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沒有傷痕的屍體6
聯想到死者的心髒病突發,我愈發肯定了自己心裏的這種想法。蹦極這種運動顯然是不適合心髒病患者的。而死者腰上的勒痕和蹦極用的安全繩又太像太像,這一切應該不會是巧合了吧?
小梅皺了皺眉毛:“這樣看來的話,那也就是說,死者這是被。。。嚇死的?”
我不禁被小梅逗得訝然一笑,但是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種情況,平日裏被我們戲稱的“嚇死了”還真有發生?但是似乎還真是這樣,可能是受外界刺激後導致了心髒的應激性病變,誘發了潛在的心髒病,這在理論上還真有這種案例,所以會有見到許多報紙或者媒體報道有老人或心髒病患者因為受到刺激而導致心髒病發作的報道,隻是這種小概率事件真的少見罷了。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高山的電話:“高隊,我有點兒新發現,我感覺你可以來看一下了,絕對會對推動案情有所幫助,嗯,對,我在盛豪遊樂場,好的。”我這時候聯係高山是希望他能來幫助我們盡可能在第一時間控製住嫌疑犯,現在在我看來嫌疑人多半與這盛豪遊樂場有一些關係,甚至極有可能是這盛豪遊樂場的工作人員。
通知高山之後,我拿出了現場勘查證掛在外套的左邊口袋上,徑直向著盛豪遊樂場的工作中心走去,但是小梅卻拉住了我:“喂,你要幹嘛啊?咱們在這種時候應該沒有直接調查走訪的權利的,你還這麽光明正大的帶著勘查證過去,不正好讓人家看出來這點端倪了啊?”
我看著一臉天真的小梅,嘴角一鉤:“沒必要擔心這麽多,不信你跟著我試試看。”
推門走進工作中心,前台的工作人員立即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我心裏暗自感歎了一下盛豪集團的員工素質但也在瞬間將這些東西拋到了腦後,整理了一下心情立馬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跟眼前的前台晃了一下手裏的警官證:“你好,市刑警支隊的,我姓王,有一起案件可能涉及到咱們的遊樂園,還希望咱們園方能配合我們工作。”
前台的服務員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胸前掛著的勘查證,隨即點了點頭:“您好,這邊請,我去叫我們的經理來配合您,請稍等。”說著便把我們引到了一邊的接待室並為我和小梅準備下了茶水這才衝我們點了點頭離開。
我偷偷瞟小梅不可置信的表情,我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在她麵前我不禁想要賣弄一下:“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是神,隻是做到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才被人稱為神。”
小梅刮了我一個白眼:“就知道臭美,還不趕快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這招管用的?”
我不可置否的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我也是打賭,因為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那麽多,隻知道咱們是警察,隻要是警察人家就會配合調查,即使看到了咱們勘查證上麵寫著法醫也不會多問,隻會以為咱們是刑警支隊的。”
不一會前台服務員便領著一位負責人來到了我們的所在的這一件接待室,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我便立即站了起來,眼前來的所謂“負責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整個中天市都大名鼎鼎的盛豪集團董事長李盛豪,雖然沒有見過真容但在電視上還是看見過他不少次的,這可是跺跺腳整個中天市可能都要顫三顫的人物,連市長都要給足他麵子,我自然是不敢怠慢但也想到了自己此時代表的警方的身份,隻能保持自己不卑不亢神態自若。
我兩步上前,伸出右手禮貌性的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李總,我是市刑警支隊的王小東,這位是我的同事小梅。”
這李盛豪反而沒有我設想中的那麽倨傲,隻是讓我實在不喜歡的是他的行為,這家夥在和我握手的同時竟然將我和小梅上下打量了一番同時還不緊不慢的掃了一眼我的勘查證。我卻分明看清楚了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嘲弄,我心裏悄悄提起精神準備應付,我用餘光觀察了一下小梅卻發現她似乎已經被李盛豪這虛假的微笑欺騙了,我皺了皺眉毛,但也不好直接說什麽,隻能暗自觀察李盛豪。
剛剛落座,李盛豪便發難了,隻見他搓了搓手,將一副奸商嘴臉暴露無疑:“嘿嘿,不知能不能看看二位的警證,您應該理解,我這也是走過程,畢竟要我們配合二位的工作我們是要給予許多方便的,不確認一下身份的話,我下麵可能不太好交代。”
我心裏冷笑兩聲,但是臉上的微笑絲毫不變:“這是自然,李總請看。”我把自己的警官證遞過去,其實剛才看到他推門進來的第一時間我就知道這人並不好打交道,畢竟這種混跡商場的商人頭腦精明的很,我們調查很可能就要暫時封停蹦極這個項目,期間的經濟損失雖然對他來說隻是九牛一毛,但是這種出力而沒有絲毫利益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再三思考。
這些我還沒想好怎麽接他接下來的問題,他已經將我的警官證還給我:“王警官,如果沒說錯的話我應該叫你王法醫吧?按照規定來說你們法醫應該沒有理由直接調查這種案件吧,而且,二位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和證據吧?”
