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苦勸終無果

  原本想著第二日止寒就會離開這裏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月下醒來的時候，止寒仍舊是待在這裏，下人來報，說是止寒公子坐在湖心亭等著月下，月下眉頭一皺，仍舊在思考著止寒邀請她過去究竟是作何意圖，她的臉上帶著一抹心痛的表情，止寒的心思月下哪裏會不知道，隻是現在不能夠答應止寒。


  月下換上了一身淡雅的衣服，朝著湖心亭走去了，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的人，月下朝著眾人點頭示意，其中有一個人開口說道：“月下姑娘，去湖心亭呢？我剛才從那邊過來，看到了一個俊雅的公子，拿著一把古箏，大概是要彈琴給你聽的。”


  月下麵上一怔，這時候腳步已經停住，看向方才那人，強忍著露出一抹微笑來，然後朝著湖心亭去了，剛入湖心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止寒穿著一身白衣坐在湖心亭中央的位置，他見到月下來了，麵上帶著微笑。


  月下正要往前走，突然聽到了音樂聲四起，月下記得第一次同止寒見麵的時候，他們聊了很多，從天文地理聊到了人生哲學，甚至都已經聊到了音樂藥學上麵的內容，他聽聞止寒聽的這首曲子，竟然是高山流水。


  “止寒這一生遇到一個知音便是已經足夠。”


  月下突然想到之前止寒所說的話，現在麵上萬分難過，她一步一步朝著前麵走去，就仿佛是走在刀尖上一樣，月下停在止寒的麵前，隨著月下腳步的停止，止寒的曲子也已經結束了，月下笑著道：“你這曲子做了改動了？”


  “隻是在一些細微的地方改了一點。”止寒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有些聽不清楚，月下麵上帶著無盡的笑意，此刻已經坐在了止寒的麵前，笑著道：“怎麽想起來要彈這首曲子給我聽？”


  止寒慢慢地站起來，走到月下的麵前，笑著看向月下道：“這首曲子我早就想要談給你聽了，苦於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好了，我終於將我最後的心事做完了，現在可以放棄一切了。”


  止寒的話還沒有說完，月下迅速已經抓住了止寒的手臂，緊張道：“你不要這樣子說。”


  止寒麵上仍舊是笑容滿麵，看向月下道：“月下，此生遇到你已經足以。”


  月下的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她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止寒的話，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眼前的一切，月下痛苦的看著止寒，開口道：“我隻是覺得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的照顧，還有之前在王府的時候，你救過我很多次，可是這次本來應該是我救你的時候，我卻……”


  說到這裏，月下突然停住了，止寒一把抓住了月下，開口道：“我不允許你這樣子說，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你注定是九天的妻子，我不敢逾越我們之間的感情，我隻是想著能夠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看著你，就已經足夠了。”


  月下麵上一驚，似乎是還不知道止寒已有所指，止寒麵上帶著些許愁緒，含情脈脈的看著月下，伸手拂過月下的臉頰，他的手上的動作十分輕盈，溫柔如春風，月下的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笑著笑著就已經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來，止寒有些驚訝，卻是一點一點將月下臉上的眼淚擦幹，現在看著月下開口道：“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月下拚命地點了點頭，她了解止寒，她也知道止寒想要什麽，這時候麵上帶著笑容，朝著前麵的方向走了過去，止寒突然嘔出一口鮮血，可是這一切月下並沒有看到，止寒方才還是麵如春色，現在早已經是萬分愁緒，他的手快速的捂住胸口的位置，轉過身子的時候，呆愣的看著月下，確定月下方才沒有看到，才終於肯放心下來，迅速上前一步，將腳底下的血跡踩住，然後看著月下開口道：“月下。”


  月下迅速的回頭，她仍舊是笑意盈盈的樣子，看著止寒，笑著道：“我想你能夠將我當做是知音，我十分感謝你，如果當初在王府沒有遇到你，我當真是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


  止寒輕輕地開口道：“月下，我想要告訴你，九天一直都活在痛苦和自責之中，他是覺得欠我的，否則這事情斷然是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歸根到底也是止寒一個人的錯，如果止寒身子健康，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止寒的表情萬分難過，月下從未見過如此一般的止寒，止寒總是將所有的過錯全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這世界上的女子，何其幸運能夠嫁給止寒，可是止寒一直都忌憚著自己的病，從來都不肯連累別人。


  月下眉頭皺了皺，相比於止寒的話，她實在是一個太過於自私的女人，月下走到止寒的麵前，她認真的看著止寒，似乎是想要將止寒的一切都刻在眸子裏，笑著道：“止寒，我想不管以後怎麽樣，我們兩個永遠都是高山流水，好不好？”


  止寒知道月下是故意在轉移話題，笑著道：“好。”


  他沒有強逼著月下去做決定，可是止寒心中清楚，他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以耽擱了，他麵色有些著急，正要開口說些什麽，突然聽到月下開口道：“止寒，你快看，前麵的風箏落下來了。”


  止寒上前兩步，果然是看到前麵有一個落在樹上的風箏，他笑著走上前去，爬上了那顆樹，原本月下隻需要動一動腳，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登到樹上，但是放在止寒的身上，卻是如此費力氣，這就如同止寒現在承擔的事情一樣，止寒用單薄如紙的身子，獨自支撐起整個的天空。


  月下的麵上帶著笑容，正在等待著止寒，可是心中卻是萬千感慨，止寒所做的這一切，月下都看在眼裏，即便是這個樣子，月下也沒有辦法能夠救止寒。


  月下正當出神之際，止寒已經從樹上下來了，笑著看向月下道：“月下，給你。”說罷將那個斷了線的風箏遞給月下。


  月下的臉上帶著笑容，輕輕地將風箏拿過來，止寒又咳嗽了幾聲，月下看著越發著急，隨即道：“止寒，你沒事吧？”


  止寒點了點頭，快速的走到前麵去了，他的麵上帶著儒雅的笑容，仍舊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態，月下好笑道：“這風箏都斷線了，你還將他拿回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