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你們都走吧

  然而在大家還沒有表態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楊廠長的聲音：“肖總說的沒錯，如果有不滿意現在工作環境和工作條件的人，完全可以離開我們的電影製片廠，我從來就沒指望過你們能夠堅持下去。良禽擇木而棲，這是曆史的規律，我不會阻攔著你們擁有更美好更富足生活的。”


  如果楊廠長對大家大肆責罵，說他們背信棄義的話，或許大家還會義憤填膺，從此與楊廠長劃清界限，離開電影製片廠的時候也並不會有一種背叛的感覺。反而是楊廠長用這樣的一種態度來宣告他們的離開是自己可以理解的，倒是讓這些工作人員們紛紛訕訕然地離開了，沒有一個人說願意和肖珂一起走。


  肖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動員起來的電影製片廠員工紛紛離去，不由得對楊廠長說道：“您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您明明知道電影製片廠已經撐不下去了，還要拉著大家一起死嗎？我現在有一個更好的機會讓大家脫離現在的處境，您為什麽要阻攔呢？”


  楊廠長顯得非常平靜：“我可並沒有阻攔他們，我給了他們一個非常公平合理的機會去選擇，是他們自己不願意離開的，我有什麽辦法？而且你有什麽根據可以證明你所拍攝的那個什麽綜藝節目可以獲得良好的收視率呢？萬一我的員工離開了電影製片廠去你那裏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不僅沒有獲得良好的工作體驗，反而讓他們本來所擁有的電影人良知也喪失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肖珂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李大壯忍不住笑了起來：“楊廠長，你也太高看肖珂了。縱然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至於讓所有跟隨著他一起工作的人都變得墮落。”


  楊廠長卻依舊表情嚴肅：“這可說不定，你們有錢人的生活是我們這些人所不能夠理解的，更何況你們的創作理念和我的創作理念有著極大的衝突，就算你們不去拍攝電影，不去糟蹋電影，我也依舊不能夠相信你們能夠創造出非常好的作品來。與其讓我培養出來的電影人去為你們創造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我寧願讓他們潔身自好，清貧一些又算得了什麽呢？最主要的是不能夠喪失本性，去糟蹋我們的文化，侮辱觀眾的智商。”


  要不是肖珂及時攔住了李大壯，李大壯早就開始動手了。


  平時的時候，李大壯是極為清楚自己的體格是打不過任何人的，所以他從來不輕易動手，但是楊廠長這種不屑的態度讓李大壯極為惱火，他估計著自己和這個已經上年紀的廠長進行搏鬥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勝算的，於是就開始向楊廠長宣戰了。


  楊廠長神情淡然，好像根本沒有把李大壯放在眼裏似的。


  肖珂一邊攔著李大壯，一邊對楊廠長說：“其實您對我們抱有成見的根本原因是您認為我們所拍攝出來的電影完全沒有任何的營養，隻是讓大家取樂的東西而已，那麽我請求您看完那兩部影片，然後您再對我們所拍攝出來的電影進行評價，如果您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看法，我們也不會再強求了。”


  楊廠長似乎也厭倦了繼續和肖珂以及李大壯打太極了，於是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用非常煎熬的4個小時換來今後的安生日子，楊廠長認為還是非常值得的，於是他們這三個人坐在了電影製片廠的放映室裏麵。


  當電影開始放映的時候，楊廠長的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如果不是因為答應了肖珂的請求，楊廠長早就已經離開了。觀看那些群魔亂舞的內容對於楊廠長來說實在是一種褻瀆，同時也是一種折磨。


  不過當電影進行到1/4的時候，楊廠長的表情變得緩和了許多，他開始察覺出來這部電影確實有一些東西包含在裏麵了。


  夏磊的電影拍攝技巧令楊廠長非常歎服，同時整個故事內容也並不是像他想象當中那樣為了搞笑而搞笑，其實整部電影的基調是要講一個悲劇的，但是卻用喜劇的方法表達了出來，這種新的電影敘事方式是楊廠長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他不由得拍案叫絕。


  楊廠長之前所看過的很多電影都沒有達到這部看似內容簡單的電影所達到的高度，他深深地沉浸在了裏麵，直到看完整部電影之後，他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感情縈繞在心間。


  不得不說，肖珂所拍攝出來的電影實在是有一些離經叛道的意思，不過楊廠長不能夠昧著良心說肖珂的電影就是文化垃圾。它非常符合於時下年輕人的審美，同時通過對經典故事的改編，表達出自己新的價值觀與愛情觀，令楊廠長有一些敬佩。


  他們三個人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這兩部電影看完了，楊廠長半晌沒有說話。


  肖珂心裏麵明白，楊廠長是被這兩部電影給征服了，畢竟這兩部電影在電影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也是星爺的代表作。是經過了曆史沉澱之後，依舊閃閃發光的金子，楊廠長畢竟是一個很有見識的人，他不可能不意識到這兩部電影的優秀。


  肖珂覺得自己應該給楊廠長搭建一個台階，讓楊廠長比較體麵地答應與自己合作，卻沒有想到楊廠長舒了一口氣，很認真地對肖珂和李大壯說：“看來我是真的老了，趕不上時代發展的潮流了，你之前所說的所有話都是正確的。我不應該在沒有觀看完你拍攝的電影之前就指責你們，是我見識淺薄了，同時對於你們這些真正用電影賺了錢的人有偏見，認為你們隻是在嘩眾取寵，並沒有展現出電影藝術來，是我偏激了，我向你們道歉。”


  楊廠長這麽一服軟，李大壯倒是有些惶恐。


  “楊廠長，你太客氣了，我之前之所以生氣也隻是因為覺得你是一個不願意承認別人比你優秀的倔老頭，但是現在看來你是真正懂藝術的，並且有著非常廣闊的胸襟，能夠接納新興的事物，並且鼓勵後輩勇往直前，這是真正藝術大家的風範。”


  楊廠長也顯得很不好意思：“剛才我說的話實在太重了，我再次向你們道歉。你的演技也相當不錯，並不隻是胡鬧而已，不過我還有幾點建議向你表達，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李大壯立馬表現得非常恭敬：“楊廠長如果願意指點我的話，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楊廠長和肖珂以及李大壯經常在一起交流電影方麵的想法，儼然把肖珂和李大壯當作了自己的知己，楊廠長也接受了真人秀這一新的概念。


  楊廠長把電影製片廠裏麵的工作人員叫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對他們說道：“我是老了，但是你們還年輕，不能夠一直守在這個已經快要沒落的電影廠裏麵，你們都走吧，跟隨著肖珂去多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然後多學習，多交流，把自己的技能提高，更好地為新的電影服務。我和肖珂已經達成了協議，他會在我們的電影廠裏麵注入資金，然後投資拍攝一些新鮮的電影題材。我們國家的電影事業，因為有你們的存在會越來越興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