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南宮雋的默許
白湘發瘋的事南宮雋自然聽說，也沒有了再去折磨她的意思，隻是任由她在天牢裏自生自滅。
自從南宮雋脫身以來，他便將宮內白湘的餘黨全部抓了起來，統統處死。
蕭湛也因救駕有功，被封為禁軍總都督。新的朝服，玄色紗袍，碧玉束冠。他神色莊重，筆直地立在禦書房內，看著南宮雋。
“皇上，微臣還有一個請求。”蕭湛袍帶一扯，棲身跪在了地上。
“愛卿但說無妨。”南宮雋神色緩和，似乎心情極好。
“請皇上放梅妃走！”蕭湛抬起眸子，一臉堅決的模樣。
南宮雋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他長久地看著蕭湛，想從他的眼神中尋找一絲肯定，他沒有聽錯。“你說什麽？”
蕭湛直直的看著南宮雋，坦然而真誠，眼神中沒有一絲遲疑。“此次的解藥是梅妃給微臣的，也是梅妃費勁心裏想辦法要救出你的，所以，皇上，臣替梅妃向你求一件事，放她走！”
南宮雋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裏的疑惑少了幾分，隻是他卻有些記不清蕭湛口中的梅妃。
“既是梅妃救了孤，那便請她來，孤要好好犒賞她！”南宮雋斷了蕭湛的念想。
南宮雋自然是沒辦法放梅妃走，曆朝曆代，進宮的妃子自有死亦或是殉葬，若要活著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皇上！”蕭湛聽出南宮雋故意對放走阿沅一事避而不談，想再次求情，卻被南宮雋打斷了。
“來人呢，去請梅妃，說孤想見見她。”
看著南宮雋模棱兩可的態度，蕭湛心裏升起一絲隱隱地擔憂。
過了片刻，阿沅便在一個老宮人的帶領下，進了禦書房。
自從南宮雋複位後，他被任免為禁軍都督，重整軍紀，蕭湛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她了。
她比前兩日要清瘦許多，穿著一身淺碧色長裙，頭發簡單的梳了一個流雲髻，臉上也沒有過多的粉飾。一眼看上去，淡雅清麗，惹人憐惜。
“臣妾參見皇上～”阿沅對著南宮雋行了個禮。她用眼睛餘光淡淡瞥了一眼身側的蕭湛，不動聲色。
“免禮。”南宮雋聲音變得柔和許多，他靜靜打量身前這清麗的女子。心裏隻有一種陌生感。
“你便是梅妃？孤聽蕭湛提起，是你將解藥送於他的，托他來救孤的？”
阿沅一臉淡然，眼神平靜，答道：“是，無垢宮的人將解藥送進宮，希望臣妾能想辦法送給皇上。”
南宮雋聽後，心裏對阿沅生出一絲感激之意。“蕭湛說你要出宮？特意請求孤允諾，你可是真要出宮？”
阿沅側目看了一眼蕭湛，對上他一雙懇切的眸子。她心頭微微一動，隨後對南宮雋說著：“皇上，臣妾是尉遲將軍的女兒，三年前入宮，你不曾見過臣妾，隻是給了臣妾一個封號，這三年，臣妾孤身在雪梅館，與親人分離，心中甚是悲涼。”
南宮雋聽後，有些汗顏，後宮佳麗三千，每一年都會有許多秀女被送進宮，有的他都不曾見過一麵。
隻是，南宮雋輕輕歎息一聲，隨後聲音威嚴地說道：“你既然是尉遲將軍的女兒，就應當懂你身上的責任，孤既然賜給你封號，你便是孤的妃子，此生隻能居於這宮中，盡你臣子的義務。”
阿沅心裏苦澀地笑了，她抬起一雙堅定的眸子，“皇上，難道臣妾不能選擇自己的命嗎！”她不要再這樣腐爛在這皇宮裏，這吃人的宮殿，她多待一秒都覺得窒息。
南宮雋被她的話怔住了，他不覺驚訝。眼前的女子看起來柔柔弱弱，沒想到性子竟如此剛烈。
“皇上，念在梅妃救駕後宮的份上，您破例一次吧！”蕭湛見阿沅竟說出這樣一番堅決的話來。要讓她走的決心由堅定了幾分。
“這……凡是進宮的妃子，都要為皇家守貞，這關乎皇家的顏麵，蕭愛卿，你不要讓孤為難。”南宮雋麵露難色，他若是答應了，後世的人怎麽看他！
阿沅冷笑著看他，這便是帝王的自私。君不見那後宮多少怨靈，君不見幽夜裏的無奈歎息，表麵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而內心卻在一點點衰竭。多少女子在這後宮熬光了自己的青春，又換來什麽呢，隻是千百年後的一堆白骨，無名無姓。
“難道就為了皇家的尊嚴，就要犧牲一個女人的一生嗎！”阿沅不依不饒地看著南宮雋。她已經無所謂了，生死都不再畏懼。隻是她不甘心，為什麽她們就要接受這樣的命運，這樣委曲求全的老死在著宮中。
“阿沅……”蕭湛見她失了理智，竟公然與南宮雋爭執，忙喚住她。
“放肆！”南宮雋被她這番話講得無言以對。他拉下臉來，對於這個問題，不願再交談下去。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妃子，竟敢說出這些膽大包天的話來，顧念在救駕有功，不追究你的罪責，你回去吧！”
阿沅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她逼視著南宮雋，帝王的虛偽模樣原形畢露。“皇上，阿沅不服！”
“皇上，求你成全梅妃吧！”蕭湛也不住地磕著頭，希望能夠打動南宮雋。
南宮雋無奈得看著他們，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冷冷說了一句，“除非她死，否則永遠不要妄想出宮！行了，孤要處理政務了，你們都出去吧！”
見南宮雋態度如此堅決，蕭湛灰心喪氣地走出了禦書房。而他身邊的阿沅臉上卻浮現出會心的笑意，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般。
蕭湛不解地看著她，“阿沅，你沒事吧？”
阿沅仰起臉來，正是日出十分，半輪紅日從琉璃瓦上緩緩升起，將宮殿照耀成紫紅色。
“蕭湛，皇上答應我了！”阿沅欣喜地看著高牆之外，眼睛裏光彩熠熠。
蕭湛對於他說的話甚是費解。南宮雋明明態度堅決的拒絕了他們的請求，怎麽會答應了呢？
他反複回味著南宮雋方才說的話以及阿沅臉上的笑意，忽然明白過來。欣喜地叫出了聲：“阿沅，你可以出宮了！你終於可以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