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祖
掌門真人繼續對著那天外的月亮，好像那月亮是他的知心老友一樣，開口道：“我自幼跟如海真人修習玄清法術，如海真人亦師亦父。你們和我都是驚才絕豔之輩，更受恩師器重。所學之術恩師更無保留，傾囊相授，現如今我離那玄清境九重……”
掌門真人突然閉下口來。
葉清揚和萬春秋提起精神，耳朵直立想聽的真切，但掌門真人張雲鶴卻沒聲了。這讓他們一陣錯愕。
突然掌門真人轉過身來，背對著窗外的月光。其身形高大魁梧，劍眉一橫，一股掌門之位不可侵犯的氣勢陡然而生，話鋒一轉，開口道：“忘了正事了，現在已經三更天了，師祖他老人家快要和我們見麵了，你們還是準備一下吧。”
葉清揚和萬春秋兩人相看一眼，身上早已經冷汗淋漓。
這三位首座整理了整理衣衫、發髻。掌門真人在前，其他兩位在後，恭恭敬敬的對著牆麵的巨大銅鏡行了一禮。隻見得銅鏡如鍋蓋大小，上麵鏽跡斑斑，更無其它飾物裝扮。
鏡麵上蒙有些許灰塵，但依然清晰的倒映著這三位天下得道高人。這三位高人，不敢出聲，神情嚴肅端正，連身子也不敢搖晃半分，隻是身子半鞠，手托拂塵，一同喊道：“師祖，弟子已經來了。”
不消片刻，銅鏡突然光芒璀璨，金光齊射。緊接著一太極圖案在鏡中產生，幾經旋轉後，一道聲音從鏡裏悠悠的傳來。那聲音仿佛就在身邊而又遠在天邊，聽的玄幻飄渺，並不真切。
“徒兒們，免禮吧。”
三位首座聽了此聲後，麵色轉喜，收回身子，麵向銅鏡。隻見得銅鏡內一位身穿白色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盤坐在雲氣如海的一顆巨石上。老者麵色紅潤，微閉雙眼，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其周遭星辰閃耀，變換不定。
掌門真人張雲鶴開口道：“師祖，您老人家召喚我們有什麽事嗎？”其語氣恭敬而委婉。
師祖並沒開眼，也並無任何動作，如枯坐的老僧一樣開口道：“這幾日，天帝召喚仙籍之人議事，天帝說近些年天地異象層出，群星時而運轉錯亂，天地邊界時有妖魔出現擾亂世間，中土現雖太平，但不久之後恐有浩劫將至！”
此聲悠悠的傳向三位首座耳裏，並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可這三位首座聽後，無不麵色大變。其中掌門真人略沉思了下，麵有不解，再度開口道：“請問師祖，我觀中土，群星璀璨有章，山河歸海有序，並無異樣異事，怎麽會有浩劫將至？”
師祖點了下頭，表示同意掌門真人的話語，但隨後又搖了搖頭，開口道：“中土身居大陸腹地，遠離天南海北，離那天地之邊的混沌煉獄更有百萬裏之距，又在飄渺仙宮庇護之下，因此許多異事還未發生便被眾仙發現而摧毀，人間當認為太平。你們現在修為雖高，但並沒有仙籍之人告訴此事，所以並不知曉。”
三位互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臉上的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師祖沉思了一會兒，終於睜開了他的雙眼。他的雙眼明亮如星，三位看了心內大駭。
師祖白眉皺了下，無顧三位的驚駭，繼續開口道：“你可知道，萬年前，上古仙神與魔主大戰嗎？”
掌門真人身軀一震，沒想到師祖會問此事，忙開口道：“弟子聽師祖講過，萬年前上古仙神法力通天，大敗魔主，從此世間在無魔天宗存在。”
師祖點了點頭。
掌門真人繼續說道：“雖然中土及西南荒漠之地出現過自稱魔教之人，他們身懷鬼道異術，奸詐狡黠，殺戳無辜。但從不成氣候，與正道之士一觸即潰，更不敢與名門大派對抗，隻存活在各大門派的夾縫中。”
師祖聽後歎息了聲，搖了搖頭，道：“我曾經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我自從飛升仙籍，便知曉了從不知道的事。萬年前雖然上古仙神大敗魔主左清峰，魔天宗敗退。但魔主隻是重創卻並未死去，他一向隱藏在天地之邊的混沌煉獄，眾仙幾經查找，始終無果。而天帝和幾位太上長老卻因損耗了自己的千年壽元，在大敗魔主左青峰後，便黯然離世了。”
“什麽？”
三位再次大驚失色。
師祖看到他們的驚色，頓了下，後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現在每隔千年，在那天地之邊的混沌煉獄便會有大量魔宗之人重聚，他們走出混沌煉獄危害世間，人人噤若寒蟬。雖然派諸神前去剿滅，但從未真正的殲滅魔宗。那萬年之前的魔主不知是否還存活於世，但從未見過。現如今距離上次魔宗大量衍生進犯已經又快過千年了，種種異象說明魔宗很可能會再卷土重來”
靜！
房間一片安靜，隻聽到三位首座心髒急速跳動聲。這結果太讓他們難以接受，沒想到自己生活的神州大地是這樣的境遇。自己雖然在人世間已經法力通天，但卻不能與真正的神佛對抗，而那魔宗之士，看來法力更是深不可測，居然能與諸天神佛對抗。想到這裏，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懼色。
片刻後，掌門真人定了定神，開口道：“師祖我們應該怎麽做？”
師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如今的天帝占測，萬年之後很可能是魔主重生的時候，天地氣數每隔萬年之久就是一個輪回，現在靈山寶地，諸天星辰，河川大海都正在走向衰弱，浩然正氣漸退，戾氣叢生。此消彼長，魔宗之人肯定會乘勢歸來，席卷中土乃至飄渺仙宮，隻是這一日還有多久，尚不可知，但卻是定數。天帝讓我傳話與你們。”
三位首座忙挺直腰身，雙手一拱，麵有肅色，道：“師祖，請講，弟子定當不負天帝所望。“
師祖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天帝損百年修為，和幻靈神尊占測，魔主很可能會在中土重生，若你們發現即刻擒獲，交到飄渺仙宮！”
三位首座聽後，異口同聲道：“謹遵師命！”
銅鏡的金光漸漸退去，收斂。銅鏡裏師尊的身影一陣模糊後，便再沒出現。在觀那銅鏡依然古樸而又鏽跡斑駁，無絲毫異樣。隻是曾經上麵的幾許灰塵不知是被金光收走了還是融化了。
掌門真人正欲開口說話，但師祖已然離去，到嘴邊的話，隻能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