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草原鷹飛!
當今天下,大隋已然占據天下數十載。前代帝王隋文帝楊堅雖是竊國之輩,但好在還算是英明神武,文治之下讓整個神州漸漸從長久的戰亂之中走出,漸漸富足起來。
但這整個天下,卻不僅僅是大隋的舞台。北方,仍有突厥、鐵勒。便是東方兩個小國高麗、東瀛,也非易於。
隋朝第二位皇帝楊廣在人勸說之下數征高麗,卻都铩羽而歸,前代的積蓄被消耗無數。非隻如此,一條耗費無數民工血汗、資財的大運河在怨聲載道之中被開辟了出來。雖然連通了南北,可為此終究是將天下百姓之心離散。
雖然離隋文帝楊堅自前朝孤兒寡母手中將天下納入囊中還不過數十載,可這天下已然怨聲載道起來。
八月的塞外草原之上,入眼隻有一片接天的綠色。一顆顆微不足道的小草在土地之上生長,組成了人眼都無法完全囊括的風景。輕風吹拂,綠意盎然。
空曠的草原之上,似乎就隻有這些濃重的綠色——好在還有湛藍的天空衝淡,讓久視之下略顯單調的綠成了真正無雙不易疲倦的美麗。
忽然,一點漆黑出現在天邊,沿著綠野一路行來,給這上藍下綠的景色之中又添了一道不同尋常的色彩。
那是一匹渾身如墨的駿馬,無論是馬鬃、馬尾,沒有一絲的雜色。駿馬之上,青年騎士臉龐雖然年輕,可在俊朗之外更有一股超乎年齡的堅毅。在他身旁,有一弓一劍橫放在馬身之上,與騎士渾身衣物間露出的古銅色的肌肉線條一起,共同顯現出其不凡的伸手。
但所謂的風景,卻不僅隻他一人而已。
這一點雪白在藍天與草原之間,行進的極為快速,但他們後方的另一些人,也絲毫不慢。
在雪白行至三分之一的時候,天邊再次出現了一些其他的顏色。共計十一匹騎由後方趕來,但這一次卻是紅黃白灰,諸色皆有了。但從速度之上可以看出,那些馬匹於之前黑色的最神駿的那一匹相比,雖然有所不如,可也已經是天下難得的駿馬。
“跋鋒寒,你這無恥馬賊搶了我們霍拔部的寶物,難道還想要跑掉嗎?快快把腦袋獻上,也好讓我們去畢玄大人那裏領賞!”
後方一匹棗紅色馬匹之上,一道聲音如驚雷一般響起。從這聲音之大,傳播之廣,就可以看出發聲之人的內裏修為一定極為高強,絕對是先天三階以上的高手。
“霍拔豐都,你要當畢玄手下的狗可不用借我的腦袋,把你們整個霍拔部直接獻上,他可就會直接卻之不恭了!至於什麽寶物,哼,大草原上強者為尊,你能把這東西搶回去,那這自然便又是你霍拔部的東西了!”
同樣的聲響由前方純黑駿馬之上傳出,但比之後方那人的聲音,更顯出一絲輕鬆愜意。
騎士的手上,高舉起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圓潤明珠,於陽光之下反射著燦爛的光芒。這是產自南海大蚌體內的奇珍,本就是難見的寶物,在這北地草原之上,更添一分珍貴,怪不得霍拔部作為東突厥下屬最強大的勢力之一,竟也會把這珠子看作是珍貴的寶物。
“跋鋒寒,你真以為我們追不上你?你座下的確是難得的駿馬,可又能夠比過吾等超絕的輕功麽?!大言不慚,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如何能夠以一當十!”棗紅馬上的漢子舉手呼喝道:“霍拔部的小子們,棄馬,給我追上他!”
“喔啊!”
在這一個漢子的號令之下,其他數名霍拔部的騎手紛紛從馬匹上跳下,運起輕身功法在草原上奔行起來——與通常人的常識相反的是,這十人的速度竟然比馭馬之時,更為迅疾快速!
速度快於奔馬,這等情形若是普通人看了,怕不是會驚爆眼球。但在此處,那前方騎士似乎早已經料到了一般,將身子緩緩伏下,整個人似乎都要與那一匹駿馬合而為一。而這一匹純黑駿馬的速度,似乎正在因此而慢慢加快。
“咻——”
一道箭芒瞬息之間由後方電射而來,叫做跋鋒寒的騎士雖然在瞬息之間駕馭馬匹將這箭躲閃開來,可那一股人馬合一的感覺卻被已經打破。
“跋鋒寒,你的手段我們可是一清二楚!把寶珠叫出來,你還能夠留一條全屍!”
棗紅馬上的漢子手握弓箭,話音之中盡是滿滿的自信。
這一次霍拔部被馬賊跋鋒寒光顧,雖然有些損失,可眼看就要能夠連本帶利的撈回來了。他是突厥之中至高無上的強者武尊畢玄點名要殺的人物,若能夠替畢玄殺死此人,整個霍拔部在突厥之中的地位肯定會大舉攀升。
而他霍拔豐都作為霍拔部小汗之子,在整個草原上的威望自然會更加高熾。或者說,到時候他甚至可以替代自己那已經漸漸孱弱的老父親,成為掌控整個霍拔部數萬人生死的小汗也未可知。
“哼。”
跋鋒寒眼看身後那十個霍拔部之人已經漸漸趨近,一勒韁繩,在草原之中緩緩停下了身子。
翻身下馬,將長劍持在手中,被霍拔部十名猛士圍在中間的跋鋒寒嘴角扯出了一個鋒利的弧度:“十個人就想攔住我?或者,霍拔豐都你還會添上自己的性命?”
那棗紅色馬匹晚到了片刻,霍拔豐都粗壯的身軀撞開兩名猛士,衝著跋鋒寒一笑:“添上我的性命?哈哈哈哈,跋鋒寒,你是不是因為被武尊大人點名,嚇的腦子都不清楚了?你是什麽修為?不過與我相同而已!但我有十名猛士相助,你有什麽?指望那匹將要屬於我們霍拔部的駿馬嗎?”
霍拔豐都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你們兩邊究竟還打不打?磨磨唧唧沒完沒了,難道就要這樣浪費龍某的時間不成?”
許是被這笑聲攪擾,又許是天地間的景色在他眼中實在無聊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在場中響起,一眾人這才終於注意到了躺在一個緩坡之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