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擋道的石頭
若是放在平日裏,薑舜驍詢問她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此刻,她和方明媚一同在車裏,被他忽然問起,容儀一時間還有些發愣,下意識的就要回過頭去看方明媚的臉色。
可一想到這樣,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歧義,容儀就生生忍住了,她眸光水潤,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還不渴,也不悶。”
完,容儀的腰微微往下靠著,薑舜驍的視線裏便多了一個方明媚,這一下,他也怪尷尬的。
他輕咳了一聲,直起了身子,道:“渴了再找我。”
容儀“嗯”了一聲,後又道:“爺專心騎馬吧,車裏帶著有水壺呢。”
這一回,薑舜驍沒看她,隻“嗯”了一聲。
一時間,二人無言。
容儀縮回車內,不意間就對上了方明媚的眼,兩人皆是一愣,下意識的別開臉。
都有些心虛,而心虛的理由又不一樣。
在容儀心裏,她與方明媚同為妾室,本來她和爺之間再平常不過的事,若是在方明媚麵前表現出來,她自己都會覺得有些奇怪,好似很刻意一般,雖妾室之間的心機,容儀不是沒聽過,可是她卻不願與人爭鬥,尤其這樣明顯……同為女人,就算再不喜歡她,她到底也沒做過傷害自己的事,也大可不必在她麵前耍這些心思。
而在方明媚心中,對於剛剛發生的事的想法就和容儀完全相反了。
整個招懿院中,隻有她是最寂寞,最得不到寵的,她甚至獨自居在一處,平日裏連爺的麵都很少見,那一牆之隔,隔著的不隻是兩個住所,還有她跨越不去的鴻溝。
她也曾想象過,在那牆裏麵爺和傅容儀又是怎樣生活的,那一牆之隔,牆內的生活才像是一個完整的家,有丈夫女人和孩子,而她分明和傅容儀一樣,可在整個招懿院中,卻成了一個多餘的人一樣……
如今她終於看到了平時模樣的爺和傅容儀的狀態,可真親眼看到的時候,卻覺得心痛無比,原本被爺這樣關心的人,應該是自己,如果傅容儀不出現,如今的自己和爺才應該過上這樣的生活,可方才他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他是不是忘了,坐在這車上的另一個女人也是他的女人,也需要他的疼愛和關照。
越想心裏就越發的覺得不公平,越發的覺得怨憤,他有些眼熱,不知是不是自己沒得到,所以也見不得別人好的緣故,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好想親手把它毀掉……
……
到了山腳,就不能再乘馬車了,一行人都下了馬車,浩浩湯湯的往山上去,其實人也不多,可這一群人中皆是貴氣逼人,氣質自在的人,所以看起來聲勢浩大,平日裏上山燒香的老百姓,看著這樣一群人都知他們身份不凡,再扭過頭,看著那貴族才用的馬車,紛紛都讓開晾,他們就算不知眼前的人是什麽人,身居什麽要職,卻也知有這樣氣質和排場的,絕不是一般人。
也有個別幾個人認出了薑舜驍,起來,薑益民和薑舜驍父子倆,都是孟國戰功赫赫的常勝將軍,可在新一代的人眼裏,安寧王一人已是傳過往,寧威將軍才是現在,所以但凡是有幸見過薑舜驍的人,能記住他威武的模樣,當下就有不少人反應過來,這一群人,怕都是安寧王府出來的人吧?
容儀和方明媚並排走在後麵,長青也隨著容儀走在了她的旁邊,前麵長公主和王爺走在最前麵,長公主後麵跟著的是陸氏二姐妹,薑舜驍和薑舜軼還有容弗則前中後的分布著,還有一群家丁丫鬟圍著,不讓生人衝撞了主子們。
原本這麽多人是可以調一對軍隊守著的,可薑舜驍和父親商量過之後,都覺得這樣太高調了,便派了暗衛在暗中保護。
薑舜驍走著走著,就要往容儀那邊靠近了,卻被走在前麵的薑舜軼眼尖的發現,然後跑了過來,將他推到前麵,低聲道:“我不想陪著爹娘走,你去陪吧,我就在這裏了。”完,他轉過頭看著長青,露出了一抹憨憨的笑。
薑舜驍:“……”
搞得像他想走到父親和長公主殿下身邊似的……
容弗倒是老老實實的走在中間,離他不遠的就是陸詩意,一路上陸詩意扭頭看了他好幾次,可容弗身板挺直,目光直視,連她這邊看都沒看一眼,讓她不免有些失望。
而在最前麵的長公主,是一貫清冷的模樣,下巴揚都高高的,與薑益民二人之間一點互動都沒有,看著到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薑舜軼在這裏不舒服,薑舜驍也不覺得多舒服,自從他自己有了家,有了溫馨的時刻,便受不了這麽陰沉的氛圍。
……
上午上山燒香的人還是挺多的,一路上上去密密麻麻的,容儀和方明媚走在一塊,卻相顧無言,便隻和身旁的長青低著聲兒笑笑。
這樣的氣氛下,方明媚就顯得很尷尬了,她煩躁的走著,聽著旁邊傳來的笑聲,心中更加煩躁了,正巧踏上一個台階,麵前是一塊石頭,不大不,踩上去人絕對是站不住的。
想著,她蹙著眉頭,將那塊石頭往旁邊踢過去,這一踢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落在了容儀的麵前,好在容儀走路是長了眼的,看一塊石頭滾到自麵前,當下頓了一下,也沒多想,正要拿腳將它踢開,而身旁的長青將她攔住,二話不,直接一腳踢了回去,卻從方明媚的麵前飛了過去,落到了旁邊的草叢鄭
這一下,容儀愣住了,方明媚也愣住了。
長青卻一笑,道:“從哪來的,讓它回哪去,總之別擋道就好。”
她不還好,這一方明媚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話是的石頭,可怎麽聽著卻像是在暗諷一個人啊?且那塊石頭又是她踢過去的,免不了要多想。
可麵對長青,方明媚更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心裏清楚,長青的身份與陸詩意又不同,更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便賠笑道:“正是,方才我也要踢開它,怕擋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