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黃浩然對於肖珂的離開感覺到莫名其妙。


  “雖然說兄弟沒有跟著你一起去南方，但是你也不至於翻臉吧。”


  肖珂哪裏能夠告訴黃浩然，他是怕黃浩然的姐姐在晚上把他給吃了。於是隻能夠對黃浩然說：“跟你沒關係，我就是想去石頭家看看。”


  黃浩然卻一把拉住了肖珂的手：“你快別去了。石頭的姥爺剛剛去世，你難道沒聽說嗎？”


  黃浩然見肖珂的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然後一拍腦袋：“對了，我都忘記掉了，你離家出走了。我是昨天接到石頭電話的，說他回鄉下老家了。”


  那個時候，雖然說國家倡導火葬。但是在嶽嶺市這樣一個非常傳統的城市，有很多的人都是農民出身，所以說他們講究一個落葉歸根。死了以後也要回到家鄉去，並且進行一番大操大辦。


  黃浩然見肖珂好像也沒主意了，就對他說：“你就別走了，在我家好吃好喝的，不是挺不錯嗎？如果你擔心就業問題，我可以讓我爸再托關係，幫你也找一份在電視台的工作，咱們兩個人還可以作伴呢。”


  “算了吧。我去找李大壯好了。就算是跟他先道個別。”


  黃浩然露出了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來：“你真要去南方撞牆啊，不撞得你頭破血流的話，我就不姓黃。”


  肖珂知道黃浩然也是為了自己好，於是笑了笑：“你就別管我了，我自然會有我自己的出路。”


  當肖珂來到李大壯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肖珂先是把行李放在了李大壯家裏，然後到街角的小賣部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撥通了129之後，對接線的傳呼員說道：“請幫我呼一下7537136。回電話給本機就可以了，謝謝。”


  這時候小賣部的老板娘對肖珂說：“你這是要打長途吧，長途可要加錢。”


  肖珂不由得不佩服小賣部老板娘的雞賊。通過林湘的呼機號碼就知道林湘身在外地。


  那個時候，每一個人的呼機號碼和所處地域有很大的關係。


  根據所處地方的不同，每一個人呼機號碼的位數不同，同時編碼規則也不相同。


  肖珂本來以為能夠蒙混過關的。但是沒有想到過，這錢還是沒有省下來。


  肖珂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運籌帷幄，在北方大學各個宿舍裏麵都非常受歡迎的銷售者和大富翁，他現在全部身家隻有200塊錢，打一個長途電話都要精打細算。


  不過當林湘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肖珂已經完全不在乎錢不錢那些小事了。


  9月份的夜晚有些寒冷，但是對於肖珂來說，心裏卻是暖乎乎的。


  林湘一直在追問他什麽時候到南方去。


  “你別提這裏有多冷了，而且還沒有爐子。就連暖氣都沒有。咱們那裏是幹冷，這裏是濕冷。我從宿舍樓去排練廳的時候，都要裹好幾層衣服。我去報到的第1天，我們團裏教舞蹈的老師就笑著對我說，北方來的吧，我們南方人從來不這樣穿。”


  肖珂於是又問她在那裏過得習不習慣，除了天氣之外，其他的事情是否還適應。


  林湘開始不停地抱怨了起來：“你別提了。這裏的飯菜根本不合我的口味。他們做飯的時候好像都不放鹽，連醬油好像都不放，飯菜連點顏色都沒有。而且南方人從來不吃饅頭，一天到晚都是米飯，吃的我都膩了。”


  “那你和歌舞團裏的成員相處得還融洽嗎？”


  當談論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林湘好像才終於把語氣放緩了一些。


  “就是這裏的人還不錯。要不然的話，我早就回家了。她們對我都挺照顧的。有一次我在生理期，肚子疼得厲害。宿舍裏的兩個姑娘就專門請假陪在我身邊照顧我。


  又是給我衝紅糖水，然後又是給我捂暖水袋。她們說我是從外地來的，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最需要有人關懷，當時我眼淚差點沒流下來。”


  說完了這些之後，林湘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話題：“你到底什麽時候來呀？我真的特別想你。”


  肖珂有些尷尬：“怎麽跟你說呢，情況跟我料想的有些不太一樣。我可能要推遲去南方的計劃了。”


  “什麽？你明明在火車站跟我許諾的好好的，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你這個大騙子。我想你想得都快得相思病了，你說不來就不來了。”


  林湘說到這裏的時候，好像顯得很委屈。肖珂甚至隔著聽筒，聽到了林湘抽泣的聲音。


  肖珂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孩子在宿管阿姨的注視之下，泫然欲泣的樣子。


  林湘說，她們一直都在部隊大院裏麵訓練，平時根本不可能出去。要出去采購東西的話，還得通過批準。打電話也是有時間控製的，並不是像之前他們在北方大學裏一樣，每一個宿舍都有一部座機電話。


  林湘如果想要和肖珂打電話的話，就得跑到樓下的宿管阿姨臥室裏麵去。


  林湘能夠當著一個外人的麵，說出那麽多肉麻的話來，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同時也看得出來，她確實非常想念肖珂。


  “你的心情，我能夠明白。但是你得理解我呀，我等石頭從他們老家回來之後，詢問一下他的意見，看看他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南方，然後再做決定吧。”


  肖珂說完這句話之後，林湘那邊卻沉默了。


  肖珂還想解釋，那個小賣部的老板娘卻對肖珂說：“小夥子，已經45塊錢了，你還要繼續打嗎？”


  肖珂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已經和林湘說了太多太多的話。


  想想自己口袋中僅剩的200塊錢，肖珂就對林湘說道：“今天就先說這麽多，等我想到新的辦法之後，再給你打電話。”


  林湘那邊依舊沒有什麽動靜，肖珂卻不得不掛電話了。


  把錢交給了小賣部的老板娘之後，肖珂邁著非常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李大壯的家裏。


  李大壯也不知道從哪裏租了一個影碟機，此時正在看還沒有回歸的那個地區的電影。


  他瞟了一眼肖珂，然後說：“怎麽和女朋友打完電話是這個表情啊？你們吵架了？”


  肖珂無奈地和他坐在了一起：“我倒寧願林湘和我吵架。她和我冷戰了，她是真的生我的氣了。”


  “要我說，你就在嶽嶺市好好找一個工作不是挺好的嗎？非得去南方。而且你沒有那個能力的話，就不要輕易地做出許諾呀。現在可好，林湘絕對討厭你了，認為你在騙她。這女孩子呀，是最討厭男人騙她們的。不過你如果騙了她，她卻一輩子都不知道，這樣也可以。”


  李大壯開始嘟囔起他的那一套戀愛經來。


  但是肖珂根本沒有心思去聽。


  李大壯至今連一個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拉過。他的那一套完全是從電影裏學來的，沒有任何的實踐參考價值。


  “要不然，你和我去南方吧。”


  “你開什麽玩笑？”李大壯開始吞雲吐霧，“我的人脈都在嶽嶺市，你讓我去那麽遠的地方，我可不願意吃苦。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多逍遙。”


  肖珂眨了眨眼睛，突然對李大壯說道：“你這些光盤和磁帶的來源，現在能夠透露給我了吧？我想通過這條線，應該能夠找到一個幫助我去南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