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顏回風!
心中震驚的,卻不僅僅是已經用出了人馬合一術的跋鋒寒。在前麵領路的那幾個漢服打扮的突厥人更是互相對視了幾眼,眼中同樣極為震驚。
甚至於,他們都有些猶豫,是不是真的要將這兩個人帶去主人那邊去了。
之前隻從霍拔部聽聞了跋鋒寒的消息,可卻從未得知跋鋒寒的身邊,還有一位如此的輕功高手!
一般人的輕功速度,的確可以在短時間內超越馬匹,但若與馬比耐力,還是有所不如。可現在已經過了有一炷香多的時間,那人依舊是滿麵輕鬆,不急不緩,肯定是在內力修為之上,遠超常人,說不定都已經有先天四階的水平了。
這樣的高手摻雜進任何一件事情,都會讓人感到些許的頭疼。
但這幾個人終究隻是負責帶話,帶人,並沒有什麽中途反悔的權限。最終,在行了幾乎一個半時辰之後,眾人終於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奇特的建築。
說是奇特,但其實並沒有什麽新奇。簷角挑起,磚瓦尚新,不過是一棟才竣工沒多久的房屋而已。
但這種建築若是出現在中原腹地,哪一個江南小城之中,的確也算不得什麽。可是如今出現在這草原之上,那就的確是奇到不能再奇了。
與臉上顏色已經漸漸與身下馬匹趨同的跋鋒寒不同,龍天卻是對這所謂的武尊畢玄弟子有了些好奇心。
在草原之上,尤其是突厥一方,從來都對漢人無比的厭惡。但可以明顯看出,這一位似乎有所不同,甚至於連自己的手下都是與他一般無二,熱愛起了中原風物——甚至於一間臨時的駐所,都要弄成中原的房屋模樣,這等強迫症似的行為已然能夠看出對方對於這些是多麽的欣賞與熱愛了。
究竟是誰能夠做出如此的行為?
龍天在腦中轉了一圈,卻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發現。甚至於武尊畢玄的幾個弟子讓他想了個遍,但卻沒有特質相同的。
難道是冒充的不成?
這樣的想法,卻是讓龍天搖了搖頭。在中原或許有膽子大的敢冒充畢玄弟子,但在草原之上,武尊可不僅僅是一個稱號而已。有類似行為的家夥,不用多久就該暴屍草原之上,絕不會到現在還敢冒頭的。
這一棟與中原建築一般無二的房屋麵前,有幾名同樣是漢裝打扮的突厥武士守衛著。見到來人,各自抱拳,讓開了一條道路。
龍天與跋鋒寒跟在前方幾人的後麵,進入到了這一棟建築之中。
這是一棟二層的小樓,裏麵的裝飾不多,但都有些奇趣,完全都是中原的東西,甚至於半點兒草原上的用品都沒有。
到了二樓的階梯上,一直領路的騎士讓到了旁邊道:“我家主人就在樓上,請二位上樓一唔。”
無論是毫不在乎的龍天還是已經慢慢讓曾經的仇恨淹沒的跋鋒寒都沒有什麽退縮的理由,因而兩人拾級而上,又推開了一道門後,一位公子哥打扮的人便出現在二人麵前。
這人大約有二十四五歲左右,眉眼含笑,掌中折扇翩翩,瞧起來的確是一表人才的樣子。龍天卻是發現,對方的修為也已經有了先天四階中級左右,即便在這實力進一步增長的雙龍世界裏麵,也能夠稍微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
公子哥一指他前方的一麵桌子,笑道:“貴客還真是讓顏某好等,不過果然一見非凡。二位請坐請坐——不過這一位我卻不大認得,之前僅以為會有跋鋒寒一人,現在就連多出來的碗筷可都是才差人送過來的,若有怠慢,還望海涵。”
龍天瞧著對方氣息,並不像是什麽布了一場陰謀似得大惡人,因此放心的落座,抱拳回道:“我叫龍無敵,才剛剛出得師門不久,這位公子不識也是自然。”
“哦?原來是龍公子當麵,我姓顏名回風,家師是畢玄大人。不過您名字的氣魄實在是軒昂的緊,倒是映的顏某麵上無光了。”顏回風合起折扇,又抱拳笑道:“哈,玩笑,玩笑。”
一邊的跋鋒寒卻是感到些奇妙。
以龍天的武功,完全可以拿出些相應的驕傲,讓這顏回風知道些厲害。可龍天卻是絲毫不顯露自己的能力,與顏回風一來一回,賓主相得益彰,倒是顯得他跋鋒寒一臉仇怨難平。
但他也的確難平——全家親人,幼時好友盡數被人屠殺,這樣的陰影讓他在十數年裏麵,都滿心念著要報複回去。如今見到了武尊畢玄的弟子,那股仇恨便更加凝實。
一直站著的跋鋒寒也讓顏回風瞧了過來,笑了笑道:“跋少俠,還請落座。這一番,我未料到龍公子當麵,因而大半的意思,卻是衝著跋少俠而來的呢!”
跋鋒寒冷哼一聲,緩緩坐下的同時,將那一柄長劍橫在了桌上道:“我這劍跟了我有十多年了,它的名字,叫做斬玄劍”
劍名斬玄,而突厥武尊叫做畢玄,這樣明晃晃的仇恨與敵對,卻並沒有讓顏回風的眼神有任何改變。
他隻是笑了一笑,道:“跋少俠這柄斬玄劍的大名,我早已經聽說過,不然師尊大人他也不會下了誅殺令了。這一次,我也是專為了你與師尊之間的仇怨而來——不知跋少俠與我師畢玄,究竟有何等仇怨?”
跋鋒寒森然一笑道:“我親友父母,死在了金狼軍的手中,這可還夠麽?”
“金狼軍?頡利可汗?”顏回風眉頭蹙起,不過緊接著卻道:“但金狼軍卻並非我師尊統領,頡利可汗也並不是我師尊,為何你卻要把這仇怨放在我師尊身上呢?”
“頡利是突厥可汗,金狼軍是東突厥最強大的軍隊,而畢玄則是這一切的後盾!有武尊畢玄在世,突厥便可一直猖狂下去。我要的,就是讓畢玄死,叫整個突厥滅亡在這草原之上!”
跋鋒寒咬牙切齒,右手向著桌麵一錘,眼見就要杯盤狼藉,龍天卻是輕輕的用手在桌上一觸,跋鋒寒蘊滿力氣的一擊撞在桌麵之上,卻是沒有半點的聲息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