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學生來麵試
黃衝和唐霖有矛盾，莫悲歡不可能不知道，唐霖上次絲毫不買黃衝的麵子，就連唐霖自己都心中有數，他相信黃衝肯定是帶著怨氣回去的，匯報的時候多少都會坑自己一把。
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被派過來了，別說黃衝隻是一家俱樂部老板，專業領域的能力應該不出眾。就算他很牛逼，唐霖選中他的可能性也基本為零，為啥要讓他過來呢？
隻有一個可能囉，就是抬高另一人。同來的有兩位老板，如果唐霖更看重的是商業形式，選中一個老板是比較合理的，那麽黃衝的存在就是暗示唐霖將另外那位老板列入第一選擇。
作為一個商業聯盟，裏麵的利益錯綜複雜，但不管如何複雜，俱樂部老板的權益得到保障能讓他們有更大的熱情投入到聯盟事業中來，對聯盟自然是有利的。
而莫悲歡這個主席具體有多少權勢不得而知，可能是個傀儡，也可能是與聯盟其他成員有過不公開的合作協定。這次要改變聯盟格局，對莫悲歡來說也是一個提高或鞏固權勢的機會，所以可以想象，與黃衝同來的那位老板和莫悲歡是比較親近的人物，需要通過他與體育總局來達成更大的掌控力。
不可否認，這個陣容堪稱完美，不論唐霖如何選擇，莫悲歡都能知道體育總局是什麽意思，對下一步的走勢就一目了然了。不愧是聯盟主席，雖然在唐霖看來並不是那麽聰明，但這個位置坐得久了，總會有自己行事的套路。
這幫人是直接來培訓中心報到的，他們不敢隨便擺架子，因為想進體育總局就必須要通過唐霖，所以隻能主動來見唐霖。
但是體育總局本來就不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地方，這個單位實在不吃香，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奧運事件，他們平時根本就不會登體育局的門，更不用談進來做事了，差那點工資？
這次來洛江唐霖不但不迎接，還搞得像是老師要考試的節奏一般，多少心裏肯定會不爽的。那幾個職員還好，反正也不是什麽身處高位的人，但是兩位老板卻難免臉現怨忿，尤其是黃衝，過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是黑的。
你一個體育總局的小助理，屁大點官，值得讓他們低聲下氣？如果是在平時，能讓他們謹慎對待的至少都得是正處級，你唐霖算老幾？如果不是知道這件事對聯盟的影響很大，他們才不願意來呢。
當然，他們也知道，以前體育局不算什麽，但從明年開始，特別是電競這個領域來說，就不一般了。這是一塊大肥肉，相信到時候會有很多有政績有底蘊的官員和家族往裏麵鑽，現在不搶占先手簡直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
所以情緒嘛，還是能夠控製的，忍一時風平浪靜。
不過黃衝雖然沒有翻臉，但語氣卻並不怎麽好：“你不會就在這裏招待我們吧？”
他們來培訓中心差不多快半個小時了，沒有酒席，沒有鮮花橫幅，沒有列隊迎接，甚至更離譜的是唐霖都沒有向別人介紹他們的身份，這有點過份了。
“當然了，不在這還能去哪裏？”唐霖表示很奇怪。
黃衝咬了下牙，道：“你當我們是什麽，你的學生嗎？”
“不不不，我可沒拿你們當學生，今天來是讓你們當老師的。”唐霖笑道。
“老師？”
幾人都有些懵，而這個時候，突然看到唐霖走到最前麵的講台上，拍了下手，對培訓中心的一群學生道：“大家停一下。”
學生們都放下手頭上的事情，看了過來，而他們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黃衝幾人身上。唐老師現在出來說話，雖然不知道什麽事，但一定與這幾人有關，猜測都是什麽來頭。
“喂，你看那個高個子像不像是PEG的教練？”有學生小聲在下麵議論。
之前這幾人剛進來的時候就被學生們注意到了，黃衝他們不認識，但兩個經理和一名主教練偶爾會在lpl露麵，多少有些印象。
“應該就是他，不過PEG的教練來咱們這幹什麽，選人的嗎？”
“有可能哦……”
