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離死別
戰薇薇正欲開口,突然覃昊又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隱修,請你帶我去見戰先生,我可以……”
“你算什麽東西!”隱修冷冷地打斷覃昊,眉眼間全是嫌惡和陰鷙,“覃昊,老爺早說過,像你這種髒水裏泡出來的下三濫戲子,根本不配進戰家的門,想見他,除非你剝去骨剜掉皮,變成個真正的人,或許他會憐憫你,見你一次。”
“你這個混蛋!”戰薇薇再也聽不下去,猛地衝上前抬起巴掌就往隱修的臉上甩。
可這一次,她卻沒能得手。
隱修隻隨手一擋就化解了她的攻勢,下一秒,兩個黑衣人突然上前架住她的雙臂,將她整個人都控製了起來。
“小姐,得罪了!”隱修冷冷地說了一句,下一秒,他突然一巴掌甩在了戰薇薇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打得她口鼻流血,連頭發也散掉了。
“薇薇……”覃昊心疼的撲過去,卻被隱修一計回旋踢正中腹部,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爸爸…媽媽…”這個時候,先前已經嚇傻了的覃寶貝終於嘶吼出聲,小小的身子顫巍巍的奔了過去。
“小寶,聽話,不要過去。”路瑤趕緊衝過去拽住他。
“不要,路老師,我要爸爸,我要媽媽。”覃寶貝不依的掙紮著,臉上滿是傷心的淚水。
隱修冷冷地看向戰薇薇,“這一巴掌,是老爺吩咐的,小姐,你再這樣自甘墮落,戰家不會容忍你,還有這個小孩兒……”
說著,他的目光又陰鷙地掃向地上正大聲哭喊的小寶,眉眼間全是一片肅殺,手已經緩緩伸了出去……
“不要傷害他。”
路瑤猛地大吼一聲,牢牢地用身體將覃寶貝護在了身後。
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裏來的勇氣,可當這個黑衣人用那種目光看向小寶時,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小寶還是個孩子,請你不要傷害他。”
“你是誰?”隱修皺起雙眉,一雙陰鷙的眸子如毒蛇的信子一般,緩緩掃過路瑤的全身。
戰薇薇見他神色有異,趕緊冷喝道,“她不是你能碰的人,隱修,別怪我沒提醒你,她不是戰家能隨便動的人!”
“是麽?”隱修並不將戰薇薇的話放在心上,他的視線如刀子一般,狠狠地瞪著路瑤。
路瑤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抱著覃寶貝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就在隱修的手快掐住她的脖子時,覃昊突然一躍而起,朝著他的方向狠狠撲了過來。
這一計突襲,成功讓隱修後退了半步,可再回過神來時,他的眸子已經變成了可怕的赤紅色。
“姓覃的,你找死!”
話聲剛落,他便一計重踢將覃昊踢倒在地,接著又從腰上取下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緩緩朝地上的覃昊走去。
覃昊已經無力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隱修走近,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路瑤和小寶目光發直地看著隱修手裏的刀子,就像是兩具呆掉的木偶,隻會流淚,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不,不要傷他。”千鈞一發,戰薇薇奮力掙脫了黑衣人的桎梏,接著又搶了一把刀抵上了自己的喉嚨,“隱修,如果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馬上死在你的麵前。”
隱修的腳步頓住,轉過頭,他的麵上無比失望。
戰薇薇又繼續道,“不要傷他,隱修,我求你,我跟你回去。”
“小姐,你是高貴之人,怎麽能為這種低賤的人求我?”
“對,我求你,我就是求你了,放過他吧隱修,我跟你回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違背父親的意願了。”
繃了這麽久,這一刻,戰薇薇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刷地淌了下來。
轉過頭,她最後眷戀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覃寶貝,眼底一片絕望的死灰。
“記住你今日的承諾,否則我不會再放過他。”
話聲剛落,他便轉身往門外走。
戰薇薇微頓了下,也緩緩跟了上去。
很快,她的身影便被後麵的黑衣人淹沒。
“媽媽……媽媽……”
覃寶貝跪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群黑衣人越走越遠的背影,哭得聲嘶力竭。
路瑤想將他抱進屋裏,可他卻用力掙脫了她的胳膊,又從後麵追了上去。
可他終究沒追上,眨眼間,戰薇薇一行人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裏。
“媽媽……”
覃寶貝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肥嫩的手掌立刻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小寶……”路瑤又奔了過去,將他緊緊地抱進了懷中。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的臉上也是一片涼涼的水跡。
“媽媽……”覃寶貝還在一聲聲的哭喊,每一聲都像刀子,割得路瑤心裏鈍鈍的疼。
過了很久很久,懷中的小人兒才終於漸漸止住了聲息。
哭得太累,覃寶貝已經睡過去了。
路瑤揩了揩眼角,起身準備將他抱進屋裏去。
而在轉身的一瞬間她才看到,原來覃昊也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他還跌坐在原地,像個被遺棄的大孩子,臉上全是一片灰蒙蒙的傷心。
這是路瑤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的眼淚。
……
一個小時後,酒店明亮的大堂。
小美將行李寄存完畢,又慌忙過來和路瑤解釋。
“路姐,那我先去修車,你去房間等我一會兒,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路瑤點點頭,臉上一片平靜,“沒關係,實在修不好,我們就按計劃,明早再回去。”
“嗯,可能有點麻煩,誰知道會一連壞了兩個車胎,這地方又小,如果確定配不好,我就馬上回來陪你。”小美說完就風塵仆仆地出去了。
路瑤獨自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裏,半晌也沒有動靜。
她的腦海裏全是不久前那一場慘烈的生離死別,當時將小寶抱進屋後,沒多久,覃昊就跟進屋來。
他的神色仍然憂傷,但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
他什麽也沒說,路瑤也沒問,將小寶的行李交給他之後,他就匆匆地離開了那間農舍。
然後沒過一會兒,小美也趕回來了。
除了路瑤自己,外麵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當時究竟發生過什麽,小美隻是和節目組做了些交接的工作,就錯過了那樣一個駭人的場麵。
沒人可以感同身受,沒人可以傾訴,路瑤隻覺得一顆心像是灌了鉛,仿佛有千斤重,怎麽也提不起精神來。
她難過,替小寶難過,替覃昊和戰薇薇難過,也替自己難過。
過去她從沒認真思考過和華霆深的這段關係,直到今晚親耳從戰薇薇的嘴裏聽到那些話,她才肯相信這個事實。
無法否認,自己和他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