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作畫
……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管他是家財萬貫還是權傾一方,只要人還活著,心頭總有煩擾事。
江城市市長高子義,混官場二十年有餘,從一個機關小科級一路爬到市長之位,看起來是仕途坦蕩,其中甘苦與艱辛只有他自已知道,再說他那位美麗賢淑性格純良的妻子周棲萍。那可是江城昔日第一大美女,能把這樣一位美人娶到家,那可謂是艷福無邊,不知道羨煞了多少江城老少爺們。
所謂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懷,在別人眼裡,高子義雖然不完全當得起這句話,意思也差不多了。
可實際上呢,表面上光鮮無比,暗地裡呢,那是家事煩擾,心頭難寧呀。
隨著年紀的增長,高子義發現自已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在房事上,越發地力不從心,初時一個禮拜一次,後來改為半月一次,接著又變成一月一次,現在呢,半年都不做一次。
前年,他為了偷偷生個兒子,瞞著妻子周棲萍,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女人,想要借這個女人的肚子,為他高家留個後人。
不料,那女人雖然興欲很強,卻總是懷不上,高子義因為要照顧那邊,自然而然就冷落了妻子,以至於,差不多快一年了,他都碰周棲萍一次。
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還能吸土,莫說是周棲萍一個三十剛剛出頭的身體健康精力旺盛的少婦,就是一天一次她都未必知足,身體得不到滿足,心理上便有怨言,這不,今天周棲萍又一改往日賢淑本性,諸事不理,裝病不起床了。
今天是休息日,高子義就不用去市政大院,就想著和妻子一起出去逛逛街,加強一下夫妻感情。不料妻子裝病拒絕了。
高子義在外包養女人,心裡對妻子有愧,這時候就不敢發脾氣,連連嘆息著,往書房而來,每每心緒不佳時,他總是寄情於書畫。
正埋頭作畫,就聽家裡的保姆報說,有個自稱唐宛的客人帶著個年輕人登門造訪。
高子義一副「蘭竹圖」即將成形,突然被打斷,皺了皺眉,沖保姆揮手道:「請到書房來。」
俏麗保姆聞言退出,須臾便把唐宛與蔣峰二人帶進了書房。
「高市長,打擾了。」唐宛歉意一笑。
「呃……」高子義忙於作畫,頭也沒抬,只是呃了一聲。
兩人便有些尷尬。
唐宛經常接觸當政者,所以也見慣了這樣的冷淡嘴臉,何況人家忙於作畫,並不是故意裝作不理,所以心裡也就釋然。
而蔣峰卻不同,他正是心高氣傲的年紀,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冷遇,當下心裡便罵道,尼瑪,怎麼當官的都是這樣一副倔傲之態。家裡來了客人,你不出門迎接倒還罷了,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尼瑪這哪裡是來給人家送禮呀,這是拿熱臉來貼人家的冷屁股呀!
唐宛向蔣峰使了個眼,示意他不要意氣用事,然後輕輕走到書桌邊,瞟了一眼那即將成品的畫作,最終目光轉到彎腰專心作畫的高子義身上,心裡一陣暗喜,頓時便覺得,今天手裡的這副《踏雪尋梅圖》是送對了,心裡雖然高興,表面上去是不露分豪,嘴上道:「高市長真有雅興呀……」
「嗯。」高子義淡淡地嗯了一聲。仍然沒抬起頭來。
兩人又是一陣尷尬。
蔣峰心頭怒氣更甚,長這麼大他還沒受過這樣的奚落,雖然說剛才奚落的對像是唐宛,但他也是間接奚落的對像,尼瑪,見過冷落人的,沒見過你么冷落的。如果不是要達到復仇的目地,老子哪裡會跑到這裡來看你這副冷淡嘴臉?
