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愛情多數不圓滿
白兮見南宮雋這般狼狽的樣子，知道在勸說下去也是無果，便不再理會，直接回了無垢宮。
“兮兒，南宮雋是說什麽也不肯放了湘兒嗎？”白羲見白兮出來後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裏也是一陣煩惱。
“南宮雋這個臭小子，因為他，害了我的兩個女兒，若不是不想讓白家背上一個弑君的名，我就……”白羲是有苦說不出來，隻恨自己當初錯了錯的決定。
“爹，你別說這些了。眼下，既然不能靠南宮雋，我們隻好另想出路了。”
“想什麽出路，我無垢宮勢力遍布南朝，還怕了他不成！回去我便找人去宮裏將湘兒救出來，她都已經瘋了，南宮雋都不放過，真是混賬！”
“爹，你別動怒了，消消氣，等我讓花狐狸想想辦法，他鬼點子多。白湘肯定是要救的，我們既然能救南宮雋，也就能把湘兒從天牢裏帶出來！”白兮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有關白湘的事便這樣告一段落了，白兮此時才注意到楚北自從出宮後便一直麵無表情。
“楚北，你見到阿沅了嗎？”白兮看著晃神的楚北，滿腹地疑惑。“她沒有收到假死藥嗎？”
楚北抬起一雙神色黯淡的眸子，苦澀一笑。“王妃，阿沅離開了！”
他這一句一出口，白兮便能感覺到他心底有多疼。他的聲音帶著滿腔的委屈。仿佛一個被母親遺棄的孩子般無助。
白兮一臉的費解，為什麽呢？明明兩個人都愛得那麽深！她不懂！既然阿沅能在淒苦的皇宮裏苦苦等待楚北三年，為什麽到了快要等來兩人幸福起點的時候，她偏偏就放棄了。
“她在怪我，她怪我這三年，不曾來看過她一次，她認為我不愛她，可是，王妃，你知道嗎？我不敢來，我怕，我怕見到她會忍不住要帶她走，我怕連累她，她身上有背負尉遲家榮譽的使命，我不能讓她一生活在內疚與自責中。”
白兮聽了楚北的話，心裏也是一陣無奈。“那你告訴她呀！你讓她知道，你也同她一樣，這三年過得有多煎熬。楚北，你為什麽不說！”
楚北眼底淚水滾滾，他記得即便血肉被刀劍劃破，他都不會流一滴淚，隻是現在，他才懂，愛比刀劍更傷人。他寧願被刀劍劃一千刀一萬刀，也不要被愛傷一次。
“她已經死了心，我何必再打攪。”想起那個她跳踏雪尋梅的夜晚，他才明白，原來當日即是道別。
白兮心裏對楚北又憐又恨。憐的是他的情深，恨得是他總是不願意說出他的情深。
“你甘心就這樣放下阿沅，楚北，你甘心嗎！你等了她三年，或者，你是想再等她一輩子嗎！楚北，錯過了就錯過了，你舍得嗎！”白兮不忍心看著這樣深深愛著的人就因為一個不肯說一個不肯問而無疾而終。
“你要想想阿沅等了你三年，她也許因為等的太辛苦，所以心裏很敏感很脆弱，其實她在等你給她一個確定的答複，而不是一個遙遙無期的承諾。”見楚北不說話，白兮繼續說服他，“楚北，你告訴阿沅啊！告訴她你有多愛她，如果你不說，你就會錯過她一輩子！”
“她應該已經和蕭湛走了吧……”楚北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令白兮難以置信。“你說什麽？阿沅和蕭湛！”
白兮驚訝不已，那個一臉儀表堂堂的禁軍都督，他喜歡阿沅！白兮這次回憶起來，是了，蕭湛曾經是羽林郎，自然能夠每晚都見到阿沅。隻是，她無法相信，阿沅會選擇他。
“阿沅告訴我，蕭湛對她很好，無論做什麽，都是為了陪在她身邊，她要的不多，隻求一個全心全意陪伴著她的人，而我……嗬嗬，不是！”楚北回憶起阿沅那晚對他講蕭湛的時候，眼角不自覺的流露出的溫柔。
那一刻，他便知道，三年的愛，還是輸了！“王妃，你說你們女孩真是奇怪，可以為了一個看不到未來的承諾死死守護多年，卻也可以為了一個溫暖的陪伴放棄所有的堅持，王妃，我真的不明白，阿沅她到底想要什麽！”
楚北眼睛紅紅地，他從腰間掏出酒壺，一口口地灌下去，烈酒入喉，滾燙燒心。
白兮也沉默了，有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感情這事，最是講不清道不明。她也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
“可能，她隻是需要一個溫暖的依靠的吧！一個人孤獨太久，終究會恐懼的，有時候，我都不敢想象，她那些在院子裏孤單等候的日子是如何度過的。”
白兮不敢想象，若是讓她像阿沅一般，苦苦等候一個人三年，她會不會做到。畢竟女人是需要愛的，需要溫暖的懷抱和長久的陪伴。她不敢想那些漫長而漆黑的夜裏，阿沅哭得有多無力，她不敢想，思念楚北的時候，她有多麽的孤獨，最害怕的便是美好的記憶來衝擊靈魂，那是最讓人難以忍耐的。
“楚北，阿沅和蕭湛走了，你……”白兮說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說，你還會再愛別人嗎？
也許他會吧，和一個姑娘成親，把過去全部封存。也許他不會，就這樣死死攥住過去的回憶不肯放手。可是，無論怎樣，這樣的結局都令她心疼。
“我不會了，不會再愛別人了！”楚北將酒全部灌下，心裏猶如火燒，而神色卻冰冷異常。“阿沅死了，楚北也死了，從此，我隻是鳳朝的不死戰神。”
看著楚北那決絕不留餘地的神情，白兮心裏一陣心疼，北千淩告訴她，戰場上，楚北曾經受過許多的傷，有時候，九死一生，但即便在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心裏始終有一個信念，他還有阿沅，這些年，他便是靠著這個信念活下來的，現在，他的阿沅選擇了和別人在一起，不再掛念他，不再等著他，他又要靠什麽撐下去呢？
原來愛情，多數都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