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2章 躍馬澗前

  閔城郊外，躍馬澗前。


  陳凡立於馬上，舉目遠眺，後方百萬大軍沉默以待，神情無比肅穆。


  這裏，是黑衣軍的傷心地。


  三年之前，黑衣軍在此地得到了慘痛的教訓，不但傷亡慘重，淩峰更是戰死，就連陳凡，都差點命隕。


  兩邊崖壁之上，似乎還殘留這當年的斑駁血跡，一道道劍痕，訴說著那一戰的殘酷。


  原本翠綠的植被與樹木，此刻已經全部枯萎，留下的，隻有那一場大戰帶來的滿目瘡痍。


  整個世界，一片蕭索。


  喊殺之聲依稀可聞，陳凡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

  他從來沒有想要掩飾自己那一次失敗的意思，因為正是那一次的失敗，才有了如今更加強大的黑衣軍。


  才有了今日勢要一雪前恥的決心與動力！

  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主公，當年戰死的兄弟們，後來都被赤嵬的人隨意丟在了後山亂葬崗，我們.……”


  陳凡聞聽淩飛揚此言，立刻翻身下馬，親自衝著所有人說道：“我們一起，讓昔日兄弟，入土為安！”


  百萬人馬轉到後山，隻見後山之中，一個巨大的深坑赫然出現在眼前。


  坑中白骨累累，基本上都已經很難拚湊成完整的身體。


  而這些屍骨，三年之前可都是跟在場許多人談笑風生，吹牛打屁的生死兄弟啊！

  見識到這樣的場麵，經曆過那一戰的人，全都回憶起了當初的血腥與殘酷。


  戰爭，是血與火的交融，而一支無敵的軍隊，正是需要血與火的鍛煉！

  幸存下來的人，沒有誰覺得慶幸，覺得自己死裏逃生。


  相反，所有人都更加堅定了！


  他們要將昔日戰袍澤的那一份生命都活出來，帶著戰死將士的意誌，報仇雪恨！


  總有一日，黑衣軍的軍旗會飄揚在帝京上空。


  總有一日，黑衣軍中一員能仰天疾呼，他們，無愧於天地之間，他們，完成了心中的理想！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這，就是黑衣軍，就是陳凡一直以來所傳達出來的軍魂！

  在陳凡的親自帶領下，所有人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殮骸骨，並將一堆堆骸骨盡量拚湊成完整的屍身，隨後下葬。


  整個過程，持續了三天時間，這期間，戰鼓之聲一直在回蕩，蒼涼而又豪邁的號角，劃破蒼穹。


  陳凡，完成了自己的救贖之旅，將近二十萬座孤墳，安靜的佇立。


  所有孤墳，全部遙望東方，那裏是帝京，是黑衣軍的目的地。


  “當年沒有走完的路，今日我們走完，當年沒有斬殺的人，今日我們殺！”


  “當年沒有報的仇，今日，我們報！”


  “黑衣軍，卷土重來了！！！”


  陳凡整個人眼眶發紅，淩飛揚似乎想起了當年父親死在自己麵前的畫麵。


  更多的士兵們沉默站立，望著一座座孤墳，思念著曾經情同手足的袍澤。


  陳凡的目光與所有人對視，隻聽他大喝一聲，聲傳千裏！


  “全軍聽令！”


  “諾！”


  震天的吼聲響徹，這一刻，黑衣軍已經完成了自己最後的夙願，他們親手送走了袍澤。


  “今日軍中開放禁酒令，全軍痛飲，準備迎敵！”


  話音落下，一壇一壇靈酒從儲物袋中被搬出。


  這本是陳凡準備留著大破京城之後犒賞三軍的，但如今，距離城破之日已然不遠。


  此次開放禁酒令，並不是為了慶祝，而是為了送行！


  就如同當初陳凡所說的一樣，他們送的，並不僅僅是袍澤，還是自己！

  從今以後，黑衣軍沒有感情，沒有眼淚。


  他們的身上，沾染著敵人的鮮血，他們周身，環繞著敵人的冤魂。


  他們的刀下，是敵人的滾落的頭顱。


  他們，是黑衣軍。


  今日之後，不可撼動，無人可擋的黑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