我呼出一口氣,微微眯了眯眼,這是我思考時候的習慣動作,我沒想要隱藏自然也躲不過在談判桌上摸爬滾打過來的李盛豪。看著他笑眯眯的眼睛,我心中不知為何竟然有了他肯定知道一些內情的想法,這種時候更不能示弱:“李總,話是這麽說,隻是您的遊樂園中出了人命案子,您同樣不希望這種事情北捅出去吧?”說完我給了他一個善意的微笑。
和這種老辣的商人玩這種文字遊戲自然是很危險的,但是此時沒有更好的辦法,我隻能希望我這一招管用,但是似乎沒有什麽作用,想想也是,這種商人早已練得喜怒不形於色,又怎麽會被我這一招詐出什麽破綻?但是李盛豪接下來的回答卻讓我抓住了一絲破綻。
“哦?是麽?王法醫怎麽就知道這具男屍是從我們這裏拋屍到河裏的?”李盛豪說完還自顧自的冷笑一聲。
我同樣是掛著我那一副招牌的人畜無害的微笑:“李總,似乎我並沒有說我們來是為了什麽案件吧?難不成您有未卜先知之能?還是說李總已經知道什麽實情了?如此看來我們更是來對了,那就請李總講講吧。”
李盛豪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卻被我捕捉到了這一點信息,他肯定是知道什麽,甚至是和這起案件有著什麽密不可分的關係。李盛豪顯然是沒有想到這麽多,用他老道的方式遮蓋著自己的內心:“我什麽也不知道,隻是昨天在下遊小西湖裏發現了一具男屍,這事情似乎現在也並不是秘密了吧,王法醫又怎麽知道我就一定知道什麽隱情呢。”說完話後他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自己左邊的衣袖。
其實從心理學上講著應該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表現,通常在人緊張的時候會有潛意識發出指令,每個人的動作不一,但同樣可以通過這一處肢體語言來觀察他的內心狀態。我嗬嗬的笑了笑:“李總,據我所知,網上的報道都是說發現了屍體,並沒有說男屍女屍吧,您看這,我也是蠻關注微博的。”
“請你們出去!我這裏現在不接受調查,不要影響我們的正常營業,信不信我現在就給市政法委的羅書記打電話?”果然,被我一步步bi迫出一絲慌張的李盛豪毫不留情的對我們下達了逐客令。
“那好吧,李總,那我今天就不打攪了,改日咱們再談,哦,不,是我們來登門拜訪,今日告辭了。”我仍然掛著那副連我自己都覺得欠揍的微笑,很自覺的離開了這個接待室。其實我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本以為前台叫來的會是一個運營總監什麽的,或許是他今天恰巧在這裏考察?不對,這肯定有什麽問題,一個前台似乎還接觸不到他這個層次的領導。
我走出工作重心,迎麵便撞上了剛剛趕來的高山。
“什麽情況?我不在你們怎麽就自己先去了?這可是李盛豪的產業,咱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可千萬不能幹傻事,他和市委的幾個領導交情都不淺,小心辦錯事。”我把高山拉到一邊,不等我開口高山就開始了我的思想教育工作。
“那個。。。我剛剛已經和李盛豪接觸過了。”我哂笑著摸了摸鼻子。
高山一瞪眼:“又擅自行動,莽撞!”
高山正要再開口,我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但是通過接觸,我感覺,這李盛豪十有八九和這起案件關係不淺,他一直在試圖掩飾什麽,但是咱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然直接拘審,我就不信他真能跟沒事兒人一樣。”
“確定麽?”高山點燃一根煙,吐出一串長長的煙雲。他深邃的目光直鉤鉤的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從我的眼神裏看出來點什麽。
“應該可以肯定。”我讓他這眼神看得有點發毛。
“你應該知道如果這案子真的涉及他,那還真有點難辦。”高山掐著煙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