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神一樣的老師
“湖漢微風鼓浪，水石相搏，聲如洪鍾。是說也，人常疑之。今以鍾磬置水中，雖大風浪不能鳴也，而況石乎！至唐李渤始訪其遺蹤，得雙石於潭上，扣而聆之，南聲函胡，北音清越，桴止響騰，餘韻徐歇。自以為得之……”
徐徐的念著手上這一本古材體的本籍，愈是讀有韻味，醇厚如美酒，甘甜如佳飲，林羽仿佛沉醉在這一方世界裏，默默的看著鐵畫銀鉤筆下的瑰麗漢字，一邊漠然沉思在萬方世界中。臉上不時露出一絲絲的困惑，亦或者是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
過了大概八九分鍾的樣子，段嶺冷然一笑，他是佩服眼前這個人，但是作為一個驕傲的人是不允許在自己的長處被超越的，他同樣也不例外。
“林老師你看是不是該我了？”林羽沒有說話，隻是將那本書鄭重其事的交給了段嶺，微微一笑並不說話。段嶺的目光中透露出來的是戲謔，背書最大的忌諱就是貪多厭雜，所謂全看不如不看，三千字全背下來肯定是不可能的，不如舍棄一段，反而記下來的會更多，看著林宇剛剛將整個書翻了一遍。
他暗道自己想贏看來不會太難。
段嶺也沒有客氣，接過書後，眼睛像是沾了蜂蜜的蜜蜂一樣，死死地粘著那本書，嘴巴裏嘟啷著，像極了廟裏的小和尚，端坐在蒲團上念誦經文。
約莫也過了十分鍾左右，段嶺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看向林羽：“林老師你可以在看一下書，不然不公平。”
林羽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了，旋即看了一眼教室裏的二十幾個人：“書你門派一個人拿著就好了，看看我和段嶺同學誰背的多好了。”那個肆意妄為、大膽乖張的太妹二話沒說，上前奪過了段嶺手中的書。
“我來好了。”
“咦，你？不是框你，你把這些字兒都認的完嗎？”旁邊一個骨瘦如柴的男生嘲笑的說著。
“哼，你管老娘的？我就喜歡了。”說著露出一絲威脅的目光，那男孩兒似乎知道小太妹的手段，尷尬的嘟囔了幾句，就安安靜靜的不再說話了。
“湖漢微風鼓浪，水石相搏，聲如洪鍾.……”段嶺點了點頭，在小太妹的監督下開始背書了，全書共計三千餘字，其中大部分是人文風情，餘下的盡是瑰麗的自然風光，在段嶺的背誦下來，也算是朗朗上口，大約背了將近五百字後，段玲開始結巴，甚至是長時間的停頓。少年硬著頭皮又背出了將近一百字左右終於垂著頭，明思了半晌，段嶺確定自己想不起來了。
這才轉過頭，看著班上的一眾人：“不好意思，隻記得這麽多了。”
臉上可是沒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當初在記憶力比賽時自己差不多比這個背的還要少，今天算是超常發揮了，所以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嗬嗬，這就是輪到我了？”台下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生怕打擾到眼前的林羽。
“湖漢微風鼓浪.……”林一邊背書，一邊站在黑板上板書。
一行行漂亮的行草像是瀑布一樣傾瀉而下，劃過指尖，流淌在心頭，合著其妙的韻律就好像是在奏一曲婉轉的樂章。
他口中越念越快，手上的動作就更快，最後粉筆與黑板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音。
聲音清澈如洗帶著一腔正氣，書法飄逸如行雲流水，飄若驚鴻，矯若驚龍。無論是背還是寫都自然地與古代的文學融為了一體，一段描寫湖廣一帶自然景色的是辭藻他在的口中立刻生輝。
不時眉頭緊鎖，像是在同情那些生活在湖廣底層的人民一樣，眼中飽含著一筐熱淚，像是江一種藝術表現到了極致，散發出了驚心動魄，沁人心脾的絢麗。
“隨記湖光一篇已作記，望後人謹記之。”伴隨著餘音落下，湖廣雜記的最後一句也結束了，手裏的粉筆因為林羽用力過猛，咯吱一聲折斷了。
少年的臉依舊微笑拂麵，卻多了一絲狂態，肆意放縱的張揚，再透過窗台的陽光下變得格外的迷人。
他是神
他生活在古代，是聖賢。生活在現在，是神明！
崇拜和沉默結伴而行，整個教室在著五秒內鴉雀無聲。緊接著就是驚若奔雷的掌聲。
帥？
那是肯定的，無論是那一副攝人心魄的眼睛，還是慵懶中帶著一絲摩羅的淡然。
他們不喜歡讀書，就更不喜歡背書了。
但是他們卻重來沒有想到在自己最不喜歡的地方，可以長出最炫麗的花朵兒，原本枯燥的文言文是他們高中時最大的負擔，是進入大學以後最不願意見到的東西，在這一刻他們有一種血脈膨脹，有一種以自己是華夏民族的孩子為驕傲。
知識竟也有如此瀟灑壯闊的形式，這就是國民棄之如炳的糟粕？就是趕不上時尚的過時東西？
“原來這才是最好的泡妞方法？我說自己怎麽就找不到女朋友，原來是自己古文不好。”一個個頭兒矮小的小胖子，默默的念叨著，像是發現了什麽巨大的問題，與此同時，那油膩膩的肥臉上多出了一絲對未來的憧憬。
“老師太好了，有這麽一個.……額，會語文的數學老師真的很好，學校真的在發展了。”
段嶺紅通通的眼眶，被什麽侵濕了，眼睛迷離中帶著一絲難為情：“老師我輸了。”
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這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是他是天才，天才有異同與天才的驕傲，他們生活在理想的巔峰，他們是一群不認識輸，隻想著贏的一群人。
要是段嶺提出和自己比賽算什麽數學，他肯定死定了，但是比語文，比記憶他真的沒有辦法去輸，無數個日日夜夜，就是為了讓自己再三師父哪兒找來的估計讀懂，他鑽研良久，參悟生澀的口訣，他糾結在文辭苦海中。
對於國學文化，他已經達到了另一種水平，道家？儒家？兵家……諸子百家都略通一二。
所以在段嶺提出是背書後，他不斷的重複問著，你確定？他不相信有人會考一個數學老師語文功底，他不相信自己會什麽就考什麽。
幾乎完美的表現，抓人眼球的效果，他成功了，成功地讓這些學生暫時接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