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地煞拳傷!
徐子陵離翟讓越近,那一股味道就越發的濃烈。最終,徐子陵卻是發現,腐肉的味道正是從翟讓的身上發出。
離得近了,翟讓那一張偏黑的臉上也能夠被徐子陵瞧出些慘白來。
翟讓將身上的單衣敞開,背過身去,露出了後背,發聲道:“那便請徐少俠瞧瞧我這個傷吧。”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曉了翟讓身為這大魏瓦崗之中的重要人物,受到的傷損無法治愈,肯定是極為棘手的東西。但是徐子陵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翟讓的傷已經到達了這等的程度:
一整個後背之上,從左後心處開始,有些黑浚的顏色泛出,整個的將所有肉色覆蓋。而那黢黑的顏色上麵,仔細看去,都是些開始腐爛起來的肉。
翟讓一時間沒聽到徐子陵說話,知道對方也被自己這後背的傷勢所嚇到,因而道:“這傷並不好治吧?嘿,要知道我瓦崗也是人才濟濟,通習醫術的人物,也算是不少。但這一種傷患,卻是所有人想破了腦袋,也無法醫治成功。原來還算好些,起碼沒有這種腐爛臭味。但用上了傷藥之後,卻是成了如今這幅模樣。若不是我武功也算是深厚,恐怕早已經死在這傷患下了。”
徐子陵緩緩點頭,確實如翟讓所說,這等的傷勢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若非翟讓自己就有破天境的修為的話,恐怕用不到倚天的時間,整個人都會腐爛殆盡。陰損之極的傷,陰損之極的武功。
這是徐子陵的判斷。
“掌傷?還是拳傷?”
徐子陵瞧著那一片片黑色都是從最開始的後心處延伸而出,而後心那裏,正是一個人手掌大小,卻不知道這一片是否在傷勢發展之後有了擴大。
“嘿,徐少俠卻是真有些醫術眼光,是拳傷無疑。”
翟讓說著話語,口中似乎還有些笑意。但徐子陵卻是知道,身上有著這樣的傷損,整個人應該是無時無刻不忍受著那等非人的痛苦,也不曉得翟讓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翟大龍頭,我也隻能夠試一試,卻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若是不成的話……”
徐子陵說道這裏,卻是想要繼續說自己不成就去請自己的師父,讓龍天替他出一次手。但翟讓卻覺得這是他在醫治之前,又或是動手之前的一點猶疑,因而直接道:“徐少俠放心,我已經如此便是再如何,也怨不到你的頭上。”
徐子陵搖了搖頭,對於翟讓的誤會沒有什麽解釋的意思,反而是直接伸出手去,直接按在了翟讓左鍵的大穴之上,將長生訣內力沿著經脈直接散發開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卻是莫名的在徐子陵耳邊響起:“這是地煞拳的傷勢,子陵你不要發散內力,全數集中起來,否則容易反助其傷。”
徐子陵知道,這是自家師父的神通手段,在沈府之內竟然能夠用傳音到這翟府,很是心驚不已,又是極為敬佩,對武道前方的道路,更為心念。
但如今,他可是還要給旁人治傷,因而隻能夠將那些心思拋開,按照龍天的指點,把所有分散開來的長生訣內力又集中在了一起。徐子陵雖然不知道什麽醫道至理,但長生訣內力本身就可以算是醫道了。徐子陵運用著這一道集中到他能做到的最為凝實狀態的長生訣內力,一道一道經脈不厭其煩的疏通著。
一開始,都是些細小的經脈,但都已經被些莫名的陰煞能量堵塞。那些陰煞能量極為奇怪,在長生訣內力進入的時候,沒有躲避的意思,反而是包圍了過來,直接想要截下一段長生訣內力,似乎是貪食的惡獸一眼。好在徐子陵的內力一直集中著,沒有叫這些能量得逞,而是將他們一掃而淨。
翟讓雖然背著徐子陵,但他的臉上現在可都滿是震驚。他現在分明已經能夠感覺到了自己左肩上那些經脈--要知道,自他受了那一拳之後,到今天上午為止,整個左肩到腰,都幾乎沒有任何的知覺。便是內力行入其中,都會莫名消失,更是會讓傷勢加重。
他卻是沒有想到,這叫徐子陵的人,真的能夠將自己的傷勢減緩……難道,這並不是李密和那個蛇蠍之人的手段?
翟讓腦海之中冒出了一個想法,但很快又搖頭否決:不可能,若是那樣的話,他們二人又怎麽會那樣費事。或許,他們應該是沒想到這徐子陵的真正能力,隻是想當一個測試的工具而已吧?就像是前兩天來攻擊自己的那個家夥……
想到前兩日被人攻擊,好容易稍稍穩定下來的傷勢再次加重,就讓翟讓不禁再次咬牙切齒起來。
徐子陵這時候卻是暫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眉道:“翟大龍頭,放鬆一點兒,否則你的經脈之中那些東西我不能夠保證完全清掃幹淨。”
翟讓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好好好!都聽徐少俠你的!”
隻要能夠讓他從這惱人的傷勢之中走出,聽一聽話又能夠如何?
徐子陵已經將自己的內力慢慢深入到了接近於拳傷中心的經脈,越發的感到這一種拳法的可怕。不,不能說是可怕,隻能說是陰損。
從翟讓真正的傷患出去觀察的話,翟讓本身的身體在那一拳之下,隻是稍稍受了些傷。雖然也比較嚴重,但也不過是調理調理,休息月餘而已。在武者眼中,這等的確算不上是什麽重傷。但接下來,那拳勁之中蘊含的陰煞力量,卻是由此透發開來,叫翟讓整個人都陷入到了這種陰損的拳傷裏麵。
即便是徐子陵的長生訣內力,即便他的長生訣內力又有凝實,可仍然在那些經脈之中偶有被攔截的時刻。還好長生訣內力性質特異,那些陰煞力量一時之間無法融合,因而能夠叫徐子陵再加緊幾步,將他們清掃幹淨。
翟讓隻覺得自己背後的經脈一點點兒的恢複了該有的輪廓,後心處的那些活生生腐爛的肉綻開的疼痛,也已經有了消散的跡象。
自己的傷,似乎是真的要好了!