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黑市?
溫熱的鮮血，終究還是潑在眾人臉頰上。
隻是，這血不是斑羚的。
它屬於白狼。
因為，在白狼下口的一瞬間，Happy就撲了上去，用死亡翻滾扯掉了白狼的一隻手臂。
然後NeYear衝上前，一拳砸斷白狼的脊柱。
“這就是違反規則的下場。”
Happy一口將白狼的手臂吞掉，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鐵鉤，從白狼早已不成樣子的下巴穿進去，掛在牆上。
那麵牆上已經懸掛著好幾具食肉動物的屍體了，而且很新鮮。
與和諧的低級區不同，中級區可以交易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性命。但在這裏還有一條鐵則，那就是不能強買強賣，更不能在對方不同意的情況下進行侵犯。
而違背規則的人，無論情況的輕重，都會被當場格殺，然後懸屍三。
白狼，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曾是一名出色的律師，有著似錦的前程。
但現在他卻被掛在牆上，三後將作為商品，在低級區處理掉。
“這一萬盧幣你拿好，就當做給你的賠償。”
不僅沒有收回白狼的錢，Happy還自己添了一些，一起遞到斑羚的懷裏。
“謝謝……”
他眼裏閃爍起淚花，緊緊把總共萬五千盧幣抱在懷裏。
他沒有身份認證，也很少和外人接觸，即使哪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因為他就是父母為了換錢而生出來的。
能夠用一口肉換來這麽一大筆錢，還能健全的回去，爸爸媽媽的眼裏應該會多出一點笑意，然後把我當做孩子看待吧？
他心裏是這樣想的。
“你叫什麽名字？”
臨出門時，瑞星突然叫住了斑羚。
“我叫五。”斑羚轉過頭來，盯著瑞星，嚴肅道：“但現在我不賣了，以後也不想再來這鬼地方。”
完，五就像完全沒在意腿上的傷勢一樣，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等他走遠了，瑞星感歎道：“這名字好敷衍啊……”
“你們是學生吧？”
Happy突然問了一句。
“對啊，你怎麽知道？”
“看你們的反應唄。”Happy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你們可能覺得，堂的生活其實很美好，這裏隻是發泄獸性的地方。沒錯，食肉動物隻是遭受排擠，僅此而已。”
“然而，你們看到的隻是表象，你們生活在美好的校園，美麗的地表世界，所以你們才會覺得堂是堂。但你們看不到，那些生活在陰影裏的食草動物們，為了得到生存下去的資本，把任何可以出賣的東西送到這裏。”
“他們有很多孩子，生育僅僅是發泄過後帶有價值的副產品，可以交換食物的商品。剛才那孩子是個幸運兒，因為他沒有一出生就被送到黑市，還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而食肉動物呢？他們買不起你們當做平常飯菜的人造肉，為了活著，他們必須作為強盜去襲擊別人，無論是食草動物還是食肉動物。在他們眼裏，生活就是不斷吃飽，然後不知道哪一被當做殺人犯槍斃。”
“這裏是堂，也是地獄，這裏進行著你們所謂罪惡的交易，販賣屍體和器官。但不可否認，屍體解決了食肉動物的生存問題，也給食草動物創造出安穩的生活環境，可以安安穩穩的農耕，或者賣掉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黑市出現以前，別賣掉個手腳，就算被別人整個吃了，也休想得到一塊麵包的賠償。”
“呋——”
吐了口煙，Happy把還剩一大半的煙扔在地上，狠狠踩滅掉。
“然後呢？我不僅要維持交易的和平進行，還要去監督那些主動從堂來到地獄，聞到肉味就會發瘋的家夥？他們會什麽，這裏才是堂嗎？”
“老頭子。”
NeYear拽了拽Happy的胳膊。
“抱歉，我總是喜歡對年輕人些多餘的話。”恐怖的大嘴咧成一條縫，Happy盡可能溫柔的道：“跟我參觀一下中級區，然後去高級區吧，我想你們會看到許多有趣的東西。”
這一次，葛優，幺幺九，瑞星，三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人性本惡和堂陰暗等論調，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接觸過，但沒有親眼見到過，那麽無論在書裏看到多少，聽別人講述多少，都隻是一紙空談。
接下來的時間，三人將在Happy的帶領下，親眼看到直播分娩，拍賣新生兒的土撥鼠夫婦、被虐待狂山羊剪掉大耳朵的兔子姐、為獲得一張身份證而鋸掉健美臂膀的野牛先生……
觀看他們的掙紮，直麵自己的欲望。
但是，你們不能和他們一起走。
請自覺來到高級區門前，聽我講述一個有關人類闖入者的故事。
……
夜幕降臨，帶來的不止是黑暗，還有一個並不算高大的身影。
他是個人類，在這個屬於動物的堂裏顯得格格不入。
毫無疑問，他的名字是楚夜白。
“一個把貧富差距拉開到極點的資本主義會所，一個用和諧鎮壓暴力的堂，一個用人性泯滅獸性，用獸性代替人性的食物鏈……”
“這個夢，簡直太他娘的美妙了！”
他在黑暗中尖笑著，被狂風掀起衣角，吹得颯颯作響。
隨後，楚夜白就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滴那樣，借助夜色的掩護，朝堂所在的方向悄然遁去。
“站住，你的證件呢？”
堂入口，一隻灰狼守衛攔在楚夜白麵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遮掩著麵貌的黑衣人，道：“還有，把臉也漏出來，我要核對一下。”
“放心放心，證件是有的。”
楚夜白的配合讓守衛放鬆了警惕，但還沒等他什麽，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就刺進他的喉嚨，帶走他的性命。
“敵襲！”
周圍的灰狼們頓時尖叫起來。
“咚咚咚~”
作為警報的鍾聲被敲響，大量灰狼和德牧蜂擁而至，將這裏包圍的水泄不通。
但他們沒找到可疑的人，隻有幾個看上去昏昏沉沉的灰狼。
一個體型特別大的紅狼走過來，冷著臉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抱歉，是誤報。”負責守夜的隊長連忙道：“剛才有個兄弟被石頭絆倒了，我還以為是受到了襲擊。”
“下次注意點。”紅狼有些疑惑的瞥了牆角一眼，但沒發現什麽，便朝身後一揮手，喊道：“收隊！”
隊伍退潮般的回去了，但卻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走後，那幾個負責守夜的灰狼便突然跌倒在地，眼中迅速失去了神采。
“現在控製普通人都這麽困難啊。”楚夜白從陰影中走出來，自言自語道：“不過隱藏氣息的效果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