成了要交代清楚的事,呵……你如今是管權了,但也沒人讓你管到本王頭上來。」
他的態度實在太反常了,即便是有羞惱,是有不滿,可容儀也從未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
不由得就軟了一些,容儀說:「父親,您怎麼會這麼想兒媳呢……您是一家之主,兒媳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管到您頭上來呀,兒媳今日來,不過是陡然見著此事心中震驚,想來與父親商量對策的。」
若是兩方都強勢,再平和的會談都會無疾而終,但凡有一方將姿態放低了下來,這場談話才好繼續下去。
看著晚輩無辜又擔憂的神色,姜益民頓了一下,不由得反思起自己方才是否太過冷硬,異常反常了。
聲兒低緩了下來,他說:「你若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容儀暗自鬆了口氣,才說:「我想問您,今日我看到的那個女人,和您是那種關係嗎?」
他讓她問的直白,她果真就問的相當直白了,只是這般直白,到底還是叫人被哽了一下。
「不錯,阮娘是本王救下來的女人,如今跟著本王。」
容儀心裡一沉,又說:「那……她的存在長公主可知道?父親又打算如何安置她?」 話音落下,眼見著王爺的臉色瞬息萬變,容儀就知道,自己問的這話又要惹他惱火了。
這一下,容儀立刻說道:「父親,兒媳本不該過問您的私事,可您也知道,如今長公主放權讓兒媳管家,家中大小事務我都是要過問的,且這件事,於王府來說,於長公主的面子來說都不算小事,兒媳找您問清楚,也是為了大家好,我姑且稱她為外室,不算過分吧?」
姜益民第一次被一個晚輩,還是個女子堵了話,他張了張口,接觸到她冷峻的目光時,他就知道,此事是糊弄不過去了。
容儀又說:「歷朝歷代,上至士大夫,下至平民,都極為講究禮法森嚴,尊卑有別,外室從來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越是有臉面的人家,越是不會允許外室的存在,就像是一盆髒水,生生的潑在了家門口,引的人議論。」
她說話時,神態不自覺得變得孤冷起來,那眼神亦變得冷硬。
姜益民眯了眯眼,說:「所以,你此次來找本王,是想警告本王,要本王放了她?」
容儀當然不是這麼想的,但當他說起這個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抱起這一絲希望。
「若是呢?父親可願意?畢竟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想來父親也不會為了她破例吧。」
又補充了一句:「父親多少也要考慮一下長公主的想法,她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納妾必得有她首肯,若是尋常納妾,長公主或許不會有想法,可這個女人是先養在了外頭的……你若不事先讓長公主點頭,就這樣大張旗鼓的將人養在外頭,只怕將來會鬧的都過不去。」
姜益民看著她,眼神驟然冷淡,他哼了一聲,說:「你如今倒是被長公主調教的十分懂事了,句句都是為了長公主著想,有你這樣的世子妃在中間,可真是一件幸事啊。」
他說此話是善是惡,容儀無法分辨,但她總覺得這樣的話不像是王爺能說出來的,王爺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是會對於晚輩斤斤計較的,他也不應當會做出如此有失體統的事。
但事實就是如此,話是他說出來的,這一點辯無可辯。
容儀說:「父親這樣說,就是對兒媳不滿了,可兒媳自認為已經做到了最公正、最得體的一步了,還請父親明鑒。」
屋裡的空氣都好像停滯了,叫人吸入肺中都很困難,今日的談話,不順利的程度已經超出了預想。
容儀本以為,三言兩語將事情扯到正題上去,自然而然地提出讓那外室進門,可王爺的態度,是當真一點空隙都不給自己留。
他好像每一句話都是刻意在等著自己,那樣生硬,那樣冷淡,就好像自己將要說出來的話有多冷血一般。
他是以為,自己此舉是要阻止他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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