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喝了,兩清
門打開,是一個女服務生。
她穿著服務生的製服,衣領整齊,從折痕能看出來被故意拉高了一些,擋住了雪白的脖頸。
她雙手端著托盤,托盤擺滿了透明的玻璃杯,杯裏是淺黃色的液體。
服務生走過來,聲音有些怯生生地,“各位爺,這是夜色專門為您們準備的解酒湯。”
解釋完,她從一邊開始,一杯一杯地給幾人分過去。
最後,她走到君辭這邊,小心翼翼的動作裏有些顫抖,“給您。”
“不喝。”男人倚在沙發靠背,隻隨意地坐在那就是十足的侵略感。
女服務生微彎著腰伸出去的手尷尬地停在那裏,顯然是業務不熟練還有些不知所措,她眼神慌亂地朝角落裏掃了一眼,似是想尋求幫助。
紅裙女人眉頭微蹙,烈焰紅唇抿直,終於在女服務生的手明顯顫抖的時候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優雅地走過來。
她唇角噙著笑意,自服務生手裏接過解酒湯遞到君辭麵前,模樣倒比剛才多了些矜持。
“辭爺,方才是我逾越了些,這樣您喝了這杯解酒湯,我陪您杯酒,這事就算過去了,如何?”
君辭半摟著蘇灼,單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他現在還醉著,聲音都似沁了酒香,“不喝。”
男人又湊到蘇灼身邊,低低呢喃,還怪委屈的“我胃疼。”
紅裙女人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隨後視線在兩人身上流連,眼神了然,她笑得很得體把解酒湯又遞到蘇灼麵前。
“這位姑娘您覺得呢?我看辭爺似乎醉的厲害,喝杯解酒湯也能舒服點。”
聽到她的話,女服務生也忐忑地抬起頭,剛才一直半低著腦袋沒有注意到蘇灼,這會兒看清了,瞳孔稍縮。
是她!
剛才被她不小心撞到的人。
女服務生緊咬著下唇,似乎是覺得自己的難堪被人發現了,臉有些發白。
蘇灼星眸空寂,與服務生對上視線隻一秒就淡淡移開目光,隨後她看向紅裙女人,自她手中接過杯子。
解酒湯裏似乎是加了蜂蜜,有淡淡的蜂蜜淺黃,溫熱的熱氣帶著絲絲甜味。
見她接過,紅裙女人眼底微亮,唇角的弧度上揚,可沒等高興多久蘇灼接下來的話就讓她的笑意僵在臉上。
“你剛才,在勾引他。”蘇灼聲音淺淺似一縷煙在冷空飄蕩,這話是肯定話。
話落,男人潑墨般的鳳眸睜大了些,一雙醉眼亮著微光捕捉到蘇灼的眉眼,緊緊地盯著,菲薄的唇角似勾非勾。
“我……”被這麽殘暴地戳破了心思,紅裙女人顯然有些尷尬。
蘇灼垂眸,冷白指尖晃了晃杯中的蜂蜜水,隨後將杯子放置到旁邊女服務生還端著的托盤上。
那一下,不輕不重,卻讓服務生手腕都顫抖了一下。
蘇灼星眸比深夜的星辰還要孤遠,她看著紅裙女人,“你把它喝了,可以兩清。”
聞言,紅裙女人被紅裙包裹的身體僵直一瞬,強行擠出抹笑,“我沒有喝醉,不需要喝解酒湯,倒是辭爺看起來更需要些。”
“喝了,兩清。”蘇灼淡淡重複著剛才的話。
這下,紅裙女人徹底笑不出來了,她看著那杯解酒湯臉色有些慘白,她視線轉了一圈。
江湛翹著二郎腿看著她,眼底盛滿戲謔和嘲諷,玉生倒是板板正正地坐在那,似乎又上頭了,醉得眼皮都耷拉下來。
還有兩個公子哥也醉的七倒八歪,一嘴胡言亂語的夢話。
沒有人會她解圍。
紅裙女人的身體微微顫抖,她閉了閉眼認命般端起酒杯一口氣都沒喘就灌了進去。
君辭,她惹不起。
“等…”女服務生眼睛睜得老大,沒等她阻止,那杯蜂蜜水已經被她給喝個幹淨。
“可以了吧?”紅裙女人喝完把杯子扔到托盤,麵無表情看著蘇灼。
蘇灼唇瓣輕抿,也沒再為難她,點了點頭。
紅裙女人如蒙大赦,麵色不虞地拿起包包說了句告辭就走了。
她匆匆出了門,嫩手緊緊攥起來。
強效藥,來得很快。
她踩著高跟鞋,臉色泛著潮紅,隻覺得身體滾燙的快要燒起來,想脫光了進到冰水裏凍上個一萬年。
很快,她腳步虛浮,咬著牙走到三層的另一個包間,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他看著她這副模樣皺了皺眉,把人放進來又朝門外看了眼,沒有人跟著,這才關上門。
他走到拉著厚重窗簾的落地窗前站定,身姿玉立,麵色有些發白,眉宇間卻縈繞著黑氣。
“裴少…”女人的聲音染了嬌媚。
“事情辦得怎麽樣?”他開口,聲音無情。
“我…他沒喝。”女人扔了包,身上就一件單薄的紅裙,她卻覺得礙事極了。
裴徜眉眼閃過狠戾,半晌,複歸平靜,“算了,他不是好對付的人,你先回去吧。”
“裴少~那杯…被我喝了~我…”女人嗲著聲音,喘息間胸口起伏魅惑十足,她走上前在背後抱住他,身體滾燙。
裴徜身體僵直了一瞬,隨後大力拉開她,一把將人甩到地上,動作極其粗魯,“別碰我!”
“裴少…”女人試圖站起來。
“滾!想要男人就去樓下找,離我遠點!廢物!”他的話字字無情,能紮得人窒息。
女人眼裏閃過痛楚,她手指攥緊,正要站起身,門開了。
來的是那個女服務生,她有這間的鑰匙。
“少爺,該吃藥了。”服務生看著跌坐在地的女人,咬了咬唇瓣,走過去恭恭敬敬地把托盤端過去。
上麵是碟子,每種不同種類的藥已經按照分量擺好,旁邊還有一杯溫水。
裴徜動了怒,他捂住心髒的位置,深吸口氣,看著一個個藥片眼底的狠戾都快要爆發。
最終,還是都吃了。
“把她給我扔出去!”
——
包廂裏,華貴的燈光暈著暖黃。
插曲過後,蘇灼看向君辭,男人心情似乎很愉悅,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多出現了幻覺還是想著什麽讓人高興的事情。
她伸手覆上男人的小腹,輕輕揉了揉,“好些了嗎?胃還疼嗎?”
她的手很暖,沁著暖流流進身體,引得一陣酥麻。
男人深夜墨黑眸中一潭湖水似乎顫了一下,他把人攬著,聲音低低的輕輕的,“小灼,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