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先天不足
“大哥哥是好人！”
七八個巨嬰頑童吃的滿嘴流油，糖渣糊臉，純真的大眼睛裏再也沒有之前的驚懼，唯有好奇與發自內心的歡喜。
“慢慢吃，這還有！”
吳明笑眯眯的將各種零食擺滿石桌，不著痕跡的套著各種話頭，很快便將此地情形摸索的差不多。
正如之前推斷，此地龍聖遺脈，確實是當年那尊被困此地的真龍半聖所化，但也並不純粹，畢竟死了太多強者，加上前來解救的龍族強者隕落於此，諸多殘念借其血脈，曆經天地衍變，蒼海桑田，兩個紀元的時間，出現了此地的特殊生靈。
隻是那尊真龍半聖隕落前，實實在在一隻腳踏進了聖道，並在最後一戰中強行突破，甚至將手持龍隕劍的蠻族半聖打的魂飛魄散，神魂俱滅，聖意強大的無以複加，
因此，初生的第一代生靈，自有靈智起，便知道自身乃是龍聖後裔，並根據當年僅留的遺物，進行供奉，一代代傳承下來，便有了時刻碑錄等記載史料的物事。
至於龍聖意誌是否還存在，就不是這些頑童能夠知曉的了！
而吳明最關心的龍隕劍，他們也不知道，隻是說過每十年一次的大祭，都會前往第一部，據說那是龍聖頭顱所在， 每一次回來的成年龍聖遺脈生靈，都會元氣大損，修養很長一段時間。
“看來龍隕劍若真的存在，八成就在第一部了！”
吳明若有所思道。
“此寶雖不在十大聖兵之列，但估計巔峰時的威能，也不遑多讓，但那尊真龍半聖隕落前，定然重創了此寶，至於如今還有多少威能殘存，隻能見了實物才能判斷。”
枯曄道。
吳明微微頷首，又取出一堆零食繼續哄孩子。
倒不是他對龍隕劍有多少覬覦之心，而是想著此寶品階不低，至少不比碎了的量天尺差，自然能讓蓮燈大大恢複。
以他如今的實力，獲取道器重寶實在太難，眼見有條件得到龍隕劍，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至於敖寬口中所說的陰風鬼蜮，眾小提及便唬的小臉煞白，有幾個甚至眼眶泛紅，吧嗒吧嗒掉起了金豆豆。
用他們的話說，如今的部落青黃不接，入不敷出，必須通過地下龍井去往大部族，獲取足夠的資源，才能養活三十七部所有人。
可怨靈對生靈的氣息太過敏感，龍井雖有一定的防護力，但多年使用下來，早已不堪重負，漸漸有了破損，有幾個實力差的部族，就是因為怨靈襲擊，差點覆滅。
即便是三十七部，每次都要近半強者一齊出動，才能勉強自保來回，可就是如此，近幾年也損失了不少人。
吳明眉頭大皺，下意識掃了眼四周。
目光所及處，無一不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不說這片土地多麽肥沃，即便是方圓數裏內的寶藥，也足夠他們生存很久，哪裏可能有資源不足的情況發生？
要知道，以人族為例，先天境活個一百四五沒問題，若是養尊處優，沒有什麽暗傷或後遺症，二百歲沒問題，宗師絕對能活到二百，大宗師雖然最多隻有三百壽元，但這等實力的強者，已然有能力獲取常人無法觸及的壽元靈藥。
就好比枯曄，硬生生活了五六百歲，都快趕上尋常半聖了。
這些小家夥一個個氣血充盈，單論氣力堪比宗師，可氣血比之尋常大宗師都不差，哪怕現在不修煉，二百年壽元也是在情理之中。
當然，即便是大宗師也做不到完全辟穀，但至少十天半月不吃不喝就可以，更遑論這裏天地靈氣都能自主化晶，以龍聖遺脈的身體素質，哪怕是幾個月都沒事。
而這片空間雖不大，但物產富饒，養活幾百人絕對不是問題，可偏偏隻有六七十人，甚至於除了敖寬長老，就沒見過任何年長者。
“我知道了！”
枯曄突然道。
“有話就說，別一驚一乍的！”
吳明手一哆嗦，差點把拿出來的零食扔出去。
“我說之前怎麽覺得不對勁，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枯曄有些激動，也在意吳明態度，解釋道，“他們這是先天不足，你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凡是蘊含靈氣之物進入他們體內，雖然能淬煉肉身，但大半都自行散逸，重歸這方龍境靈界，而那些五穀雜糧做成的小吃，雖然攜帶的能量微乎其微，可也是如此情況。”
