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愛她，哪怕玉石俱焚

  …


  樓下。


  蘇灼看著許清霽，神色恍惚。


  前世今生，她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好像自從君辭死後，他就銷聲匿跡了…


  這個一臉溫和笑意的人，又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逐漸安撫了她因噩夢而煩躁恐慌的心。


  清霽清霽，清風霽月。


  他總是這樣，眉眼豐神俊朗，溫潤如玉，迎麵便給人如浴春風之感。


  眼前，他一襲白色大褂，胸前的口袋中還別著一隻黑色燙金鋼筆。


  那雙眸子古井無波，仿佛看淡一切。


  清然，出塵，似古時書生。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得也不過如此吧？


  許清霽見她看著自己出神，微微挑眉，似有疑惑，溫和開口：“蘇小姐？”


  蘇灼被問得一怔，緩緩回神，她黛眉微擰，柔唇輕抿。


  開門見山。


  “君辭出什麽事了？”


  許清霽，世人隻知他是許氏集團老總。


  甚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君辭的私人醫生。


  他們因為君辭相識。


  有時君辭發病，他會找她。


  隻是，她從前都是拒絕，奈何他卻不厭其煩。


  除此之外，無甚聯係。


  於她而言，他隻是一個溫和的醫生。


  這個時候親自來找她，隻能說明，君辭出事了！

  訝於她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的焦急和擔憂，許清霽古潭眸底暗光流動。


  “發病了，有些嚴重…”


  抿唇，沉默看了她幾秒後，再次開口道：

  “他需要你。”


  生了病的人，都會希望最親近的人陪伴左右。


  蘇灼，是君辭最想親近的人，也是有能力讓他冷靜下來的人。


  出生伊始，君辭便生活在黑暗之中。


  那些肮髒的，血腥的，不公的，他身陷其中，怎能全身而退？


  能活下來，全憑他堅定的意誌。


  而蘇灼，成為了他的意誌。


  不，應該說。


  蘇灼是他的信仰。


  亦是他的命。


  沒人知道個中原因，饒是他許清霽，也不知…


  君辭曾患有重度抑鬱，三年，他用盡手段才讓他慢慢從中走出。


  找到蘇灼後，他反而變得偏執了。


  君辭對蘇灼的偏執仿佛是上輩子就刻在骨子裏的。


  哪怕折了她的翅膀，斷送她的未來，也要把她困在身邊。


  甚至，不介意將她拉入地獄，與他共享無盡黑暗。


  他愛她，哪怕玉石俱焚。


  可從始至終，蘇灼對君辭的態度，太過抵觸，太過冷淡，冷到讓許清霽都一度懷疑——她有沒有心？


  但他哪有發言權？君辭的愛太過沉重，太過畸形，這病態的愛，換了別人，也承受不住吧…


  他隻能默默祈禱，這兩人的恩恩怨怨，糾糾纏纏，盡早結束吧。


  “走！”


  蘇灼直接朝大門走去，扔下一個字，讓許清霽怔愣在原地。


  直到開門聲才讓許清霽回過神來。


  實在不能怪他，他找了她這麽多次，蘇灼真的是頭一次這麽爽快地答應。


  他沒抱著多大的希望來這找她，實在是…出人意料啊…


  眸底有流光閃過，看著蘇灼的背影，意味深長。


  邁開雙腿，大步跟了上去。


  兩人快速走到車邊，許清霽還十分紳士地為蘇灼打開了車門。


  發動機引擎的聲音響起，車子啟動，快速向前駛去。


  這縹緲如泡沫般的希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