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實的身份
東方淩人的目標不是月下，也不是周止寒，而是軒轅九天，他圍困了周止寒這樣子久不動手，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他早已經在天絕崖上布置了陷阱。
“軒轅九天，我不是你的對手，這天絕崖馬上就要塌了，這個女人，還有你身後的那個男人，你隻能救一個，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會怎麽做？”
軒轅九天紅瞳如血一般，可是他仍舊如風般冷靜，佇立在遠處絲毫不動彈，東方淩人諷刺的看著軒轅九天。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月下看到周止寒呼喊著軒轅九天，他說：“救她。”
耳邊充斥著崖頂斷裂的聲音，月下隻覺得身子輕盈的飛出去，眼前的人視線一點一點的模糊掉，重力拉扯著自己，不斷地墜下去，月下生如死灰的眸子就這樣子靜靜的盯著軒轅九天，可是軒轅九天已經拉著周止寒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她回頭看了看，是萬丈懸崖，她就這樣子從上麵跌了下去，軒轅九天到最後還是毫無懸念的選擇了周止寒。
周止寒蒼白的連劃過了腦海，軒轅九天那張妖豔陰鷙的臉劃過了腦海，月下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這身子本來就是借來的，現在命數已盡，該還回去了。
“軒轅九天，我不是你的新娘，我是林月下，林月下。”月下落崖前拚命地呼喊出來的話，那時候她終於看到了軒轅九天雲淡風輕的臉上稍稍的動容，或許軒轅九天隻是好奇自己的身份而已。
細雨停下了，周止寒因為耗費了太多體力，被安排在床|上好好休養，軒轅九天佇立在亭欄之中，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著月下落崖時說的話：“軒轅九天，我不是你的新娘，我是林月下，林月下。”
白的接近透明的臉上並無半點表情，這時候突然有人來報：“王爺，公子又發病了？”
原本還是一臉震定的軒轅九天，忽而快速的朝著周止寒的住處走去。
且說周止寒呼吸平穩之後，軒轅九天才收了真氣，坐定在周止寒的麵前，周止寒微微的睜開眼睛，他的身子坐的筆直，背對著軒轅九天道：“那個時候你沒有相信她吧，因為東方淩人的一句話？”
周止寒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比得過任何殺傷的武器，軒轅九天並沒有開口說話，他呼吸有些急促，就這樣坐在周止寒的身後。
“我們被東方淩人劫持，關在一個漆黑的煙霧繚繞的地方，那裏有一個暗格，可是關押重要人質的地方，怎麽會有暗格呢？那是東方淩人的陷阱，原本我是想著讓王妃先離開的，不，應當說是林月下。”周止寒十分平靜的說著這番話，就像是在說著一個十分久遠的故事一樣。
軒轅九天明白了，周止寒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足夠了解軒轅九天，說到這裏他就已經足夠明白全部了。
軒轅九天慢慢的站起身子來，將一件貂毛披風披在周止寒的身上，輕聲道：“你好好休息。”
他總是能夠無動於衷，可是心中如何周止寒再清楚不過，他原本不應當將這些話說給軒轅九天的，可是周止寒心中總是空蕩蕩的，他覺得心存愧疚，不管是對林月下，還是對軒轅九天。
軒轅九天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周止寒盤腿坐著，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他天生體寒，最受不了風寒，昨日雖然是微微細雨，可是淋了一整夜，今日身子便是大不如前了，他不想要讓軒轅九天擔心，方才一直強忍著，這時節已經重重的咳嗽起來。
推開新房的門，鋪天蓋地而來的紅色，他仿佛看到了月下披著紅色的蓋頭坐在不遠處，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靠近時才發現那隻是一個空蕩蕩的床，軒轅九天從來都不曾有這樣子的感覺，那個女人在的時候，總是視她為眼中刀，肉中刺，現在她走了，反而是覺得失去了什麽東西一樣。
成親的時候，總是想著她也會像是前麵七個新娘那樣子，被自己嚇死，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他那時候還覺得沒有嚇死她，心中膈應，但是終究她還是因她而死。
“那個時候你沒有相信她吧？”周止寒的聲音在耳邊回放著，就像是短片一樣，卡在了那裏。
他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他終究是會選擇周止寒的。
幽深的草叢之中，遮住了整個的身子，除了空洞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感受了，月下覺得身子飄在空中，像是魂魄，她想要張開眼睛，可是死活都不受自己控製，這裏是哪裏，除了永無止境的漆黑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連一點光線也沒有。
是魂魄離體了嗎？這是月下的第一個想法，她想念師傅，可是嘴巴仿佛被堵住一樣，說不出話來，師傅，你在哪裏？
“難為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夠想起師傅來？”空穀傳聲，這聲音在月下的耳朵裏來回回蕩著，她想要笑，可是自己好像是沒有嘴巴，笑不出來。
“師傅……”
聲音悠蕩而綿長，她沒有再次聽到師傅的聲音，隻覺得有一股巨大的氣流在收斂自己的生命。
她想要張開嘴巴呼喊，可終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像是一個瓶子一樣，將她的全部，這個空無的自己濃縮起來了，這裏是哪裏，她要到哪裏去，充滿了一切未知，但是一聽到師傅的聲音，總歸還是放下心來了。
暖流一點一點注入身子裏，月下能夠感受到，陽氣緩緩地注入自己的身體，她立刻警惕起來，她有了身體了，她有知覺了，可是仍舊像是初生的嬰兒一樣，睜不開眼睛，一切都被無限的放大了，所有的感知。
“師傅……”月下能夠喊出來了，她能夠感受到身子在動彈，嘴巴輕輕地動彈著，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可是意識仍舊沒有完全蘇醒。
這是一間破舊的古廟，馬丹青正在給月下傳送真氣，完成了所有的還魂步驟，連最後一點法力都注入到月下的身上，突然嘔出一口鮮血來，耳邊傳來一陣焦急聲：“師傅，你怎麽了？”
“閉嘴，凝結真氣。”馬丹青生生的將最終的鮮血咽了下去，重新輸送真氣到月下的身體之中，想起自己的徒弟魂魄支離破碎的被扔在荒山野嶺上，她馬丹青這一世的英明都給這個徒弟毀了。
她將所有的氣息轉送到手指上，這時節麵上的表情凝重起來，手上的真氣閃閃發光，麵對這生死關頭，她還是決定燈枯油盡將林月下救活，她這一生最得意的弟子就是林月下了，即便是燈枯油盡也在所不惜，馬丹青最後是笑著輸完最後一口真氣的。
月下醒來的時候，馬丹青已經倒在了地上，她的頭發一瞬間全都白了，月下驚恐的看著馬丹青，她從沒想過分別多日再次見到竟然是師傅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