學生們正議論呢，卻聽唐老師咳了一聲，道：“同學們，平時這個時間是直播班的課，但今天我將你們各個班的優秀學生都集中在一起，大家一定很好奇是為什麽。事實上今天有幾位老師來咱們這應聘，所以我希望大家幫忙麵試一下，由你們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所有人都眼睛一亮，聽著無比興奮，平時都是他們被考試，被麵試，什麽時候也有過這種待遇，這是當考官了。尤其是認出那幾個經理和教練的學生，簡直都不敢相信，這些可都是功成名就的大人物呢，居然要來他們這培訓中心當老師？還要接受他們這些學生的麵試？
天啊，這也太……爽了。
文華培訓中心果然厲害，當初選擇來這裏上學真是太對了。這些大牛都擠著進來當老師，有這樣的師資力量，等他們畢業了還怕找不到工作？前途一片光明啊。
而相比於學生，黃衝等人就沒那麽爽了，隻見黃衝的手都因為生氣握成了拳頭，唐霖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直接跳出來道：“我拒絕，我們來這裏是接受考核，但不是他們這幫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唐霖，你這是什麽意思？”
本來嘛，他們來這裏是要坐一班直通車通往體育總局的，就算要進行考核也應該是由官員來，就算是以唐霖的身份都略顯不足，現在居然讓一群學生來侮辱他們，如何接受？
“你要做的是人民的公仆，而他們就代表了人民，你有什麽意見？”唐霖直接扣大帽子了。
這頂帽子誰都知道是放屁，純屬洗腦的慣用詞，沒半點實際意義，但是卻無法反駁，因為上升了高度。黃衝隻覺得嘴裏像含了隻蒼蠅一般，無比難受。
“如果不願意，那就請回吧。”唐霖揮了下手，態度無比隨意。
黃衝冷哼了一聲，但是卻沒多說什麽，這次進體育局並不是為了做一個小官，而是代表了以後在聯盟甚至整個電競行業的地位，這種機會不能輕易錯過，再不願意也得忍著。
隻不過他現在心中開始有些打鼓了，唐霖這是在玩真的，而不是走形式？
幾個人都上了講台，而底下那些學生們早就按捺不住了，當先有一人站起來問道：“請問，如今的電競行業投入與回報不成正比，是什麽促使電競人仍在堅持，是因為夢想麽？”
唐霖已經退到了一邊，靜靜的看著這幾個家夥接受學生們的盤問，而這第一個問題就讓他不禁暗讚，這個問題雖然看似有點無聊，卻不好回答啊。
黃衝本來不屑於這種無聊的問題，但是仍然主動答道：“當然，身為一名職業電競人，所代表的就不再是個人，而是承載了整個國家的榮譽，每個人心中都應該有一種神聖的使命感。你們應該都知道，電子競技將登上奧運的舞台，而我們就要為電競事業貢獻出自己每一分微薄的力量……”
這家夥洋洋灑灑說了將近十分鍾，全都是責任，榮譽，夢想等等空話，對金錢則是嗤之以鼻，唐霖都快要聽不下去了他才收尾。
“那，如果不賺錢，又用什麽來支撐電競的發展呢？”那位學生不解。
黃衝當下皺起了眉頭：“這位同學，你在說什麽？學校培養你是為了讓你將來造福社會，服務於國家，而不是讓你去想著怎麽賺錢的，你以為在學校學習的是用來賺錢的技能麽？隻能說你覺悟太低。”
那位學生一臉鄙視，因為這與老師教的完全不一樣。本來嘛，培訓中心雖然掛了文華的招牌，事實上隻是一個小小的培訓場所，不可能像那些大學校一樣走神聖的高端路線，捆綁他們思想的不是什麽國之重器與愛的奉獻，隻是金錢與前程而已。
所以黃衝說的這些在這幫學生聽來和放屁也沒什麽區別，他們可沒受過什麽高等教育，而作為社會底層出身的人士，所認同的絕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玩藝。
而黃衝似乎還覺得自己表現很好的樣子，得意洋洋的，甚至還看了一眼唐霖，意思是讓唐霖不用考慮了，他這樣的人是天生當官的材料。
沒錯，作為一名官員，涵養和素質也相當重要，滿嘴空話給人的感覺就是高素質高覺悟，如果話出口太過於現實，那麽就代表了低賤，除非你本來就有一個高貴的身份作為背景，才能讓你這現實的話得到讚賞，認為你真誠。
否則，就是狗肉上不了正席，賤就一個字。
接下來同學們都很活躍，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他們不但將平時不解的問題拋出來，到後來更是開始百般刁難，有技術層麵的，也有管理層麵的，更有政治層麵的。
黃衝除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之外，其餘的他基本插不上嘴，但他並不慌，因為他覺得就之前那番演講就足以讓他過關了，至少相比於另外幾人來說，他的表現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