“他們的經絡……”
吳明裝作隨和的拍了拍其中一名頑童的肩頭，枯曄聖魂趁機探入魂力，以免被龍聖意誌鎮壓，很快便得出了情況。
原來，這些生靈並非是化形，而是本身就如此，就仿佛當年初代生靈演變至今，是依照人族為藍本進化，隻是因其血脈中有龍族或其它異族的力量，而使得體型異常高大。
但仔細觀察後才發現，不僅是外表，就連內部經絡與人族也不過隻有六七成相似，不僅異常寬大，而且少了一部分，遠不如人族體內各種命竅、脈絡來的圓滿周全。
“那敖寬的實力，在老夫眼中如同掌中觀紋，當時忌憚龍聖意誌，現在細細想來，其年齡未必就如外表一般，一副壽元將盡的樣子。”
枯曄道。
“這麽說來……”
吳明目光複雜的看著吃的不亦樂乎的一眾頑童。
這麽多線索，不難發現，他們都是畸形兒，亦或者說，在天地演化之下，並沒有完全進化到成熟階段的生靈。
甚至於，極可能受到殘留的龍聖意誌影響，因為某種原因催化而成。
但以他現在的境界，即便有枯曄聖魂的眼界，也無法看透其中根由，隻能推斷出，這些龍聖遺脈並不完美。
縱然世間沒有任何生靈是完美的，但至少都在進化的路上，經過了一代代繁衍傳承，而並非某個意誌因為某種原因催生而出。
總而言之，就是先天不足。
“吳……”
就在吳明準備多套取點有用情報時，大地咚咚震動，卻見敖震去而複返，隻是神色慘白，氣息萎靡不定，張了張嘴後道，“還請龍驤使大人看在同為龍族的份上，救助我等！”
“怎麽？”
吳明眉頭一挑。
這位可是巔峰皇者，單論實力的話，枯曄都自承，肉身還在的巔峰時，兩人若交手，也不過是五五開的局麵。
能將他傷到這等程度的怨靈，自來到鬼龍峽，也就初見的那隻怨靈能夠做到。
“龍井……龍井快破了，父親大人如今不在，怨靈若衝進龍井，那我部將遭受滅頂之災……”
敖震艱難道。
“也罷，我便去看看，隻是我的法子未必有用！”
吳明佯裝考慮一會，拿足了架勢才起身。
“大人願出手，無論事後結果如何，我部石刻碑錄，定然會讓大人觀摩！”
敖震大喜過望，顧不得休息，引著吳明向外走去。
“慢慢吃！”
吳明衝眾小溫和一笑，拍了拍手上零食渣，不緊不慢的跟著敖震前往所謂的龍井所在。
“那龍井，多半是龍聖遺骸斷裂的脊椎所化，看這些肋骨排列的方式，隱含某種規律，以這些龍聖遺脈的實力和底蘊，根本做不到，多半是那位隕落前做的後手！”
枯曄道。
“如此也就說的通了！”
吳明微微頷首。
龍聖肋骨化作靈境，以無上偉力封鎮一方空間，曆經紀元天地演變，最終形成了這方能容納生靈的小型靈界，就好比山海界珠，隻是威能不足萬一罷了。
畢竟一個是自身聖意殘存，潛移默化中而成，另一個則是天地演變，真正的蘊含了一方天地雛形。
正如枯曄所言，那龍井所在正好是此地中心，一座數丈寬的八角石井，下到內部後可看清，一節節的石化龍椎骨，閃爍幽幽光芒，龍驤印清晰的從中感受到了同族的氣息。
吼吼！
隻是本應散發浩瀚磅礴龍威的龍椎骨，此時內裏呼嘯不斷，鬼哭狼嚎，陰風陣陣，幾名麵色鐵青的龍聖遺脈青壯年手持各種金石打造的兵刃，雖然氣息還算強盛，可一個個都消耗不少。
於怨靈而言，他們一身濃鬱的血氣，就如暗夜中的明燈，實在是最美味不過，能撐到現在，也不過是仗著皇者修為硬撐罷了。
“你們且先出去！”
吳明瞅了眼內裏，隱約可見幾道寬大的裂縫處，薄薄的光幕似乎隨時都會崩潰，內部隱有散落的灰色冰渣，正是怨靈被擊散遺留的痕跡。
顯然，龍聖遺脈實力確實強勁，硬生生打殺了不知多少怨靈，可還是撐不住了。
“都聽龍驤使大人的！”
敖震猶豫了下，狠狠一咬牙，招呼族人退出了龍井。
沒有了妨礙，兼之枯曄警惕周遭，吳明也不虞暴露重寶，當即將魔靈聖胎放出，自身則站到裂縫所在，引誘怨靈上鉤。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異常強大的怨靈趁著沒有龍聖遺脈阻攔，硬生生擠進了龍椎骨裂縫處的光幕，張牙舞爪的撲向吳明。
“哼！”
吳明當即施法催動魔靈聖胎腦海佛光寶輪，瞬間鎮壓足以撲殺皇者的怨靈，旋即將之擊散，得到了一顆力量異常精純的魂晶。
“這裏倒是個獲取魂晶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