畫完了最後一筆,站直身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高子義這才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兩位久等了。」
尼瑪,終於有句人話了,說得還不真誠。
蔣峰臉色不悅。
「沒關係,」唐宛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噫?小唐,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高子義發現了唐宛手中的畫副捲軸。兩眼放光,就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漂亮就是漂亮,無論唐宛走到哪裡都會收穫一片讚美聲與驚艷的目光。
然而,看漂亮的女孩子沒有驚艷狀,看到還不知道是否美麗一畫作就兩眼發光,由此可見,高子義對畫作的喜愛,不亞於對女人的喜愛。
「呃,這個,就是今天我們所來的目地。」唐宛邊說邊打開了手中的畫副:「早就聽說高市長喜好收藏畫作,我就留了心,上月間我無意中得到一副畫作,是清代蕭晨的《踏雪尋梅圖》,今天來,就要想把這副畫獻給您這位古畫收藏大家。」
「蕭晨的《踏雪尋梅圖》,」高子義目光在打開的畫作上一凝,喜愛是最好的老師,喜愛古畫收藏的高子義雖然沒投到好老師,但卻是自學成才,他對古畫的研究,還是有一定的水平的,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確定眼前的畫作,一定不是仿作。
於是高子義便來了興趣,從唐宛手中接過來細細端詳,臉上便漸漸露出驚嘆的微笑,因為他心中確定,這副畫的確是清代蕭晨的真跡。
「送給我……,」高子義臉上的驚喜如潮水般退卻,他頗為不舍又非常乾脆地把畫捲起,又送到唐宛手中,:「這哪裡敢當?」
唐宛自然不去接畫,笑道:「沒別的意思,就覺得高市長是個識貨的行家,所以才有意贈送……」
「聽說你也是古畫愛好者,」高子義道:「我,我這有點奪人所愛了。」
說罷,高子義搖頭擺手,一副斷然不肯收的樣子。
蔣峰見他那故作清高之態,心裡越發有氣。
尼瑪,真會裝.逼,明明是極想得到,卻又作出一副清高之相,你以為你這樣做,就是清官了?
高子義當然不是清官,先前他得了姚家不少好處,現在舊城區改造,他首要考慮的投資方便是白鴿集團,藉此他又可以得到姚家一筆不菲的「供奉」。而這所謂的供奉,自然不是一副價值百萬左右的畫作可以比擬的,他是喜好古畫收藏,而且口味卻比較重,這副蕭晨的《踏雪尋梅圖》,雖然也喜歡,但不足以讓他動心。
「哎呀,高市長,您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唐宛不肯死心。
她自知沒有姚家財力雄厚,也沒有姚家出手大方,而且姚家先入為主,與高子義的關係自不是唐氏可比的,所以,送錢的話,就是比姚家送得多也未必會引起高子義的興趣,所以就想利用這副畫打動高子義。
「好了小高,我還要作畫,就不送二位了。」高子義竟然下了逐客令。
這一刻,唐宛咬了咬下唇,一副心灰意冷之態,向蔣峰遞了眼色,示意他們離開。
蔣峰卻站著不動。兩眼盯著高子義,冷笑道:
「高市長一定是嫌這幅畫賤,所以才不肯收。」
蔣峰這話把唐宛嚇了一跳,心裡埋怨道,你也太不會講話了,這樣不把人家得罪才怪,她忐忑地盯著高子義,生怕他生氣,。
豈料,精明的高子義呵呵一笑,道:「正好相反,是這畫作太過於貴重,所以才不敢收。」
「那,高市長的意思是,如果是一副一文不值的畫作,您就會收下。」蔣峰冷笑問道。
高子義轉臉盯了蔣峰一眼,他沒想到這蔣峰這麼不識相,自已的逐客令已經下了,他竟然還死皮賴臉地不走,而且還在這裡同他論起道理來,當下臉色便不悅起來,沉著臉子道:「就算你說的是!」
唐宛不清楚蔣峰要幹什麼,但看樣子是要和高子義較真了,當下心頭一沉,對蔣峰急使眼色,示意他隨自已離開,江城的父母官,哪裡得罪得起。
蔣峰理也不理,對高子義道:「那好,我現在就畫一副畫,一分錢不值,然後我把這副畫送給你!」
蔣峰說罷,也不管高子義答不答應,一步跨到畫桌前,抽出一張宣紙鋪在畫作上,提筆便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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