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秋雨臨盆
慕容秋雨如今懷胎不足十個月，腹中寶寶每日踢踹的很歡實。
她每天會去乾清宮看望太上皇，到馬場喂小白，然後去看望小梅和小蘭生下來的寶貝。
小梅比較強悍，生了一對兒雙胞胎，還是龍鳳胎，把閃電樂的整天合不攏嘴。
慕容秋雨表示，難怪小梅之前肚子大的驚人了，原來是懷了兩個。嘖嘖，真是讓她好羨慕嫉妒！
如今，小梅的龍鳳胎已經四十來天，變的越來越養眼可愛。
小蘭生下的孩子有七八天了，是個女兒，長的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兒。不過，颶風還是很喜歡，並揚言將來會是個小美女。
這一點，慕容秋雨是不否認的。小蘭長的標致，颶風英俊，倆人的女兒以後絕對不會遜色。
慕容秋雨看完小梅和小竹的孩子，便回了自己的寢宮安歇。
她躺在床上，正感慨自己日後會生出個兒子還是女兒的時候，忽然察覺下麵一陣濕濕的暖流。隨即，小腹開始微微抽痛起來。
她比較鎮定，淡聲吩咐喜兒去通知黎戩，然後讓小竹喚人去請早前被傳進宮中候命的穩婆。
當黎戩急三火四衝進慕容秋雨的寢宮時，穩婆竟還沒有來。隻見慕容秋雨正在地上微蹙眉頭，走來走去。
“秋雨，喜兒說你要生了，你怎麽還在地上橫晃啊？”黎戩緊張兮兮的走上前，攙扶慕容秋雨朝床邊走去。
慕容秋雨見黎戩很緊張，就好言安撫道：“你別緊張，我沒事兒。現在才剛破了羊水，下邊兒也不知道開了幾指，我多走走有利於孩子早點出生！”
黎戩重重點頭，“嗯，我不緊張，我一點都不緊張！”
話是這麽說，可是他的表情緊繃著，明顯是很緊張。
相較於黎戩的緊張，慕容秋雨卻是很放鬆的狀態。除了陣陣宮縮帶來的劇痛令她微微蹙眉，其餘時間她多是麵色平靜，還時不時的打趣兒黎戩。
之所以打趣兒黎戩，是因為前幾日小蘭生孩子的時候，把黎戩驚嚇到了。小梅那蠢丫頭生孩子哭爹喊娘，尋死覓活，黎戩倒是能夠理解的。
沒有武功傍身，沒有內力催動，生孩子的過程肯定很慢，痛苦免不了的。
可是，當小蘭這個武功高手練家子也在房間內哀聲哭嚎，嚷著‘不生了，不想活了’的話後，黎戩才算是徹底傻眼，被嚇到了。
這得是多疼啊？連不生了，不想活了這種話都能喊出口？
那會兒，黎戩心中不地道的認定小蘭太矯情。可是現在，輪到他的皇後生產，他腦子裏就開始不斷回想起小蘭生孩子的情景，然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驚恐。
“穩婆怎麽還不來？”黎戩站不住，坐不住，焦急的望著門口。
慕容秋雨笑，“應該快了！皇上，你坐一會兒。”
“我不坐，我坐不住！”黎戩終於還是說了實話，暴露了他此刻緊張的心情。
慕容秋雨無奈，搖頭失笑。正要開口勸慰黎戩，就見小竹領著兩個穩婆進來了。
“老奴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兩個穩婆進門後，規規矩矩的問安。
黎戩開口說道：“皇後要生了！”
“……”慕容秋雨嘴角抽搐，這缺心眼兒的！
這種傻話還用他說嗎？這裏哪個現在不知道她要生了？
“皇後娘娘，讓老奴給您看看下麵開了幾指吧！”一個穩婆走上前，恭敬的提議出聲。
慕容秋雨點頭，她這會兒宮縮的頻率強烈了，雙腳有些站不穩。若不是黎戩太緊張兮兮，她早就上床躺著了。
如今這穩婆倒是給了她一個適宜的理由回到床上躺著！
“皇上，皇後娘娘生產在即，您不宜守在這兒，不吉利呀。”另一個穩婆上前規勸黎戩離開內殿。
黎戩倒也聽說過老祖宗傳下來的一些忌諱，他起身離開之前，上前吻了吻慕容秋雨沁出細汗的額頭。
“秋雨，我就在外麵守著你！”黎戩的聲音，緊繃著，隱含擔憂。
慕容秋雨點頭，催促：“快出去吧！”
待得黎戩離開後，兩個穩婆有條不紊的分工。一個攙扶慕容秋雨到床上，褪了褲子查看她身下的狀況，一個囑咐宮婢們多準備些小墊子和熱水。
“開了六指了！皇後娘娘，若您現在小腹抽痛的厲害，就嚐試著用力擠擠看。”穩婆聲音柔和的提示出聲。
慕容秋雨點點頭，開始閉氣凝神，將全身的力量匯集於小腹，然後用力，再用力。
殿門外，陸陸續續有人聞訊趕過來。
做完月子的小梅，尚在月子裏的小蘭，風雨雷電，張明揚，黎焰，甚至……連太上皇都被安公公差人用轎輦抬了過來。
一直賴在西北大陸的季廣，之前在馬場跟小白廝混。現如今，季廣已經榮升為除了慕容秋雨以外，小白最喜歡玩耍的人了。
對此，黎戩的評價是——都是畜生，當然能玩到一起去！
