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鐵第一百四十一章
宋大庚很想跟著梁紅玉上崖去,但梁紅玉生死不肯。
沒法,他隻好留了下來,守住這崖下。
梁紅玉說完帶頭向山崖攀去。
在金雞嶺訓練的時候,梁紅玉專門選了一處高崖練習攀緣,目的是遇到像今天這樣的高崖不至於抓瞎。
為了練出一身好功夫,那是吃過千辛萬苦的。
這裏的山崖絕沒有路,有時山崖下凹上凸,哪裏攀緣得上?
梁紅玉從腰間掏出一盤繩子,這種繩子是用上等的苧麻絲擰成,既柔軟又結實。
繩子的一頭係著一個三股勾。
隻見梁紅玉對準峭壁上的一棵碗口粗細的鬆樹,倏地投了出去,那三股勾就正正地抓住了樹身。
這其實就是一種本領哇,不一定人人都練得會,投得準。
而梁紅玉為了讓小青、西民、文香都學會,學好,對他們提出的要求是很苛刻的。
眼下,梁紅玉用力扯了扯繩子,穩當後就要往上攀。
小青一把抓住繩子,說:“姐,還是我先來。”
說著,就像猴兒一樣緣著繩子爬了上去。
小青一會兒就到了崖壁上,找了個落腳的地方,也從腰間掏出一盤繩子,對著右前方的一棵鬆樹拋去,又像猿猴一樣緣了上去。
小青的身上共有五根這樣的繩子,小青一節一節攀緣,身後就留下一條用繩子開辟出來的道路。
緊接著,紅玉、西民、文香順著這條繩路攀緣,再由西民在最後收繩子。
大約個把兩個鍾頭,四人都攀到了崖頭。
宋大庚奉命在高崖下接應,看到四人的攀緣,打心眼裏佩服。
這才清楚為什麽梁紅玉堅決不讓他去冒險的緣由。
梁紅玉幾人攀到崖上,見崖頭上正升騰著雲霧,五六步外不見一切。
梁紅玉依據地勢,覺著這兒應是貓兒眼的後麵,但在它的上麵還是下麵,一時無法判斷。
鄺樹廣說這懸崖上有一個崗哨,情況緊急時還不止一個。
梁紅玉低聲交代小青、西民小心前進,先解決崗哨再說。
果然沒走多遠,就發現了一座小木屋。
一看,木屋裏居然有一個土匪在睡大覺。
小青把他提了起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嘴裏嘟囔著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還要睡覺呢!
這個土匪是個疤眼,四十來歲。他對小青捉他莫名其妙,以為是同夥要敲他的竹杠。
待小青亮明身份,他嚇得直翻白眼,把嘴一咧咧:“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這真是笑死人!但又沒有什麽可笑的。
因為他(或者他們)認為貓兒眼自古西邊一條道,保安團如何到這崖上來了?
其實土匪們在這崖上放一個哨也是上代傳下來的規矩,但卻沒有誰當作一個崗哨來使用。
畢竟這兒是懸崖峭壁,猴兒都難爬的地方哩!
這種說法並不牽強。因為這高崖上從來就沒出過事。不然,竇樂山絕不可能讓手下睡大覺!
梁紅玉問疤眼這崖上還有幾個崗,疤眼說就我一個就我一個。
又問這個崗幾點鍾換班,疤眼說的與鄺樹廣說的一樣,這是一個固定崗。
最後紅玉又問竇樂山在什哩地方。疤眼起初不肯說。
小青嚇唬他不說就宰了你,舉起一把雪亮的匕首,在他的眼前晃動著。
疤眼害怕了,才說大當家的住在中間最高的那幢房子裏。
問及這座房子的內部情況,疤眼說裏麵布滿了機關,大當家的那把虎皮太師椅就是一個機關。
當然疤眼隻是個小土匪,他知道的情況不會比鄺樹廣多。
紅玉吩咐把疤眼捆起來,綁在床腿上,嘴裏塞上破布,又把小木屋鎖了起來。
這時正是早晨八點左右,梁紅玉帶著文香、小青、西民順著山勢往前走。
奇怪,腳下的路竟往低處去。
此時雲霧越聚越厚,像扯起的棉絮一樣,在崖頭卷來卷去。
他們在雲霧中行走,一邊走,一邊就聽到水聲響。
再走,就聽見水聲是愈來愈響。
終於,他們走到一個深潭邊。
但見崖壁上一條瀑布轟轟隆隆自上而下,跌入深潭,卷起千堆雪。
由於崖畔被雲霧遮住,這座山崖有多高,這條瀑布有多長,無法看清。
梁紅玉的心中一動,記起鄺樹廣說過,深潭就是貓兒眼的後麵。
這麽說竇樂山的匪窟就在前麵不遠處?她叮囑小青他們,提高警惕,已到匪巢了。
果然,四人轉過深潭,腳下的路開始斜上。
這時四人才發現自潭邊起,腳下就有一條用石板鋪就的路,很是齊整。
四人加快了腳步。
約九點鍾光景,雲霧開始消散。漸漸的,周圍的景物全看清了。
原來這座叫貓兒眼的山是影屏山最南端的一座山嶺。它非常高大。
山嶺的東、南像北麵一樣都是光禿禿的石頭山;唯獨在西麵,造物主的鬼斧神工,竟留下一片肥沃的土壤。
這片土壤依山勢一直延伸下去,直通到山底,足有十幾裏長。
山上古木參天,無數的飛禽走獸棲息其間;它們其樂融融。
梁紅玉慨歎:竇樂山的祖輩真有眼力,竟選了這麽一塊風水寶地。
太陽已經升上中天了。
現在梁紅玉她們站的住置是在貓兒眼的西北角。
她們離了石板道,隱在一片茂密的山林中。
冬天的山林中鬆濤陣陣,雖是晴天,但仍寒氣襲人。
從林中可以看到石板道,以及石板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影。
梁紅玉的目的是想看看石板道上的這些人影是否都是土匪。
果然,她看到仨仨倆倆的人來來往往,大多是挑水、淘米、洗菜的土匪。
竇樂山的祖輩將這個匪巢建在山坳的一塊平地上,有十七八幢房子。
梁紅玉看去,這些房子的布局有點像八卦。中間的那幢房子高,大概是一座兩層建築,圍繞這幢房子的都是平房。
平房與高房的距離都在五十米有效的射程內。
房子是東西座向,靠東、南、北是高崖,那條石板道隻通到深潭,與外界接通的隻有西邊的那條路。
梁紅玉仔細地觀察了好一陣,這才揣摸出竇樂山祖輩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