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談心
鬼木一直立在大槐樹下，他的精神力遍布著去往蒼雲山林的小路，張小天一路的奔跑情景盡收眼底。這一路張小天停停跑跑，幾欲放棄的情緒，他早了然於胸。
看著踉踉蹌蹌跑回來的張小天，如一條死狗一樣趴在那裏喘著粗氣。他心想：這孩子雖然聰慧過人，天分更無人能比，但是心誌並不是很成熟，很堅定，需要經受許多磨礪才能脫胎換骨，成就堅韌心誌。但轉念一想，總歸是好的，中途雖然有停頓，但是卻堅持了下來，今後或許會更好吧，畢竟年歲小，自己不能求之過急。
“小天，馬上打坐入定，調整自己氣息。”
鬼木神色複雜，畢竟一直在揣摩自己的徒弟張小天，真不知道該誇自己的弟子，還是該責備，最後他淡淡的開口道。
張小天聽後，艱難的爬起來，雙膝盤起，兩手攤掌，上下運作，調理氣息。大約一盞茶功夫，張小天自覺呼吸正常，氣息平穩，臉色恢複如常，方才停下來。
“師傅，這練體太難了，我一路差點堅持不下來，總是想返回。”張小天看著師傅，哀道。
“難是難，修武之路，將受常人之難以想象之苦，吃常人難以忍受之痛。修武之人，本就有違天理，逆天改命，所以本就沒有那麽容易。”
鬼木沒有看向張小天，轉身望著遠處的蒼雲山脈，開口道。
此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魔天宗，自己的師傅說過此話。臉色不禁動容，記憶瞬間拉回到一萬五千年前。
“師傅，練體怎麽那麽苦啊，我真的堅持不住了？”
“哈哈哈！修習術法哪有那麽容易，倘若簡單，人人不都可修仙練道，得到長命之身。”
“那師傅，修習術法不都是體內吸納天地靈力蛻變嗎，為何還要練體啊？靈力蛻變，接著肉身便會蛻變，為何我們先要練體啊，隻要突破一層境界，肉身不也跟著變的更強嗎？”
“哈哈，小木，你現在修習術法尚淺，並根本體會不到練體的重要和練體的好處。”
“那師傅，你說的大道真法，為何都不練體，反而隻練氣？”
……
鬼木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魔天宗修習術法時，與自己師傅的對話，麵上浮起喜色。
張小天聽了鬼木的話，心裏有些動搖，一直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他，哪曾受過此等苦，想想今後還得受更多的苦，突然感覺害怕起來。他開口道：“師傅，我不想學習術法了，太難了。”
鬼木一怔，猛轉身看向張小天，兩顆本渾濁無光的眼，此刻看上去更空洞無比。
張小天看了一眼，心裏有些害怕，趕緊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身體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小天，你知道學習術法的好處嗎？”
鬼木收回自己剛才淩厲的氣勢，一改溫柔道：“你現在隻是一個凡人，壽命不過百歲。你知道修習術法後，壽命可增至千歲萬歲。你知道你修習術法後，便可飛天遁地，一日行程萬裏之路。你知道你修習術法後，便具有劈天裂地之力……往小的說，你知道你修習術法後，就可以保護你自己和你的家人，比如石門鎮那個少爺，如果沒有我，估計你現在已是殘廢之人！”說到最後鬼木直視張小天，提高嗓門道。
張小天“啊”的一聲，向後退了數步，顯然聽到師傅說到最後少爺的做法，也驚嚇了一跳。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細思師傅剛才的話，居然句句在理。雖然被師傅最後的話語嚇了一跳，但聽師傅說那修習術法的各種神通，比如“飛天遁地”“裂天劈地”，還是讓張小天臉上流露出羨慕之色，一臉的向往。他甚至想到自己修習術法大成，像一隻小鳥一樣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翔，穿過雲層，飛過山林，飛向自己最喜歡的大海……
“想啥好事呢？”
鬼木看到張小天聽完自己的話語後，在那裏靜靜的發呆，連眼光都變的明亮起來，深知他是在想好事，但具體什麽便不得而知了，他食指輕輕的在張小天頭上彈了一下。
張小天又“啊”一聲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師傅，兩眼放光，道：“師傅，你能教我這些術法嗎？飛天遁地，撕天裂地？”
鬼木沒有搭理他，轉身袖子一揮，隻顧看著天上的明月，好像那月亮是他最好的老朋友，更或者是他的戀人，想與他一起度過這個美好的夜晚。但他的心裏美滋滋的，終於讓張小天安心學習術法了，他怎能不樂。
張小天看著師傅的背影一會兒，隻見那背影高大神秘，但始終不轉身搭理自己，心裏難免有些慌，唯恐師傅從此真的不教自己術法，他祈求道：“師傅，你就教我那些術法吧，我好好學。”
鬼木心裏樂了，轉身看向張小天，故作為難之色，道：“這個嗎，可能不行啊。一個連跑步都感覺難的人，怎麽可能教他那樣的術法呢？即便是教，我看多半也會半途而廢，不如不教。”
張小天黯然神傷，突然後悔自己剛才給師傅說不想學習術法的事情了，抿了抿嘴，堅定道：“師傅，我真的想學習術法，我不想成為一個隻會讀書種地的凡人，我想會飛，我想變的強大。我不怕吃苦。我想用我學習的術法保護自己和親人。我想……”
張小天說了一堆的話，鬼木閉著眼睛故作不理，等張小天說累了，鬼木終於開口道：“好好好，是你說的不怕吃苦的，是你說想學習術法的，以後可不要再有怨言了。”
張小天咬了咬牙，心想豁出去了，斬釘截鐵道：“對，我不怕吃苦，我要學習術法，我要保護我的親人和朋友。”
“既然這樣，那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吧，記住要想成為人上人，必將吃得苦中苦。所有的苦你都吃完了，必將脫胎換骨，成就無上術法。”鬼木拍了拍張小天的肩膀，認真道。
張小天用力的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師傅。”
“以後每日要抽出兩個時辰練體，兩個時辰練氣，懂嗎？”鬼木道。
張小天聽後，欲言又止，點了點頭。
“小天，你在這裏練氣吧，五更後，你就走吧。”鬼木說後，身體如一縷煙，漸漸模糊消失。
張小天閉眼冥思，心如止水。周遭靈氣瞬間跳躍起來，奔向他的氣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