季廣很受傷，不過依舊樂此不疲的去找小白玩兒。這不嘛，正玩的高興，就接到了慕容秋雨要生了的消息，當下風風火火的跑過來。
“你一個做著月子的女人，瞎摻合什麽？趕緊回去！”季廣很有醫職，看到小蘭也在門口候著，不悅的訓斥出聲。
眼見小蘭不肯走，這便揮手示意颶風將人扛走。這麽胡鬧，以後落下病根算誰的？
內殿，不時傳出穩婆的呼聲：“皇後娘娘，使勁兒啊，再使把勁兒！”
這聲音，惡狠狠的，聽著讓人起雞皮疙瘩。
而慕容秋雨不哭不嚎，一點動靜沒有，反到令人心慌起來。
小梅眨著眼睛，脫口疑問道：“怎麽這麽詭異呢？該不是……穩婆對皇後娘娘做了什麽吧？”
對此，季廣表示翻白眼兒回應，“小梅，你就省省你那一孕傻三年的智商吧！穩婆那個職業，都是有職業病的。
她們給人接生的時候，比生孩子那人還著急呢，所以才會跟著呐喊，跟著使勁兒，聲音聽起來自然就惡狠狠的了！”
“呃，好吧！”小梅縮縮脖子，默默的撓閃電後背。
這個季廣太可惡了，老是嘲笑她一孕傻三年，好想把他的臉撓成土豆絲兒……
半柱香過去了！一炷香過去了！
內殿除了穩婆高低起伏，氣喘籲籲的呼喊聲，竟是聽不到半點慕容秋雨的痛呼尖叫聲。
季廣由衷感歎道：“慕容是真豪傑啊！女人生孩子，骨盆的骨節盡數展開，醫學上稱之為極致痛苦。她吭都沒吭一聲，怎叫人不欽佩？”
“……”黎戩聽到季廣的感慨聲，心中揪痛，更緊張焦急起來了。
他邁步上前，敲打門窗，口中高呼道：“秋雨，你若痛就喊幾聲，別憋著！”
怕她憋壞了。
內殿，慕容秋雨額頭汗水直流，打濕了墨發。
她聽到黎戩的喊聲，張口應道：“我曉得！”
簡短三個字，是為了安撫緊張的黎戩。
一個時辰過去了，內殿除了穩婆鼓勵的聲音，依舊聽不到慕容秋雨的痛苦哀嚎聲。
突然，內殿傳出穩婆慌亂的喊聲，“糟糕！皇後娘娘胎位不正，難產，累暈過去了。”
這下子，門外不但是黎戩心急如焚，連太上皇都跟著著急起來了。
季廣也跟著上躥下跳幹著急，“怎麽就難產了呢？之前我明明檢查過，胎位很正的。
難道小家夥兒又調皮在裏麵翻跟頭了？艾瑪，這都臨盆了，他也不安分，以後不是個省油的燈呀！”
黎戩焦急的衝到門口敲門，“皇後怎麽樣了？”
內殿，傳出穩婆的匯報聲：“皇上，皇後娘娘隻是累壞了，暫時昏睡一會兒。老奴現在要幫皇後娘娘矯正胎位！”
黎戩聽了，看向季廣。
季廣點頭，“胎位不正很危險，是要做矯正的。不然……”
後果他沒說，但是黎戩知道，後麵省略的很可能是‘大小都難保’。
他急聲朝裏麵喊道：“那你們趕緊給皇後娘娘矯正胎位，別弄疼了她！”
季廣嘴角抽搐，無語！
表示，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好嗎？矯正胎位，怎麽可能不痛？
內殿，兩個穩婆互相配合著給慕容秋雨矯正胎位。
慕容秋雨昏迷中，察覺到兩雙手在她小腹上按來按去。這場景十分熟悉，似乎……
腦子裏，猛然閃過她前世臨死前的畫麵。那兩個穩婆將她即將生出來的孩子推回到她腹中，然後狠狠的按她肚子……
“啊！！！”慕容秋雨突然睜開雙眼，淒厲的尖叫起來。
門外，黎戩等人被慕容秋雨這震天動地的叫聲驚的盡數顫栗，一個個驚恐的看向內殿緊閉著的門。
下一瞬，他們聽到慕容秋雨慌亂的喊叫聲，“滾開，不要！不要碰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啊！”
“啊！”
“皇後娘娘！”
內殿，先是傳出兩道穩婆的哀嚎聲，而後是小竹驚恐擔憂的呼喚聲。
“啊！走開，別碰我，嗚嗚嗚！”慕容秋雨失聲痛哭的聲音，淒楚的傳出來。
這是眾人第一次聽到慕容秋雨大哭，那麽悲戚！
黎戩急的直砸門，“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了？”
小竹焦急的回應道：“皇上，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皇後娘娘突然失去理智，好像誰也不認識了，不肯讓任何人近身，連奴婢……也無法靠近她！”
黎戩沉默，啞然。耳畔回蕩著的，是慕容秋雨瑟抖的哭聲。
驀地，他腦子裏想起很久之前慕容秋雨跟他說過的話。前世，慕容秋雨死於黎墨和慕容馨兒的加害，那對渣男渣女找人弄死她腹中骨肉，硬生生阻止瓜熟落蒂的孩子出世……
難道，剛剛穩婆給慕容秋雨矯正胎位，令她憶起那段殘忍的往事了？
“不行，朕要進去陪她！”黎戩丟下這話，顧不得什麽禁忌，直接踢開殿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